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茵 作品
27. 第 27 章
“另一种力量?”白羽盯他一瞬,疑思起来。
他的灵力的确优于常人,却并不似重月爆发的魔气,也不似精怪低等的灵力,到底是什么呢?总不会是仙力吧?
萧百颔首,“变成人后我时常能感受到这种力量。”说着他抬起掌心,一团纯白的金灵力跃出掌心化作了一片白羽。
“……”重月怔了瞬,默默垂眸。
白羽凑近,细细瞅了瞅,那羽根根细绒可见,附着点点星尘般的光芒,似真非真,相当美妙。
她不自然地瞟了萧百一眼,心想都这个节骨眼了还用这个讨好她?
随口问道:“你变啥不好,干嘛变这个?”
萧百弹了下她的脑门,“你想哪去了?这是我的本命武器。”
白羽鼓起腮帮子,目光四处游移,“你的武器可真够特别的……”
的确特别,也不知她前世欠了他多少情债,今生这么有缘,偏巧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名字。
不过,他是鸟精,兴许凑巧罢了。
思绪回到了破阵的问题上,她的脑中灵光一闪,“重月,借那块小石头一用。”
重月会意,取出小灵石抛向阵中。
那灵石似是善解人意,自行蹦蹦哒哒,在克水的关窍处停了下来。
整个阵的流转停下,定住了符文。
如此便好办了。
萧百掷出灵羽击在震卦符文,水灵四溅护住了生养的木灵,阵心竟纹丝不动。
他看了看掌心较弱的灵光,恍然想到以土生金的办法,金灵力穿过灵石再击去,力量果然大了许多。
三人紧盯阵中裂隙,堪堪欲破时,那裂隙竟自动愈合般迅速归拢,又变得完好如初。
白羽眉心一皱,“是木灵的疗愈力,因水灵生助,力量变强。”
“这什么鬼阵!”萧百气呼呼地双手叉腰,瞅了一眼什么力都未出的重月,忽地想起了什么,“这小子不是有魔气吗?实在不行放出他的魔气试试。”
重月怔了一瞬,若有所思,似乎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
“不行,那样太冒险,万一他像师傅那样失了心智,将我们当作敌人岂不是更加危险?”
“可我上次并未失去心智。”重月话音刚落便被白羽打住。
“不行,上次是上次,不能冒险。”
“唉……”萧百正叹气时腰上悬挂的瓶子忽地抖动,脱下绳索游离而出,悬停在正对莲心的上空。
三双大眼齐刷刷地看向了它,惊讶不已。
重月愣了瞬,“这不是我们家那只瓶子么?”
萧百一脸鄙夷,“什么你们家的,你们家也是捡的,现在归我了。”
重月似是被他堵得没有话说,眨了眨眼沉默下来,视线又挪向了瓶子。
此刻,瓶口倒悬而下,发出幽幽的月白光芒,似有强大的吸力将阵中的水灵搅卷而起,扭成了一道灵柱,尽数纳入了瓶内。
瓶子又自动回归萧百腰上,俨然已认他做了主。
白羽见这瓶子神通广大,好奇起来,“萧百,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我么……”萧百抿起狡黠的笑,似乎想逗她,又不想在此时逗她,正经起来,两手一摊,自己也茫然,“我哪知道,不记得了。”
或许觉得不逗她少了些什么,又凑了上来,小声私语,“我是谁都委屈不了你。”说罢单眨了一眼。
白羽在愣怔中反应过来,这家伙又在提醒她,她有一个命定的姻缘。
噘着嘴斜他一眼。
莲心阵的力量衰减不少,萧百发力将灵羽死死钉在阵心,刹那间蓬盘如地坼般震颤,发出‘轰隆隆——’躁耳的声音。
白羽在趔趄中抬头看了眼莲瓣,却毫无绽开的动向。
怎么回事?难道是幽雪骗了她?
陡然间脑子一片乱糟糟的,焦急欲哭,“怎么办,我们不会死在这里了吧?!”
萧百在不稳中抓住了她的手臂,“我不会让你死的。”
脚下蓬盘正在崩裂,强烈的颤音淹没了半数音量,她整个人画弧般地前扑后倒,带动萧百也趔趄不稳,脚下一空险些跌入裂隙。
一只手蓦地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臂,将她身子稳了下来。
重月在她身后大声提醒,“小心脚下,是莲子在动,快去边缘!”
此刻她才注意到,莲子逐渐缩小在蓬盘的窟窿里颤动,急忙随着二人一步一趔趄地躲到了蓬盘的边缘。
脚跟刚落地,冰莲子在猝然间拔盘而出,释放的灵力在空中交织成环,相互牵引连成一串,骤然缩小悬停了下来。
那样子好似戴在腕上的手串。
一道冰光闪过,白羽手腕蓦地一凉,抬手一见冰莲子竟盘在了她的腕上。
那莲子晶莹剔透,泛着绿幽幽的光芒,她不禁心生欢喜,“好漂亮啊。”
“喜欢就好。”幽雪的声音从天而降,一抹如柔雪的裙纱落在白羽眼前。
白羽晃了晃手腕,疑惑问道,“这是何意?”
幽雪嫣然一笑,洒脱道:“这手串我觉得你戴着合适,便送给你了。”扫了另外两人一眼,似乎瞧出了二人眼中的警惕,笑着解释,“这冰莲子能为你们续命疗伤,得了我这么大的好处,我想托你们办件事,不过分吧?”
白拿人的好处,白羽自是知道这事不简单,暗自嘀咕:办事,又是办事,这诡市的人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呢。
刚想开口时,重月似乎比她还急,忙问,“何事?”
“替我去趟王城,具体什么事还不知,什么时间去也不知,届时我会千里传音告知你们。”
王城!
白羽听到这两个字时心头一凛,让她去王城岂不是羊入虎口?更何况若是让重月知道了她的身份,还不知如何是好呢。
不能去,决不能去!
“抱歉,此事不能答应。”她想脱下那手串,手串却跟赖上她似的,牢牢箍住。
人无赖,连手串也这般无赖……
幽雪看向她,似有试探之色,“为何?”
为何?她琢磨一瞬,随口编出个理由,“我怎么知道你想让我们做什么?万一……万一杀人放火,违背良心……”话还未完,便被打断。
“放心好了,不会让你去做那些。”幽雪背起手,在三人前从容踱步。
“那……那也不能答应你,说好了我们破阵你便放我们走,却又多出了额外的条件,我们又不是你的属下,任你调遣。”
“可你收下了我的手串。”她蓦地扭头,欠身盯她,眸中浮起拿定的笑意。
“这明明是你强加给我的。”白羽仍想拽下手串。
“不用试了,手串一旦认主便会誓死追随。”幽雪站直身子,颇有意味地扫了眼另外两人,又凑上来在她耳旁打趣道:“它赖上你了……”
这话中似乎另有他意……
白羽一怔,视线掠过幽雪,下意识地看了另两人一眼,重月也不知怎的,见了幽雪便想躲。
萧百的目光扫过白羽,落向幽雪,冷幽幽地道:“你这是强买强卖,她说了不想去便不去,你不放我们出去,大不了再将你这里炸一次,我就不信我们出不了这里。”
“欸……”白羽连忙拉住,“罢了罢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答应便是。”
她倒不是怕幽雪,只是对方手中握有人质,又不知修为上限,若贸然与幽雪翻脸,只怕会惹恼对方杀人解恨。不过是去王城一趟,她这男子身不见得会有危险。
幽雪的眼眸弯起满意的笑,“行了,那三人我已经放了回去,你们也可以走了。”
“!”
白羽一阵懊恼,早知不那么快答应,幽雪还真是狡猾。
*
怀缘客栈。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白羽与重月正欲向予星复命,刚至门前便隔着门扇听见一声怒斥。
紧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的落子声。
守门的两名弟子见二人来颔首放行。
她战战兢兢地推开一条门缝,朝里觑了一眼,予星危坐上方椅上,面色铁青。
鸿英三人背对着门跪在他身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巴望着对方说些什么消缓他的怒意。
“门主,消消气,消消气。”掌刑执事清霄一边平息予星的怒火,一边忙不迭地拾起散落在地的红晶石,装入了囊袋。
这东西既是禁物,自是不可乱丢的,显然予星正在气头上。
“滚进来。”予星目光未移,不显声色地喊了一声。
白羽心头一紧,灰溜溜地进了房,不待他开口,膝盖一软,与重月不约而同地跪在了三人身后,摆成了一个规则的五人阵形。
予星眉头一沉,扫了二人一眼,并未给他们好脸色,继续训道:“违犯禁令,违抗主令,私藏禁物,还敢拿去作赌!哪一条不是师门大忌?!”说罢他长叹了口气,一掌猛拍在扶手上,斥令道:“你们三人从今往后不用再回星云山了!”
“门尊!”
淳元猛然抬眸,急忙跪步上前,声色欲哭,“求您看在我们初犯又年轻不懂事的份上,不要赶我们走。师父腿脚不好,需要人照顾,我想给他老人家养老送终,报答他多年的收养之恩。”
他边说边抹泪,像个犯错的孩子。
“你既做出如此违逆的事来,谈何孝心?!”予星手上无物,一气之下吸来挂在床边的破星剑便抽在他腿上,淳元的身子一哆嗦,却未哼声。
清霄连忙拉住,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予星的脸僵硬地抽了抽,顿时五色纷呈,抛下了剑。
自是不能再打了,柏泉的腿便是他的心病,若再将他徒儿的腿打坏了,该如何向他交代。
他只好咽下这口闷气。
鸿英见势说道:“门主,我们是犯了错,可我们也是为了柏泉师叔的腿能早日康复,才想去诡市买续骨灵草,只是没想到遇上了个贼偷了灵石,钱数不够,我们才想去赌一赌的。”
星云山弟子众多,此前白羽没那个心力去理清门中师徒关系,方才听鸿英喊柏泉师叔,在柏泉之上的显然只剩悲天与问心。他到底是谁的弟子呢?
想到诡市之事,不免又有些好奇,鸿英既在诡市将重月与另外两人一同看待,似乎是顾全大局之人,却又让人感觉与淳元、千昼的感情没好到那个份上,他若去诡市图的是啥?
她想问重月,此时却并不是个好时机。
“续骨灵草?什么灵草需要如此多灵石?柏泉师兄的骨脉全断,若真有此药我怎会不取?我看你们是怕被罚胡扯来糊弄我的吧?!”予星眉心一闪,险些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清霄提议,“门主,他们犯的错也未尝不可补救,还请您看在两位师兄的份上留下他们,不如让他们去景阳城调查失踪弟子的事,将功补过。”
如此说倒提醒了予星,一个月前失踪的那几名弟子,当时内忧外患没顾上,此时清霄提起,的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才好给他们的几位师傅一个交代。
他稍稍思忖,“此事回星云山再议,这三人各领二十雷鞭后交由他们师傅处置。”
“是。”清霄执笔记下。
千昼忽地奓了毛,“门尊你也太偏心,大家都犯了错,凭什么那两人不用受罚?”
白羽听他如此说,心里的一团火蹭地蹿了起来,唇间翕合小声骂咧:“狼心狗肺,王八羔子!”
清霄上前踹他一脚,“敢这么对门主说话,星云山还呆不呆了?”
“我说不罚了吗?!”予星紧盯几人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厉声斥道:“犯了错的一个都跑不了,尤其是我的徒儿!”
‘我的’两个字音量着重。
白羽在震耳的大声中打了个激灵,低低垂下了脑袋,想起方才予星发怒的样子,只怕她与重月也免不了要捱鞭子。
她幽幽地窥了重月一眼,却见他面色微沉,默不作声,似乎早做好了被罚的准备。
“白羽。”予星刚好点到她,她心头一跳,立马端正跪好。
“你初次来星云山不懂规矩,前些日立下大功,功过相抵便免去了责罚,以后莫要再犯了。”
“谢……”她急忙转口,随淳元等晚辈称呼,“门尊。”
心中正暗喜,在听到重月的处置时扬起的唇角立马耷了下来。
“重月给他记下三十鞭,一鞭也不能少!”
白羽心里一阵委屈,急向予星讨要说法,“啊?凭什么啊?师公,是重月冒死救了他们,他又没去禁地,不该有功吗?为何还要罚他?”
前面三人惊讶扭头,似乎并不知情。
“谢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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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月叠手叩拜,毫无怨言。
清霄摇头叹气,在刑册记下,似乎没想到一向乖顺懂事的重月也会做出违逆师长的事来。
白羽蹙眉看向重月,气得胸前急剧起伏。
这家伙瞧着个大,在星云山就是这么逆来顺受的吗?
人家都知道为自己辩解,他倒好,她还没说上两句他便领下了责罚,真是个呆子!
如此想着,她不禁怪起自己,若不是她想去什么诡市,怎会连累他受罪。
刚想开口说什么,予星遣清霄带那三人出去。
房中余下三人后,他瞅了二人一眼气极反笑,“你以为我罚他只是因为这个?竹林那日,重月你可是为你师傅长了脸。”
这么说着他反手连连拍在自己的掌心,好似打在他自己的脸上,气不打一处来地数落,“醉成那样,叫旁的弟子见了成何体统?!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雷声那么响,早就有弟子来报,若不是我让素言拦着,你师傅我的脸都丢尽了。罚你是以儆效尤,莫乱了星云山的风气。”
白羽心头一凛,自是知晓那日惹了祸,若不领罚,只怕此事在弟子中无法平息,可嘴上仍替他辩解,“我们只是喝醉了,什么也没做。”
她后悔自己的无知之举,若没有诡市一事,予星本可借来宿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竹林的事盖过,只因她贪玩好耍让乖顺懂事的重月违背师令去了诡市,免不了又引人猜想,将此事推到了风口浪尖。
予星疾言厉色,“你是没做什么,可人言可畏,星云山门中大多年轻之辈,我面子事小,若不予惩戒,形成风气还如何服众?”
白羽嘴里嘀咕,“这么多破事,仙门之主不当也罢,趁早解散了最好。”
予星似乎听见了她的悖逆,“我看,阿璃也是太惯着你了,我得好好跟她说说。”
她默不作声,一肚子怨闷,半晌开口道:“既如此,重月的三十鞭也有我的份,师公你分我十五鞭我才服气。”
“你!……”予星气极,似乎自己的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既如此,就依你所言。”
“等等!”重月猛然抬头,“此事是我一人所为,酒是我请的,去诡市也是我提议的,与他无关。师傅婚后我便下山,定不会让师傅为难。”
“下山?你要去哪?”予星的神色陡然慌张。
重月垂眸讷讷道:“徒儿……要去幽寂山办两桩事。”
予星一屁股从椅上弹了起来,指着他,火冒三丈,“什么?我看你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你可知幽寂山是什么地方?”
“知道,封印魔子的地方。”
“知道还胆大妄为!”予星嘶声大吼,也许他也没想到一天之内火不停地往外蹿,险些快被气死,捡起地上的剑便抽在他的背上。
重月身子猝然前倾,又坐直了身子,未吭半声,也无半分反抗。
那剑打在脊梁骨上颇为响亮,每抽一次,白羽便跟着身子一颤,似乎隔空便能感受到那种彻骨的疼痛。
瞧这架势,予星属实气急攻了心。
白羽生怕两人都闹出好歹,忙抓住抽下的剑,不想那剑上力道迅猛,打在手上一阵生疼。
予星蕴下的怒火在胸前急剧起伏,推开她便掷下了剑,落在地上“哐当”一响。
“师公,师公,您坐下喝茶消消气。”她连忙起身,顾不上揉手,手指颤颤地倒了杯茶,拉住予星坐了下来。
予星敛气平息下来,手臂搭在腿上,身子微微前倾,平心静气地道:“说吧,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显而可见,重月并未将巨蛋所托告知予星,白羽不难猜出,他接下这任务或许是因魔人的身份不想让予星为难,早已有了离开的打算。
她见重月一言不发,眼眶却透出了薄红,心中不忍接下了话,告知予星去幽寂山的原委,又替他说了些好话,“师公,重月因救那三人签了盟约,不得不去,你就不要怪他了。”
予星长叹一声,“孩子大了,什么都不愿与师傅说了。”看了重月一眼,或是临别在即,声音稍许柔和,“起来吧,坐下说。”
“谢师傅。”重月叩拜起身,搬了张凳子乖顺地坐在一旁。
“出去历练历练也好,自你吸出魔丹那日我便知道你不简单,你是我教出来的,我相信你不会做出祸害苍生的事来,只是别什么都自己扛着,你还有师傅,无法应付的事师傅帮你。不管你是何人,记住,你永远都是师傅的徒儿。”
“师父之言弟子铭记。”重月行礼,垂眸间眼眶晕了一抹湿濡的泪泽。
“那这鞭子,你可有怨言?”
“徒儿绝无怨言。”
予星赞许,“嗯,不愧是我的徒儿,能担大任。”他起身,细细看了看自己养出的徒儿,在他肩头拍了拍,“走吧,赔师傅去趟怀缘庙,该会会故人了。”
白羽眼眸一张,颇为好奇,“怀缘庙?师公在那也有故人?”
予星一笑,“谁没有年轻过啊?想当年我在这庙中与阿璃许过情缘,如今大婚在即,路过此地理应再去拜一拜。”
“师公您尚未三十,正年轻着呢。”白羽瞥了眼擦身而过的予星,见他愠气已过,赶忙再说几句讨他欢心。
予星跨门而出,长叹一声,“心老了……”
她屁颠跟在他身后,悄悄地跟重月咬耳朵,“放心,回去被罚我帮你挡着。”
重月愉悦一笑。
出门不久,萧百便从大树上溜了下来,跟上了白羽。
客栈距怀缘庙就半里路。
一进庙门,红色喜庆的合欢树吸引了白羽的目光,这树看起来有些年头,枝干苍老,挂满了红绳牌坠。或是因牌坠的重力压久了,枝干平耷,低矮处踮足伸手便能够上。
予星与紫璃轻车熟路进了庙,找到正在香堂门侧看相解签的无缘道长。
白羽在门外瞧了眼那年过半百的老道,胡须花白,蓬乱的发髻上随意插着一根木簪,道袍松垮露出臃胖的胸脯,歪坐在扶手椅上,面前摆着看相的摊子,举止间散漫无羁,并不似什么得道高人,倒像是糊弄人的江湖神棍。
她不禁好笑,在姻缘庙叫做无缘,谁会找他卜算姻缘?
可这庙内香火倒是鼎盛,人来不绝,也不似徒有虚名。
兴许是庙里的神仙管用。
正发呆时,她忽地被萧百一把拉走,“我们去求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