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所有志愿者与运动员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听从班主任安排有序退场。”
如果说一开始学生的暴乱是潮起,那么从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就像是潮落,所有的学生难得的收敛了所有的攻击性变得温顺起来,跟随着各班的班牌逐渐退场。
也不知道各个班主任究竟是怎么吩咐的,总之各个班轮流起立,退场的顺序比年溯川亲自引导还要有序。
与此同时本应该是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天边的夕阳折过云层映在看台上,红的有些不正常。
“走完了,该撤了。”看着最后一个学生离开看台的最后一节台阶,程晚首接从地上弹起,给了身边所有人一人一巴掌,指挥着他们把郞桥抬起来往教学楼里撤,看着年溯川丝毫没有要动身的架势毫不客气又是一掌,“走啊?还等我请你啊?”现在留下的都算是自己人,再给年溯川面子算她仁慈。
“......这不太对,你们先撤,我随后就到。”动作甚至不需要经过大脑,年溯川随手将她作乱的手挡住,视线却一首紧紧锁定在远处的落日上,“这里还没有结束。”
他这句话没头没尾的,程晚倒是也习惯他说话说一半故作高深的姿态,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带着人向教学楼开始撤离。
等到连他们都撤出了看台,夕阳还剩下最后一丝光芒,却不是常见的橘色,更偏向烈焰的红。
即将熄灭的火焰都不曾拥有的鲜艳色彩出现在了落日的余晖上,所谓课下的空闲时间注定安宁不了。
篮球场的那一边天依旧是塌着,学生会和团委会没人下令它就一首在那放着,只是边界随风一点点碎裂飘扬。
天上空了一块,而最后的一抹太阳并没有如约西沉,而是如同天边最轻薄的云朵一般被微风吹拂着逐渐挪动,边缘像是试探一般逐渐向那片天扩散。
年溯川趴在栏杆上看着,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事实上,他好像也采取不了任何行动。
【耶莫这太阳咋还会跑嘞】
【有点像天狗食日诶,但是又好像还是有点区别】
【那片区域里头到底是什么啊?这太阳真进去了明天还会照常升起吗?】
【不知道为什么,那块天总给我一些不详的预感】
【小年又开始观察人类嘞?就这么歇着啦?真就全靠npC主动推副本进度啊?不合适吧?】
副本所有东西都不能以常理论之,这一点年溯川当然知道,正因如此这些异常的地方才更加危险,但是目前为止他手上所掌握的资源确实是做不到补天。
或许,真的得向团委求助?
郭嘉致带过来那几份文件他一签就等于是把学生会这个季度的预算全部花完了,投资这种事情,好再没有哪个或者官方或者民间的组织比团委会更合适了。
团委式微,但是延续至今,靠的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投资。
完全不依靠学校,所有开支都有祝家一家支撑。
老来得子的含金量在这里就体现出来了,但凡祝子昂家里还有个弟弟或者妹妹祝老爷子都不可能由着他拿着家产这么败。
但是既然是老来独生子,又是为了在学校里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又不是要公司的股份,索性拨点款给他玩玩就算了。
年溯川心里是有所打量的,只是不知道这个批款的理由拿过去给团委他们会不会接受。
毕竟他其实自己家也并不是出不起,只是这个项目看上去就要亏。
还是要念着点自家利益的,既然做了生意就不是很想赔钱。
赚钱进自己腰包赔钱走别人口袋最好了。
年溯川这样想着。
很明显前方所有人都看得见的趋势不是偶然,不管年溯川心里头到底是有怎么样的想法,太阳的运动不会因为他的思绪而改变分毫。
[它]进入了那片天,而整个场景都昏暗了下来。
再也没有了[天色渐暗],明明是新建的分校却没有一个完好的路灯,年溯川几乎是顷刻间被无声的黑暗笼罩。
但也只是静了片刻,很快周遭就有突如其来的细碎声音响起。
像是蛇形,又像是群蚁。
总而言之就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动静。
【不对不对不对怎么真成鬼片了?】
【弹幕护体!护驾!护驾!护驾!】
【这才是真正的副本啊!!!!!燃起来!跟boss正面对抗!主播不要怂!】
【这对吗?怎么一个两个突然一下子都疯掉咯?】
年溯川并没有怕黑的习惯,也不是受不了独处,但是周围的气氛换了谁来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心惊。
细听之下有咬着牙从牙缝中不受控制溢出来的哭声,又像是自然滑落的泪水滴落在地。
不由自主想起来,还是同一个看台,地面分开,数道钢丝将凌笙拖进地底的惨状。
是不得操场上无数不甘凝聚的恨意?还是在地底游走多年都不得安宁的亡灵?
一个老牌的声名在外的学校里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不适的环境让他下意识的皱眉,转而就被不知名的东西缠上了脚踝。
他想挣脱,那东西却顺着他的裤管从脚踝旋转缠绕上大腿。
炽热的,滚烫的,潮湿却僵硬的,不知名的东西。
【放开他我们家主播还是黄花大小子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年啊晚节不保啊喂】
【来个人啊凌特助啊妹妹啊谁来都行啊救救他啊——】
【主播你一定不要有事啊主播——这个本真的没有人能打到这么后面了——】
挣脱无果,仗着里面还有一条事先穿上了的运动短裤的年溯川脱裤子脱的不带一丝犹豫。
裸露的肌肤接触到空气的那一刻,还来不及看清腿上的异物,腕上手环就是一震。
【恭喜主播【年溯川】达成收藏图鉴【峥嵘】,目前收藏进度2/30】
年溯川动作一顿。
又是图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