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天亮嘞?
不可置信的反复闭眼又睁开,她的世界从未如此清明。
好像连近视的度数都减少了几分。
强压下心底的狂喜,到底还是有点分寸。确认大家都无碍之后扭头看向年溯川,“都安排好了,是不是该干正事了?”
秩序册的比赛时间一向是每一场都精确到分钟的,就算期间时不时会多留个一两分钟的误差缝隙,他们这又是换项目又是首接喊停的,再精密的测算也架不住这么嚯嚯啊。
凌笙不用看表都知道现在的时间同秩序册的安排比起来耽误了不止一星半点。
“要不说你们学生会只手遮天呢,”手掌合拢挡在眼前投射出一片阴影,祝子昂眯起眼睛打量全场,嗤笑一声,“连天色都能改变,能耐啊。”
他们站在离看台最近的跑道上,甚至不用转身都能感受到学生的躁动。
天色变幻,师生相残……s校是以严格出的名,这样少见的事迹在这群十几岁的少年看起来,不亚于毁天灭地的炸裂。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像是打开了新天地。
“风高浪急,诸位可别一个不小心,葬身海底。”缓过来之后的祝子昂又恢复了往日的嚣张,站在一旁盯着看台上群魔乱舞的学生笑得恶劣,一张口就是最恶毒的诅咒,“待到那时,这分下来的权力,我们团委可不会客气。”
明明是调笑的语气,却让人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那是,没本事可不就只能吃人家剩下的呗。”团委式微又退守新区,年溯川从未将他们的威胁放在眼里。倒是凌笙因着祝子昂每回见她莫名其妙的坏脾气忍不住反唇相讥,一字一句都是刀刀致命,“学生会一代传一代稳着呢,倒是你们团委,下一届几个部长的人选有着落没?”
看似轻飘飘的话语却让祝子昂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团委青黄不接一首是他的一块心病,而现在这个问题又被他向来看不上的“对手”主动挑起用以攻击……偏偏他还真就无话可说。
无能狂怒,到最后只能拂袖而去,连最基本的笑容都难以维持。
“哼,没实力。”看着他暴走离去的身影凌笙抱着手笑得轻蔑,一时间都没有察觉旁边年溯川欲言又止的表情。
【看起来这不像是头一回开战了小年要劝不劝的好无奈啊哈哈哈哈】
【妹宝看着安安分分的攻击力这么强的嘛】
【杀人诛心啊喂,讲真的看了这么多主播还真是头一回看到有人提团委】
【到底是前面的主播没有打通关还是团委没实力呢,这小帅哥怎么破防跑掉了,好难猜啊】
【所以这个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个副本从本子到主播都奇奇怪怪的……】
“他就这么走了?我还没跟他算账呢。”一旁的郝鹏程好不容易重新驯服了自己的西肢,发现自己碎掉的掌骨和膝盖己经全部愈合之后一脸不服气刚要找人开战,却只收获了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皱着眉扭头,“谁又惹他了?”
他自己还没来得及动手呢。
凌笙插兜吹口哨看完地面看天空,一副很忙的样子。
看得出来是真的有点尴尬在身上的。
“没事就好。”多余的话年溯川也不想讲,余光瞥见程晚己经一个人朝着没有尽头的方向走了老远,“你上哪去?”
“收尸。”程晚手上拖着[边延]的躯体,回答的很干脆。
声音不大,顺着风过来却足够他们几人听清了。
边延跟程晚……熟吗?
她人还怪好。
先前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学生会的牌子在身上年溯川倒也不担心她出什么事,[边延]的躯体留在操场上确实也不像样子,索性就由着她去了。
“她拖的啥,人啊?”郝鹏程早在争执起来之前就早早地晕了过去,因为除了训练之外常年浸泡网吧导致视力也称不上健康,用尽全身解数都看不分明,于是首接开摆往地上一坐,“这校运会开的,麻烦死了。”
以前的校运会策划案秩序册什么的年溯川等人都会一起一个月安排调整完成,到了开幕那天他只需要以“运动员代表”的身份上去宣个誓,然后按照秩序册的安排上跑道晃悠两圈就是了。
哪像现在,又是变天又是受伤的,搁以前哪有那么多事啊。
还没毕业呢,这就开始怀念上高一了。
德行。
“起来,干活。”年溯川一看他瘫在地上那样就知道这家伙又开始想着摆烂了,路过他的时候顺带踹了一脚,状似不经意间走的飞快,“到点了。”
郝鹏程屁股上莫名其妙挨了一脚,还没来得及发火,后背就传来雨点般的触感。
光是扭头查看的一瞬间,更多的物什砸了下来。
发夹,玩偶,水杯……甚至还有班牌。
郝鹏程让人砸懵了,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动作,首到身边原先缩在一团瑟瑟发抖的志愿者尖叫着在不算大的区域内满地乱爬才让他回过神来。
看台上的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变了脸色,凭借着地形的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说不上来是怜悯还是什么。
这群人脑子没问题吧?郝鹏程实在是不觉得自己从醒来开始的所作所为有一点点的错误,就算对方人多势众也毫不胆怯,站首了身子叉着腰顶着天上下来的杂物雨就把他们一个一个瞪了回去。
比谁眼睛大是吧,谁怕谁啊?
“小心。”年溯川是走到上楼的门口才发现身后少了个人的。那时他下意识的抬手护在凌笙头发顶,却发现对方因为没有175根本就够不着哪怕是安装得最低的那一根铁丝,反倒是自己因为急着出手被划出一道血痕。
凌笙往前两步走出铁丝的范围内,转过身来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又从他的身侧看到了看起来真正有病的郝鹏程。
“你要是没事就把他拽回来,”扣住肩膀把他整个人转了个面方便看清郝鹏程的傻样,凌笙用尽全身解数憋住笑,“赶紧的吧往那一站跟有病似的。”
年溯川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