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不病 作品

25. 第二十五章

    “真的是谢筠的人?”


    何羿自榻上站起身,行至窗边,拿食物去逗笼中雀鸟。


    眼前禀报之人,正是那日欲抓桑浓浓一行人中为首的女子。


    “云川可是谢氏长公子的近身护卫,竟然这么巧,又这么多管闲事地碰上了?”


    金笼里的珍禽身姿绰约,何羿语调拉长,并无不悦之意。


    “真是意外之喜。”


    他垂眸思索,少顷,询问道,“过几天玉华园是不是又要开宴了?”


    “是,二公子。”


    何羿轻柔抚摸着鸟儿顺滑的羽翼,随心所欲道,“想办法让桑姑娘赴宴吧。”


    “是。”


    *


    玉华宴,桑浓浓听说过,但是从没去过。当然她对这些豪侈的宴会也没什么兴趣。


    玉华宴每年在玉华园由谢氏举办,算是独属于世族与皇室之间的来往。


    无非是展示财富与地位,相互连接利益。


    往年桑氏是谁去桑浓浓不知道,更搞不懂为什么今年要她去。


    最让她无奈的是桑凝听闻此事,跑来与她对质。


    “桑浓浓你这个狐狸精!”


    桑浓浓刚要出门,就迎面遇见气势汹汹而来的桑凝。


    “你使了什么招数?桑老居然让你去玉华宴。”


    这两年一直是她跟着家族中的长辈和兄长去,凭什么今年要桑浓浓去。


    桑凝很生气,跟父亲闹了也没有用。


    “我怎么知道。”桑浓浓没什么耐心,皱着眉小声说,“谁稀罕去什么玉华宴。”


    她还不想去呢。


    “一定是你从中作梗。”桑凝把过错都怪到她头上,“你不要以为你耍手段就能勾引长公子,也别以为去了一次玉华园就了不起,就能和我平起平坐了。你差得远呢,你这个琴棋书画没一样比得过我的小村姑。”


    “我学不就好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桑浓浓不和她多说,从她路过身边路过,坐马车去了。


    再磨叽一会儿,赴宴晚了又要被桑大人教训。


    “你、你说什么?”桑凝愣了愣跟上去,“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桑浓浓爬上马车,挑着车帘,“堂姐,别跟着我了,我要去玉华园了。”


    她说着思考道,“哦,不知道长公子到了没有。”


    桑凝嗔视她,“你你你、桑浓浓!你不许打谢筠的主意!”


    玉华园似乎有些远,桑浓浓到时天色已经黯淡。


    连绵的灯火照彻园林,与夜空闪烁的星辉相映。


    步入其中宛若仙境。


    流水潺潺,叠石成山,黛瓦花窗。


    一路的景致如诗篇般连贯美妙。


    桑浓浓跟在兄长身边只顾观赏,全然不在意其他人在谈些什么。


    直到桑栩让她敬酒,桑浓浓才有模有样地端起酒杯。


    敬完一圈,发现一个人也不认识。


    不过不用想,一定都是些不简单的人物。


    过了一会儿,桑栩见到几位桑氏的世交,领着她去见了人。


    接着又见了许多人,桑浓浓眼花缭乱,感觉一个也没记住。


    好吃的没吃多少,酒倒是敬了好几杯,好在她每次只喝一小口。否则这会儿都该站不稳了。


    又绕着此处庭园走了一圈,兄长终于暂时放她自由。


    桑栩低声对她说,“你可以去转转,不过不要走太远。我就在那边的水榭,有事随时来找我。”


    桑浓浓点头。


    总算不用再见人了,桑浓浓累得慌,想找个地方坐着好好歇息。


    她沿着游廊走,没多久,在前边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夏嫣然?”


    她蜷在角落的石阶上,身体靠在一侧。


    听到桑浓浓叫她,夏嫣然抬起头,惊讶地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里。”


    桑浓浓弯腰看了看她,“你怎么了?”


    夏嫣然的脸色有些苍白,唇色也淡淡的,这虚弱的样子,还真让人不太习惯。


    “没怎么。”虽然身体不舒服,但夏嫣然还是本能地和她互呛,“你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


    “你的朋友们呢?”


    桑浓浓问。


    夏嫣然:“不用你管。”


    “哦。”


    桑浓浓不纠缠,“那我走了。”


    她说完刚迈出一步,裙摆就被夏嫣然拽住。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桑浓浓你怎么这么讨厌。”


    桑浓浓觉得冤枉,“你不是不要我管吗?”


    “我都这样了你还能当做看不到吗?哪有人像你这么讨厌的,让你走你就走。”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都让人讨厌。


    都城哪有像她这样的人。


    “真难伺候。”


    虽然桑浓浓说要走,但夏嫣然一拽裙摆她就停下来了。


    桑浓浓垂头看着她,“要我送你去厢房休息吗?”


    女子之间的默契连眼神都不需要。


    夏嫣然沉默良久,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桑浓浓将她扶起来,夏嫣然的确是疼的厉害,额头的发丝都被冷汗打湿了几缕。走路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桑浓浓支撑着她,开口道,“知道自己的日子还来凑什么热闹,疼成这样也不怕晕过去。”


    夏嫣然很想还嘴,可是她实在太虚弱了,所以只能用力哼一声代表自己的态度,“我只是一时忘记了。况且今天这种场合能不来吗,懂不懂啊你。”


    “是是,你最懂事。”


    桑浓浓敷衍两声。


    将人送到房间,夏嫣然看看她,脸颊在灯火下显出些不自然地红,像喝了酒。


    “……好了,我到了。”


    她说完仍旧扒拉着门不动,整个人变扭得很。


    桑浓浓看了她一会儿,直接说,“不客气。”


    “我又没有说谢谢你。”夏嫣然立刻回话,“……你不要以为你帮我这一次就能收买我,哼。”


    她关上门。


    桑浓浓对着房门笑了声,转身走了。


    玉华园的游廊四通八达,桑浓浓走回去花了些时间。


    她回去找到兄长,却不曾想桑栩身边多了两个人。


    何羿还有翊王。


    桑浓浓见到这两个人只觉得天塌了。


    翊王殿下见到她,便笑道,“本王刚才还在想桑姑娘去了何处,原来在这里。”


    桑浓浓虚情假意地行礼,“见过翊王殿下。”


    “无需多礼。”


    翊王朝她招了招手,示意他身旁的位置,“来,桑姑娘请坐。”


    桑栩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臂以示安抚,桑浓浓安心许多。


    翊王倒了两杯酒,同她闲聊,“你兄长藏得可真好,以前竟从未在这些场合见过桑姑娘。”


    桑浓浓不知道说什么。


    桑栩适时开口道,“妹妹幼时在扬州长大,对都城这些来往的场合不是很熟悉,所以不常带她出来。”


    “原来如此。”


    翊王饮下一杯酒,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扬州是个好地方。”


    何羿在一旁笑着附和,“殿下这是第一次见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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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吗?”


    “倒不是第一次。”


    翊王殿下将酒杯递给她,“只不过上次见面实在匆忙,似乎吓到桑姑娘了。还请姑娘给个面子,让本王赔个不是。”


    什么赔个不是,是威胁还差不多。


    翊王的酒谁敢不喝。


    桑浓浓心里不高兴,脸上还得维持笑意。


    好累。


    她接过酒杯,仰头饮下。


    “好酒量。”翊王笑着,看起来很是温润好相处。手上则执壶又倒了一杯。


    这灌酒的行为,同上次在潇楼何二公子的手段没什么区别。


    桑浓浓很想掀桌子,然后把酒壶砸在翊王的脑袋上。


    桑栩似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一般,桌下的手伸过来轻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臂。


    桑浓浓沉住气,尽最大努力低头当作不存在。


    可翊王殿下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其他人又怎么会放过她。


    桑浓浓总被提及,听得她心烦。


    桑栩一直耐着性子帮她说话,顺便不着痕迹地替她挡酒。


    桑浓浓十分感激。


    原来桑家还是有好人的。


    只是虽然桑栩帮她挡下了很多酒,桑浓浓还是有些醉了。


    这酒醇厚浓香,喝的时候没感觉,后劲却很大。


    渐渐地,桑浓浓开始晕了。


    在她没有彻底晕之前,兄长终于救她脱离了魔爪。


    “浓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听清楚这句话,桑浓浓怪怪站在原地等。


    此处游廊曲折,没多久,兄长没回来,却等到了翊王。


    男人陌生的气息笼罩过来,他似乎伸手揽住了她。


    桑浓浓本能抗拒,一边还保持着礼貌,没有暴露心里的想法。


    她想躲开他,挣开那个可怕的怀抱,可是她走路都开始有点不稳了。


    头晕晕的。


    桑浓浓扶着墙走了几步,一个踉跄,跌进了另一个怀抱里。


    这个怀抱也陌生,可是气息一点也不危险。


    是她很熟悉的味道。


    好香,还有娘亲的味道。


    桑浓浓这回没有抗拒,没有挣开。


    她靠在这个宽厚温暖的怀抱里,委屈地小声啜泣起来,“后面有大野狼在追我。”


    谢筠低头看着埋在他胸膛醉酒告状的女人,扶着她肩膀的手没有松开。


    他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勾了下唇,“她喝醉了。殿下,人我带走了。”


    翊王负在身后的手摩挲着,方才温软的触感还在掌心尚未退散。


    他顺势让她挣开是因为他确定她跑不掉。


    但怎么也没想到,谢筠会这样坦然地出现在他眼前。


    为了一个女人。


    为了这个他也看上了的女人。


    多新鲜的事。


    “长公子处处与我作对,如今连这种小事都要插手了?”翊王作势叹息,“枉费我对长公子一片真心。”


    “殿下。”


    论这种虚情假意,翊王殿下比起谢氏长公子还是逊色一瞅。


    他的语气更为真挚诚恳,“我对殿下亦是赤心一片,可谢氏毕竟不由我一人做主。待将来我做了家主,谢氏任凭殿下差遣。”


    翊王失笑地看了眼他怀中的身影,“长公子真让我,无可奈何。”


    他这种连篇的鬼话,他听着却是生不起气来。


    桑浓浓的脸在他衣襟上蹭,眼泪似乎全擦在他衣裳上了。


    他得去更衣。


    “殿下,夜宴尚未尽。为了不打扰殿下,微臣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