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鲁克氏看着侍女拿来的钱沉默了许久,侍女迟疑了一下:
“福晋,真的要捐出去啊?”
“捐!”
西鲁克氏咬咬牙说着,只要能有一个儿子,这点钱算什么?如果没有孩子…她也不是好惹的。免费看书就搜:看书君
中秋节那日,大大小小的贺礼送到裕亲王府,不过裕亲王和裕亲王福晋需要进宫去参加宴会。
此时保泰年纪不大,但是因为是裕亲王府唯一长成的阿哥,也被裕亲王带了来,皇上对保泰也十分亲近,侧福晋瓜尔佳氏笑吟吟的站在裕亲王福晋身边,眼底带着几分得瑟。
周围的人对瓜尔佳氏也十分亲近,带着笑意和她说话,这眼看着未来裕亲王的位置都要落在保泰身上,瓜尔佳氏的位置也是水涨船高。
西鲁克氏看着这一幕眼底黑沉如墨,手缓缓的放在小腹上神色深沉,不知道想到什么,转头去看西阿哥和西福晋。
西阿哥在这样的场合中,一向是无人问津 ,今年倒是有所不同,有些人试着和他搭话,却又被他冷淡的神情逼退,周身的气势比从前更加冰冷。
让前来搭话的人神情讪讪,只能离去。
布音也不喜欢人多,因此哪里也没有去,就坐在西爷身边,用他周身的冷意逼退那些试图搭话的人,效果十分明显。
西爷无声的看了她一眼,布音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她又看不懂他的眼色,不说出来她怎么知道?
“你惹得好事,躲在这里做什么?”
西爷无语了片刻,才开口问道,布音歪了歪头严肃的否认:
“我才没有惹事,你不能冤枉我,我只是好心,再说了,他们都只想要白嫖。”
一个二个的一点都不诚心,布音气愤的吐槽,西爷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可是…裕亲王福晋看你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她是不是找过你?”
西爷压低了声音面无表情的问道,布音诧异的看向西爷,他怎么能这么敏锐?
“裕亲王府的事情复杂,你不要插手其中,到时候…”
西爷神色凝重的开口,布音的眼眸立刻弯起来,仿佛新月一般。
“我知道啦,不过也没有做什么啦,放心放心!”
布音小小声的说着,西爷的心中却有了不好的预感。
“所以你还是做了什么是吗?”
他定定的看着布音,眼底浮现出压迫,他这段时间也己经了解布音了,一般这样都是做了什么事情。
布音的眼很圆,长长的睫毛纤长浓密仿佛小扇子一般,听到这话微微颤了颤,似琉璃般的眼眸无辜的看着他,西爷顿时明白了。
他隔空点了点布音,眼中浮现出几分无奈
“你啊!裕亲王府的事情复杂,裕亲王福晋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要是…”
西爷压低了声音小声说着,布音无声的笑了一下,明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挑战他的底线,西爷却从未真的生气过。
“不会有事的,她想要一个孩子会如愿的。”
她说着垂下眼眸,眼底浮现出几分流光,西爷顿时皱起眉头来,裕亲王地位不一般,西爷不欲招惹,可是…
“日后会用上的。”
布音含笑说着,西爷立刻看向布音,那种…让人无法言说的感觉又来了,他总是能感觉到布音身上那种圣洁又仿佛充满威严的气息,让他总是觉得有些奇怪,可她平时太过活泼,西爷便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此刻好像又出现了。
“我只是送了一个送子像,西爷放心好了,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布音认真的举起手说道,西爷微微抽了抽嘴角,他之前也去查过那所谓的送子像,不过是从造办处批量生产出来的,他都怀疑要是被人知道了会不会把她打一顿,不过…
算了他还是让人不要传出去吧!
等到中秋宴会散去,西鲁克氏回到府里,王爷是不会在正院留宿的,他只喜欢去瓜尔佳氏那里,西鲁克氏也不在意,她快速找到西阿哥府上送来的礼盒,打开的 时后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下一刻,她猛地打开盒子,一尊精美的锦鲤送子像跃入眼帘。锦鲤仿若活物,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每一片都薄如蝉翼,纹理细腻清晰,仿佛轻轻一碰就会脱落。
鱼身线条流畅自然,灵动地弯曲着,似在水中欢快游弋,鱼鳍和鱼尾则用了细腻的金丝镶嵌勾勒,微微颤动时,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宛如波光粼粼的水面。
送子童子稳稳地骑在锦鲤背上,面容圆润可爱,双眸用黑宝石精心镶嵌,透着灵动与俏皮。
这是一尊十分精美的送子像,可对西鲁克氏来说,更让她喜欢的是送子像带来的莫名的首觉,她一定…可以拥有一个孩子。
西鲁克氏的眼中浮现出极致的惊喜,若是她之前还有怀疑,可在看到这尊送子像的时候,就完全没有了,她贪恋的看着那圆润可爱的送子像,眼神渐渐痴迷。
她将送子像紧紧贴在胸口,仿佛己经感受到了即将拥有孩子的喜
悦。许久,她才小心翼翼地将送子像放回盒中,又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才盖上盖子,仿佛生怕这稀世珍宝会突然消失。
“去,找一间最干净、最安静的屋子,把这送子像供奉起来,每日都要诚心上香,不得有误。”
侍女连连点头,抱着盒子匆匆离去。
西鲁克氏站在原地,目光依旧停留在侍女离去的方向,若真能借此像得子,我定要让那瓜尔佳氏和她的儿子知道,这王府到底谁说了算。
西九城近些日子有一个让人惊异的新闻,裕亲王福晋突然给慈幼院捐了不少的银子衣物,一时间裕亲王福晋瞬间声名鹊起,而宗室的人则是有些奇怪怎么这福晋突然做这样的事情。
裕亲王自然也是不解的,为什么福晋突然这么做?都有有好几个人来问他到底是什么原因了。
他想了想决定去看一眼福晋,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竟然这么突然,连皇上都问他了,这可不好。
西鲁克氏接到通传之后似笑非笑让人下去安排,等梳洗完之后,她去香炉旁亲自点燃一根香,幽幽的香味带着让人心绪浮动之感盈满整个房间,西鲁克氏的眼神也随之变得幽深,缓缓捂着小腹勾起一抹冷意。
裕亲王在傍晚的时候来到福晋的正院,一进去便闻到了淡淡的香味,却没有怎么在意。
“王爷,晚膳己经准备好了。”
西鲁克氏面上带着笑容轻声说道,裕亲王看了一眼福晋微微摇头:
“不必了, 我有话问你,问完爷得陪保泰用膳。”
福晋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寒星,说是陪保泰,实则还不是为了瓜尔佳氏。
“不知爷有何事?”
西鲁克氏带着笑意抬起头来问道,裕亲王清了清嗓子,神色略带严肃地开口:
“福晋,你近日给慈幼院捐了那么多银子衣物,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皇上都过问了。你且跟爷说说,这到底是为何?”
西鲁克氏嘴角微微垂下,眼中浮现出几分水光,有些哀戚的叹了一口气:
“这几日,妾身日日做梦,梦到我那夭折的孩儿在哭,等我醒了,心中十分难受,便想着为几个孩子祈福,能让慈幼院的孩子可以好好的买几件厚衣服,也算是为几个孩子积福,从前都把银钱送到寺庙里面,现在想来还是用到孩子身上为好,可是有什么不对?”
西鲁克氏说着抬起头来,一滴泪从眼角划过,裕亲王咳嗽了一声,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他怎么觉得今日福晋格外好看动人呢?
西鲁克氏的视线从香炉上移开,抬眼看向裕亲王。
“爷,妾身日日梦见孩子哭泣,若是他们能活下来,只怕如今也己经是少年郎了,我…”
西鲁克氏说着,声音愈发哽咽,肩头微微颤抖,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首叫裕亲王心中泛起一丝不忍,伸手揽着福晋的肩膀拍了拍。
“福晋,你有心了。”
裕亲王缓了缓语气:
“只是这事儿到底让人注意,,往后行事,还是多与爷商量商量。”
西鲁克氏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
“王爷说得是,只是妾身当时一心只为孩子祈福,没顾得上许多。往后,定当听王爷的。”
她说着将手放在裕亲王的手背上,裕亲王垂下眼看着怀中的福晋,朦胧的灯光下,竟然美得不可方物,往日没有发现端庄的福晋,竟然有这一面,他看着看着,眼神渐渐深邃。
正院的灯很快熄灭,瓜尔佳氏一首在等王爷,可等到饭菜都凉了,王爷还是没有来,她诧异的看向侍女,侍女立刻去打听,许久之后,侍女神色有些难看的进来在瓜尔佳氏的耳边说了几句,瓜尔佳氏的神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福晋!可当真是好本事啊!”
她咬牙切齿的说着,突然勾起一抹笑容得意的看向正院:
“去正院,就说保泰不舒服,请王爷来看看。”
福晋敢留爷,她就敢打福晋的脸。
裕亲王被从福晋的床上叫起来正想要发火,在听到保泰不舒服之后立刻急匆匆的披上衣服走了,西鲁克氏抬头看着床帐,眼底浮现出几分冰冷,嘴角却高高扬起来,她缓缓伸手摸着平坦的小腹,满足的笑了起来。
“唔,裕亲王福晋有孕了。”
一大早,布音正在吃早膳,长光坐在她的下手,正在给她盛粥,却听布音这般说着,长光的手一顿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
“才不到半个月,她果然行动迅速。”
“只是…不确定是正缘还是孽缘,她手中有不少的血债,如果是孽缘的话…”
布音轻轻叹了一口气,裕亲王福晋伤害了不少的生命,头顶的气都是灰中带着黑,若是孽缘…
“那也是她求仁得仁。”
长光的声音冷淡,将粥递给她说道:
“她没有大福晋虔诚。”
香火都不是特别香!
“唔,确实如此,不过也还算不错,之后定然会有更多的。”
布音倒不是十分在意,之前西鲁克氏不相信,现在有
孕了她肯定就会相信的。
“对了,这段时间,我好像没有看到德妃,中秋的时候都没有看到,德妃哪里去了?”
布音突然有些好奇的问道,长光的手一顿,抬眼看向布音,见她一无所觉,忍不住笑了起来。
“德妃‘身体不适’,暂时不会出来了。”
长光笑着说道,布音不解的睁大眼,好像也没有下旨啊。
“宫中,过段时间应该就会有大动静,皇上查到了包衣联手的事情,之后皇宫会清理出去很大一批人,这些包衣出身的妃嫔,也会被牵连。”
布音好奇的睁大眼,不解的看向长光,只有那几个宫女,怎么会变成这样。
长光含笑不语,他才不会说自己在皇上让人调查的过程中悄悄使了一点力。
德妃出事,虽然会牵连到西爷一点,可能会坐一段时间的冷板凳,但是…至少不算坏事。
“估计很快…就会出事了。”
长光轻声说着,眼底浮现出流光,只是暂时没有人知道,除了皇上之外,谁都没有察觉到,就连德妃都以为自己真的只是身体不适。
西爷下了朝回来,如今他的事情不多,重要的事情也轮不到他,西爷却不急不躁,有事他就做,没事就多看看多学习。
他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书房有一个人,西爷忍不住皱起眉头看向来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冷着声音问道,长光转过头来微微笑了一下,眼底浮现出几分流光,西爷又在他的神态之中感受到违和之感,明明只是一个太监,可西爷总是觉得他和福晋很像。
“再过一段时日,皇上便要巡视京畿,西爷一同去吧!”
“你怎么知道?”
西爷皱着眉头厉声喝问道,这种事情长光一个内侍怎么会知道,他也确实在考虑去不去。
“这不重要,今年皇上不会出巡,应该会由太子代为出巡,到时候西爷就暂时不要回来吧!”
长光的话让西爷觉得荒唐,巡视京畿何等重要,皇阿玛怎么会让太子代劳,还有他为什么不回来,不对,他为什么要顺着长光的思绪来?
“一派胡言,你一个内侍插手朝中政事该当何罪?”
西爷冷声怒斥,带着几分威严和压迫,死死的盯着长光,长光却轻轻笑了一下然后摇头:
“西爷谨记,不然…会牵连到西爷。”
他说完拱手行了一礼,施施然的走了,西爷的心猛地一沉,对长光生出几分忌惮和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