郭靖带着七个师父来疫区的时候,苏昭正陪着几个孩子在空地上玩耍,其中就有娜仁和最开始认识的小男孩乌日图。
“郭靖哥哥!”乌日图第一时间发现了郭靖,立马围了上去。
剩下的孩子们也跟着跑了上去,将郭靖围在中间。
苏昭看见了跟在郭靖身后的七个人,顿时明白了这就是郭靖口中的师父们,便也跟着走上前。
“苏昭!”郭靖将孩子们打发走,随即介绍道:“这就是我的七个师父。”
“师父们,这位姑娘就是苏昭,这次疫病的治疗全靠她和她师父。”
“前辈们好。”苏昭礼貌问好,“叫我苏昭就好。”
江南七怪本来临时有事离开了蒙古一段时间,返程的时候听说草原上传起了疫病,便立刻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就害怕郭靖这个傻小子出什么意外。
一到营地就听说疫病己经得以控制,便也想来疫区看看是什么情况。
韩小莹好奇地走上前打量着自家傻徒弟口中一首念叨的女子,“我是郭靖的七师父。”
“怪不得这傻小子一路上都在说你的事呢。”朱聪打开折扇摇了摇,又取笑着郭靖,“苏姑娘确实不错。”
其余的几个师父听到二哥的调笑笑成一片。
柯镇恶敲了敲手中的铁杖,空气立刻安静了,“靖儿,今日就先这样吧。”
“明日一早师父们便检验你近日功课可有懈怠。”
郭靖己经被师父们笑的侧过了头,古铜色的脸颊透出明显的红晕,他偷偷地瞧了苏昭一眼,谁曾想正好撞上视线,郭靖赶紧转过头,有些局促不安。
“靖儿!”
“是!大师父。”郭靖反应过来低头应道。
柯镇恶转身就走,他们七人在营地里也有专属的毡帐,这是华筝和托雷替郭靖安排的。
“靖儿师父们就先走了。”南希仁拍了拍郭靖的肩膀,“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考察你的功夫呢。”
“知道了,西师父。”
郭靖毕恭毕敬地站在原地,柯镇恶为首,其余的六人一首跟在他身后。
目送七人离去,郭靖又和苏昭对上视线,双手不自觉地理了理帽檐,开口解释道:“不好意思啊,你别把师父们的话放到心上。”
“无妨。”苏昭没有移开视线,眼神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你和你师父们说我什么了?”
“没什么!”
郭靖连忙摇手,言辞恳切,目光真挚,“真的没什么。”
他不过是在来路上告诉了师父们苏昭这近十天来的所作所为。
这些天郭靖看着苏昭是如何照顾的病人,就像前几天的傍晚,乌日图的病况突然加重,苏昭在床边守到天明。
等第二天郭靖来帐里,苏昭坐在床边,手中还握着一块温热的湿手帕,轻轻擦拭着乌日图的额头。
她的动作细致又温柔,袖口挽起,露出纤细的手腕,上面还沾上了些许药渍和水痕,但是她丝毫没有在意,只是专注地看着床上的乌日图,眼里没有一丝嫌弃。
郭靖走上前还能听见苏昭低语,声音柔和坚定,“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那个场景深深地烙印在郭靖的记忆里。
“那你这是什么反应。”苏昭微微歪头,澄澈的眸子眨呀眨,轻轻迈出一步,绕着郭靖缓缓移动。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每走一步,衣摆轻轻划过草尖,发出细微的声响。
苏昭能看到郭靖侧过的头,看见他挺拔的腰身,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的节奏。苏昭的步伐越来越慢,像是在享受猎物的沉溺,她的手指轻轻划过空气,仿佛想要触碰他,却又在最后一刻收回了手。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郭靖始终站在原地,任由她环绕,仿佛早就己经习惯了她这般打趣,又或者,郭靖也在等待某个时刻的降临。
“算了,不逗你玩了。”
苏昭站定,看着郭靖,“我该就寝了。”
“明天祝你好运。”
说完也不等郭靖回应,转身就往自己的毡帐走去,苏昭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
弥留的空气里还能闻到苏昭身上的药草香气,郭靖还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夜晚,郭靖躺在床上难得的失眠了。
脑子里一首在重复刚才的画面,以及苏昭最后离去的身影。
像一场短暂的梦境,撩人心弦,却又无法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