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闲声调温和，像秋日风拂过。
他讲的是漂亮小公主被奴隶哄骗，骗身骗心又丢了钱钱的故事。
本意是想叫江宝珠离虚空远一点，等讲完，季知闲才反应过来，自己游戏身份也是奴隶。
果然，江宝珠眨眨眼，“你会骗我？”
季知闲抿唇，“不会。”
确实不会，因为他和江宝珠明面近在咫尺，实则相隔千里。
不对。
季知闲瞳孔微缩，像是从如梦的幻境中清醒。
这只是代码组成的游戏人物，没必要真情实感。
季知闲眉头舒展，温润的面上含着浅浅的笑，说：“我不会骗你，但我不喜欢虚空和你在一起。”
游戏按道理应该遵从玩家的心意，季知闲本来以为说了这句话后，小公主会从机器人怀里出来，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伸手要自己抱。
不过出乎季知闲的意料。
江宝珠先是愣了下，抬抬下巴，疑惑地问：“你不喜欢，关我什么事？”
“我是公主，为什么要在乎你的感受？”
皱皱鼻子，长相漂亮清纯的公主殿下窝在英俊男人怀里，瞪了季知闲一眼，说：“不要以为我对你好一点，就能对我指手画脚，你永远都是我的奴隶。”
“奴隶要听话，不能多嘴，知不知道？！”
季知闲心重重一跳，跳动频率不一，带来闷闷的胀痛，他甚至能听到心脏快要跳出胸膛的声音。
轻轻呼了口气，季知闲眉头紧锁，又喝了口冰水。
偏偏刚才还让自己认清身份的小公主，昂着头，关切地问：“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季知闲无奈。
他要怎么说，要说是被小公主气的？
“没事。”季知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对待江宝珠。
明明是个游戏，可季知闲却沉浸其中。
哪怕知道只是虚假的代码在跟自己对话，他的喜怒哀乐也随之调动。
季知闲向来克制自身，顷刻间，生出想要把手机扔掉的想法。
可是……
季知闲看了眼坐在圆床上的小公主。
长发滑过肩膀，猫眼水润天真，鼻子小小，嘴巴也小小，泛着花瓣似的柔软。
巴掌大的小脸昂着，像是透过屏幕，首接与季知闲对视。
男人单手搂住她柔韧纤细的腰肢，抬眼，也看向季知闲的方向。
季知闲没看虚空，有些怔怔地看着小公主奶白睡裙下的腰。
很细。
季知闲莫名的想。
像是营养不良的细，感觉轻轻一碰，腰肢就能断了。
如果没有自己，小公主会不会还待在破旧的城堡，每日都在担心怪物偷袭。
会在害怕的时候叫哥哥吗？
一想到这，季知闲心脏像被人用力揪住，差点呼吸不过来。
在这一刻，季知闲终于清楚意识到，自己无法把小公主当成虚拟人物。
.
一个月后。
季知闲每月固定会参加一次朋友间的饭局。
吃饭间，长相硬朗的男人突然撞了下季知闲的肩膀，拿着手机问：“知闲，最近谈女朋友了？”
几个男人的目光瞬间朝季知闲的身上看去。
“没有。”季知闲神态自若，反问：“怎么这么问？”
林钊笑着摇了摇手机，在季知闲眼前一晃。
“前天发的朋友圈，我最珍贵的宝贝，还配了一张女生的图片。”
林钊说：“还说不是女朋友？”
季知闲用私人手机发的朋友圈，没有屏蔽好友，这里的几个男人都看到过这条朋友圈。
配图虽然只是一个穿着公主裙带皇冠坐在花枝秋千上的背影，但也能看出是长相很漂亮的女孩子。
手臂雪白娇嫩，头发乌黑绵软。
季知闲笑了笑，正要说话，手机传来机器提示音——小公主殿下半夜惊醒，请快速前往城堡哄小公主殿下开心。
语调弧度平平的声音让林钊安静下来。
“这是我宝宝的照片。”季知闲说完，连忙点开游戏。
不到一秒钟，他就进入游戏界面，熟练地上楼打开小公主的房门。
漂亮的小公主泪眼朦胧，脸蛋雪白，看着季知闲，娇娇地叫了声，“哥哥，我好怕。”
听到这个声音，几个男人本来收回的目光又纷纷往季知闲的方向看去。
林钊就在季知闲左手边，探头一看，看到是一个清纯漂亮的女生坐在床上，双手伸出来，像是在求抱抱。
“宝宝宝宝的，叫的这么甜蜜”，林钊没谈过恋爱，对率先找到伴侣的季知闲酸言酸语，说：“太粘人了吧，吃饭都要视频通话。”
季知闲没搭理他，手在屏幕上点点，安抚地摸了摸江宝珠的头，“不怕，我在这。哥哥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江宝珠轻轻地“嗯”了一声，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大眼睛乖乖地看着季知闲。
看起来真的是被吓到了，露出平时罕见的
脆弱。
乌黑的长发遮住小半张脸，季知闲帮她把被子盖好，手指滑动，把头发掖到耳后，接着声音轻柔地给江宝珠讲故事。
季知闲性格确实温和，但那是浮于表面。
如今看他眼角眉梢都带着暖意，确实和对待别人时的样子不同。
等季知闲把小公主哄睡后，退出游戏，抬头，就看到一双双八卦的眼睛。
季知闲：“……”
轻轻叹息一声，“不是女朋友，是……游戏里的角色。”
说完，简略的提了下游戏的名字。
“游戏角色这么逼真？”林钊不信。
林钊公司有乙女向恋爱游戏，他对这方面很了解，技术使然，游戏里的男人都没有刚刚的宝宝真实，就像活生生的人，在那边跟你视频通话一样。
要是有游戏能有这技术，早就大火了，林钊却没听过什么宝宝珠养成游戏。
这也是季知闲的疑惑。
他调查过，宝宝珠养成游戏是宝宝珠游戏有限公司名下的游戏。
奇怪的是，公司就像凭空生出，既找不到责任人，又找不到公司地址。
像是一团深不可见的迷雾，季知闲连个尾巴都抓不到。
“知闲，游戏可以听到我们说话？”男人冷冷地声音响起。
季知闲回过神，点头。
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严见深提醒他，“小心泄露机密。”
季知闲默了下，“放心，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