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山雨 作品
52.另有所图
他跟在她身后下楼,却突然听见谢容挑起话头,“冉家那丫头本事可真不小,能让咱们裴大少爷甘心拜倒当起十全老公,感情真好啊。”
裴岘禹懒得理她,掏手机回消息,谢容还在喋喋不休,“早知道你们俩是你情我愿,我当初就不该多费口舌劝她,本来想做个成人之美的红娘,这下可好,倒显得我现实了。”
他突然驻足,“什么意思?”
“你们领证前我请思沐吃了顿饭,也算是顺了老太太的意思,她想撮合你们嘛,我就自作主张添了把柴,能嫁进裴家多好啊,你和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知根知底不说,还能解她的燃眉之急……”
话里话外无非就一个意思,冉思沐决定和他结婚,是有其它原因的。
“冉立民不就是你们婚后转正的嘛,还有她妹妹的实习,多少也沾了你的光,巧英就更不谈了,癌症术后的疗养护理吃药检查,哪样少得了钱啊?”
末了,她佯装讶异地回头看他,又补了句:“她没和你提过吗?罢了罢了,是容姨格局小,你别多心,快进去吧,你爸等你呢。”
说完,她扭身下楼。
裴岘禹一步一停地走下台阶,垂眼看向手机,对话框里冉思沐发来张刚出锅的饺子图,和一个从他这偷去的贱嗖嗖的表情包。
看了很久,但没有回。
收起手机抬手敲门,他走进裴毅的书房。
男人正站在窗边打电话,指间夹着雪茄,回头扫了眼,没有任何示意,朗笑着继续和电话另一端的人交谈。
裴岘禹也不等他吩咐,径自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摆弄手里的相册。
待到通话结束,裴毅回身坐在桌后,望着这个许久未见的儿子,有些许愣神,但也只短短一瞬。
他们之间连陌生人都不如,没有半句寒暄,兜头就是暗含指责的质问:“那八卦新闻是怎么回事?”
裴岘禹满不在乎地耸肩,“所见即所得,你看见的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裴父皱眉,沉声又问:“你在外面养女人?”
他没有半句解释,“不能养吗?你自己什么基因心里没数啊?”
裴毅果然被激怒,他狠狠拍桌,指着裴岘禹怒骂:“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老子!说的这叫什么话!你的教养呢!”
他丝毫不怵,手抚着相册封皮,淡笑道:“教养我的人不是被你逼死了么?”
年过半百的男人身上依稀看得到年轻时的神采,只是眼下被裴岘禹这句轻浅的反问问得一脸狼狈,裴毅怒瞪着他,气得直喘,好久说不出话。
靠进椅子里缓了半晌,他抽完了余下的半支雪茄,沉声开口:“新闻赶紧处理掉,还有那些女人也一并解决,影响不好。”
影响不好。
裴岘禹听笑了,他望向自己本该崇拜敬重的父亲,冷笑回道:“你的脸面比命值钱,我懂,我也知道你从来都不会信我,毕竟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只会给你丢脸的垃圾。”
裴毅垂眼看着桌面,不理会他的讥讽,自说自话:“一来冉家祖上于我们有恩,贫贱之交不可忘,二来思沐的父母养你多年,含辛茹苦,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辜负她。”
“我当然不会,我不是你,我不会放弃陪我共患难过的妻子。”
室内陷入沉寂,裴岘禹没耐心和他耗,直接起身,“我还有事,先——”
说话间,他偶然瞥见桌面上放着的文件,白纸黑字清晰地印着——《建淮区澜世湾商业改造项目提案》。
裴岘禹在看清“澜世湾”三个字后,猛地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上前一步,夺过项目书粗略翻看,慢慢地,眼底蓄起滔天怒火,却结成了冰,他居高临下,冷冷望向裴毅,咬牙隐忍的声音里满是悲哀。
“你明知道,澜世湾是她的家,也是她留给我的家。”
“……”
“裴毅,苏祈禾在你心里,真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面对质问,男人无动于衷,仍安坐在软椅上。
文件被狠狠摔在桌上,连同裴岘禹怒不可遏的威胁:“如果这份提案通过,如果澜世湾真的被拆,我一定会阻止,不惜一切代价。”
说罢,他摔门而去。
没再和任何人打招呼,他直接乘电梯返回地库,发动车子驶离别墅前,将那个装满幸福回忆的相册丢出了车窗。
而楼上书房内,裴毅仍坐在原处,他静静看着封皮上“澜世湾”三个字,无声叹息,然后拿起支钢笔,随手缓缓打下个叉。
/
晚上九点半,裴岘禹的车停在冉家楼下。
冉思沐抱着保温饭盒从黢黑的楼道出来走向他的车,脚步雀跃。
车门开,寒风灌进,她很怕冷,瑟缩着哈气搓手,“嘶,好冷,夜里好像要下雪呢,你怎么不上楼啊?”
“……”
“你巧英妈妈特地为你准备了两种馅,一荤一素呢。”
好半天过去,冉思沐都没听见他的回答,车内只有空调制热时的噪音。
她这才转头看向驾驶位上的男人。
裴岘禹表情淡淡,没有说话,只盯着他亲手挂在后视镜上的那个蓝色渔绳结。
“出什么事了吗?还是和他们吵架了?”
他努力调整好情绪,看了眼一脸关切的冉思沐,小声回道:“别担心,我没事,那个虎狼窝,鬼进去都得脱层皮。”
猜到他是不想说,她便没再问,系好安全带,“那就回家吧,回家吃饺子。”
一路无话,裴岘禹开得比往常快,不多会儿就到了澜世湾。
冉思沐来到厨房把饺子倒在盘里,准备了一碟醋,然后唤来那个猛灌冰水的男人。
他们相对而坐,裴岘禹低着头,默默地往嘴里塞饺子,一口一个。
她静静地看,正琢磨着该说点什么好,却突然听见了他抽吸鼻子的声音。
起先冉思沐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没当回事。
第二声时,她还在想可能是外面冷,裴岘禹穿得少着了凉。
直到她清晰地看见那夺眶而出的眼泪。
冉思沐瞬间慌了神。
她哪里见过男人哭啊!更何况是脸皮比城墙还厚仿佛刀枪不入的裴岘禹!
她歪低了头凑近,他的鼻尖正悬着颗将落未落的泪珠。
她立刻起身拿纸抽,挨着坐在裴岘禹旁边,僵硬笨拙地轻拍他的背,手足无措地安慰,话语里是连她自己都陌生的温柔。
“到底怎么了?愿意跟我说说吗?”
食指扫去鼻尖的泪,裴岘禹机械地嚼着嘴里的饺子,细品着熟悉的家的味道,内心百感交集。
他也想要倾诉,可是该怎么开口?
最疼他的奶奶要离开了,在裴家他没有了靠山;
妈妈留下的东西大多都已被烧毁,如今甚至连她的家也要成为利益往来的牺牲品;
谢容说冉思沐决定和他结婚是另有所图,其实那也很好,最起码她遵从了自己的心。
而他,在裴书南明目张胆的喜欢和质问下,只敢顾左右而言他。
很多难言明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汇成了深深的挫败感。
裴岘禹一直以为自己是骄傲洒脱的,却原来他比谁都在意那一点点温情。
听见冉思沐的声音,眼里打转的泪又险些没忍住,他只能连连摇头,一边哽咽着说没事,一边胡乱擦泪,最后招呼都没打一声,揣着一肚子水饺逃回了他的小房间。
裴岘禹躲在屋里,很久都没有动静。
冉思沐虽然忧心,但也没什么好办法,她收拾干净厨房又去洗了澡,待在客厅看电视。
中途还叫了个跑腿买来些零食,甜的居多,只是她没碰,就摆在茶几上,一直等到凌晨有了困意,她才回了自己的卧房。
刚躺下没多久就听见浴室传来声响,十来分钟后又归于平静。
冉思沐瞬间清醒,她又悄悄下床,拉开门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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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黑漆漆的,她想了想,打亮手机的照明走向茶几,取来一把水果糖,摸黑来到他房前。
试探地拧了拧把手,没拧动,门似乎被他反锁了。
她站在门外给他发信息,连着三条。
「我不知道你在那里受了什么委屈,但现在是在我们自己的家,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心情不好的话,搞点糖试试?」
「我放在门口了,吃的话记得睡前刷牙,晚安。」
几乎是在最后一条发出的瞬间,他的房门突然打开。
裴岘禹赤裸着上身站在一室晦暗里,床头昏黄的夜灯亮着,他正垂眼望着她。
冉思沐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也辨不明他眼里的情绪,却能感觉到他此刻不同以往的气质,那是属于狩猎者的蓄势待发。
她缓缓站直摊开手伸出,那把还没放下的糖果静静躺在掌心。
“……有菠萝味的,草莓味的,还有蜜桃和苹果味的,柠檬的也有,看、看你喜欢——”
话没说完,裴岘禹抓着她的手把人拽进屋里,“砰”的一声关上门。
清脆的一阵乱响,水果糖洒了一地。
在门内静静站了会儿,裴岘禹转身,握紧她的手一步步走向她。
冉思沐挣脱不开,被他逼的慢慢退向身后的床,直到退无可退了,她跌坐在床沿,眼前正对着他松垮的裤腰和漂亮的腹肌。
她猛咽口水,小脑瓜灵机一动,干脆脱了鞋上床,想趁他不备曲线救国从另一侧逃走。
只是裴岘禹一眼洞悉,松开了她的手,却又捉住她的脚踝,用力拖着她向下,而他欺身跪上床,在她的□□。
暧昧的姿势让女人瞬间红了脸,冉思沐结结巴巴地反抗:“你不是心情不好吗?你刚刚还在哭……你,你怎么?”
一回生二回熟,裴岘禹压在她身上,长指滑进她上衣解她蝴蝶骨后的锁扣,闷头动手不吭声。
“我没转钱给你,不需要服务也没有需求,你,嗯……”
她忍住怪异的哼声,继续道:“你先停手,我想跟你聊聊。”
裴岘禹终于答话:“我不想聊天。”
“最起码,先把你心里的不痛快发泄出——”
话被堵在嘴里,男人的双唇从她脖间上移,如愿封住了她的聒噪,他不满地偏过头,掐住冉思沐的下巴,和她的唇舌更紧密地纠缠。
冉思沐揪着他的头发,故意咬他舌尖,裴岘禹吃痛地拧眉,睁眼看向她泛着潮红的脸,腾出只手,惩罚似的悄悄摸进她的短裤边沿,嘬着她的下唇,含混不清地问:“冉思沐,你为什么会想和我结婚?”
她脑子晕乎乎的,既要防着上面,又要防着下面,随口应付:“早说过多少遍了,我们各取所需,刚好合适,你轻点……”
“没别的了?你不图我点什么?”
离得近了,冉思沐望进了他的眼里,终于看清了那一片水蒙蒙下藏起的不安和试探,甚至还有乞求。
为什么?
她松开探进他发间的手,轻轻捧住裴岘禹的脸,他行为粗鲁莽撞,眼睛却动情温柔,她指腹扫过他的眼尾,湿湿的,不知道是水还是泪。
“为什么这么问?”
他深深凝望,轻声回道:“有所图,说明我对你来说不是毫无用处,你就不会轻易放弃离开了,对吗?”
冉思沐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难道要告诉他,现在,她图他给不了的爱情吗?
“对,我图你的美色,馋你的身子,这算有用吗?”
裴岘禹看着她久久不语。
气氛暧昧,陡然升温,他眼里的泪意褪去渐渐涌上情潮,轻哼一声,又是她熟悉的坏笑。
“嗯,足够了。”
说着,裴岘禹将冉思沐翻面,撩起她上衣。
他亲一下,她抖一下,就这样将人箍在怀里极有耐心地玩儿,白皙的后背处处是吻痕。
衣裤散落一地,盖住了撒在床边的水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