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山雨 作品
48.我的礼物
站在热气氤氲的卫生间里磨蹭很久,迟迟没有开门,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包裹严实的粉色小熊猫睡衣……
默默咽了口水,冉思沐突然抬手,慢吞吞地解开第一粒纽扣,顿住思索半晌,向下又解开一颗。
握着门把,似乎又觉得有些过于刻意,火速系好第二粒扣子,这才开门踏出浴室。
房内安静,冉思沐探出脑袋望向床边,推拉门关好上了锁,地上的水也被擦干,裴岘禹却不见了踪影。
她站在原地犯傻,心下疑惑,这狗东西不会真是什么田螺男孩转世吧?
正在发愣,身后大门“滴”一声打开,她迅速转头,换洗一新的男人手持门卡和信封,带着草本沐浴露的清香再度出现。
“你又上哪去了?”
裴岘禹指指后方,“回我房间洗了个澡,顺便换身衣服。”
冉思沐下意识追问:“你订了两间房?”
他眨眨眼,又指向室内的榻榻米,“不然呢?这可就一张床。”
“哦,也对。”
她点点头走向内室,背对着裴岘禹,悄悄将领间的第一粒扣子也系好。
拉开门,外面风力减弱了,雨也变小了,沙滩上有挽着裤脚撑伞漫步的旅人。
刚刚那场狂风骤雨像做梦似的。
也许是淋过雨又洗了澡的缘故,她的酒醒了,梦也醒了。
裴岘禹里里外外忙活起来,先将矮桌搬到门外的长廊,再把酒水饮料奉上,蛋糕也放好,又找来厚厚的草垫,一人一个,席地而坐,听雨赏花。
只是冉思沐倚着门框没动,他流氓似的朝她吹口哨,“刚不还好好的?怎么我看你这表情,好像有点……生气?失望?”
她努力控制情绪,坐在草垫上,腿悬空搭在外侧,张开脚趾接着从房檐坠落的雨滴,“没事啊。”
裴岘禹若有所思地笑望着她,咬咬舌尖,故意又问:“是因为这风雨小了,还是因为我订了两间房啊?”
冉思沐扭脸看向远处,要怎么回答?
反正打死都不会说是因为她自作多情会错意了,裴岘禹这个人,真是让她又爱又恨。
于是她岔开话题,“我生日都要过完了,你的礼物呢?”
他笑得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仿佛能洞悉她的心思,裴岘禹没再追问,看着她背光的侧脸,缓缓将提前备好的信封推上。
冉思沐瞥来一眼,捡起信封打开,轻哼吐槽:“谁能想到啊,易鸿集团的少东家为自己的妻子庆生,准备的竟然是一张白纸,你哪怕是张红的,我都能昧着良心夸你一句大费周章了。”
“车呀房呀金子呀这些东西,你不过生日我也能送。”
被暗讽了他并不恼,语气真诚地继续道:“生日礼物就该送点钱买不到的东西。”
“白纸买不到吗?”
裴岘禹又递上一根笔,“一个问题,一个答案。”
“什么意思?”
他耐心解释:“人生在世会有很多悬而未决的事情,如果你有疑惑,不如把问题写下来,问什么都好,再定个时间,我会给你答案。”
冉思沐没忍住又笑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怎么,真当自己是百科全书?我想知道什么直接上网搜不行吗?为什么非要你给我答案?”
裴岘禹缓缓倾身,托腮靠近了些,声音温柔低沉,“因为我赌你想问的,只有我能回答。”
她猛地抬眼,对上他含笑的双眸,胸腔内空了一拍,冉思沐避开他的视线,用力握紧笔杆,反复摁动。
是啊,他该死的又赌对了。
冉思沐盯着那张白纸,有飘来的雨丝印湿纸面,裴岘禹配合地捂住眼睛,“我不看,你写吧。”
他遮住了那双她时常看不透的眼睛,冉思沐深深望着这个亦真亦假的男人,许久后,提笔在那张白纸上写下她的问题。
一笔一划,认真用心,滚珠和木质桌面摩擦的动静比雨声更加清晰。
她将纸折好,放回信封交还给他。
裴岘禹摆弄起桌旁放置的小盒子,点燃用来烤化蜡块的烛火,“期限呢?”
她想了想,淡淡开口:“三年,三年后,给我答案。”
“ok。”
他倒上火漆蜡液,用力摁下印章,封上一个完美的圆形漆印。
“好了,插蜡烛,许愿望,吃蛋糕吧!”
他们一起分食了这个庆祝结婚192天的生日蛋糕,吹着微凉的海风,一口口饮下没什么度数的酒精饮料。
雨又下急了,有些冷,裴岘禹撤去矮桌,俩人挪着草垫挤在窄窄的推拉门框间。
淅沥沥的山茶花院里,他们并肩盘腿坐着,东拉西扯地闲聊,其实更多时候是在听裴岘禹说。
听他讲他在巴黎留学时和友人一起去地下洞穴探险的经历,第一次尝试驾驶私人飞机时遭遇强风的惊魂一刻,还有他和小马驹奥利奥初见时更详细的故事版本……
天南海北,都是向来谨慎的她不曾、往后也不会涉足的领域。
而在当下这方小小的天地里,暂时抛开一切无关的人和事,只有本该毫无交集,却又纠缠数十年的他们。
左肩处属于他的暖意源源不断地传来,轻易地袭上冉思沐耳后,明明早就醒了的酒意又突然涌回她的大脑。
裴岘禹突然撞了下她的肩膀,转脸看她,“别光我一个人说啊,你也讲讲。”
冉思沐握紧易拉罐,不敢回头,只直愣愣地看向酒吧招牌上的霓虹灯,“……讲什么?”
“讲讲我错过的呗,你的大学生活,或者读研时的八卦?”
她环抱起膝盖,抿口饮料,闷声道:“没什么好讲的,我的生活很无聊,无聊至极。”
他胳膊向后撑,长腿伸展开,脑袋一歪,看着她瘦削的背影,“讲讲前男友也行,我很大度。”
“没有。”
“真没谈过啊?”
她没说话,只是摇头。
“为什么?”
指甲抠着瓶身,冉思沐像在认真思考,对啊,为什么,她不是没有追求者的,只是……
灼热气息突然凑近扑在她耳边,起了逗弄心思的男人坏笑着倾身,扒着她的肩头调侃:“是不是年少时遇到过太惊艳的人,结果一见裴郎误终身?”
原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一边大骂他不要脸一边躲开,却没成想冉思沐直接转过脸,鼻尖猝不及防地相碰。
冉思沐强迫自己不要退却,罐身被她用力捏到“嘎吱”响,她细细凝望裴岘禹灿若星子的眼睛,下垂的睫毛掩不去他的失神,顺着鼻梁下滑,看向那张总是犯贱扯谎的嘴。
男人也一样,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她沾染了酒液的双唇。
裴岘禹像被蛊惑了一般,渐渐敛起坏笑的表情,手撑着地板缓缓偏头靠近。
可冉思沐却突然退身,假装无事发生喝了口酒,甚至看着远处的海,平静地下起逐客令。
“很晚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挺晚了。”
他如是说着,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冉思沐将喝了一半的酒放在墙角,扶着门框站起,裴岘禹看向空空的草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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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就是她光着的脚,他轻笑一声也站了起来,就在她身前。
身高差距带来无形的压迫,冉思沐靠在门边,再次撵人:“走的话,把东西带好,别落下——”
他突然出声打断,“你刚刚说的,还作数吗?”
“什么?”
裴岘禹向前一步顺势带上门,他将冉思沐逼向墙角,抬手抚摸她涨红的脸,笑着轻问:“今天你生日,做什么都不违规。”
她慌忙后撤,踢洒了罐里的酒,脚心顿时湿漉漉的。
而赤脚的男人仍在靠近,和她踩进同一滩酒液里。
冉思沐看向床头的钟,手拦在两人之间,掌心贴着他的胸口,是拒绝,但更像邀请。
“已经过十二点了,不是生日了,你,你回你房间吧。”
裴岘禹哪里肯放过鲜嫩可口的小蛋糕,他不断欺近,却还是给她留了可以拒绝他的安全距离,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翻起旧账连声质问:“那晚在你卧室,你为什么会突然亲我?不是对我没感觉吗?不是只亲你喜欢的人吗?”
她微微抬眼,后脑贴着墙壁,脚下冰凉的液体忽然有了温度,蔓延渗透在趾缝间,柔润黏腻。
冉思沐本能地和他相抗,“是没感觉,我想亲就亲,你管不——”
余下的话被他吃进嘴里。
裴岘禹一手揽着她后颈深吻,另一手将门轻轻上锁,之后顺势滑向她纤薄的背,紧紧搂住将人扣进怀里,不再克制。
冉思沐用力推拒可男人无动于衷,他只将急切的吻放慢,转为极具耐心的引导,她缩在角落,感觉自己快要化成脚下的那滩酒,身体明明由他掌控,双手却不知不觉地绕在了他颈后。
甚至也小心地试探,她轻启双唇,徘徊的舌果然迫不及待地滑进齿间,不算温柔。
他揽着她离开墙边,步步后退吻到床沿,湿脚印大小交错。
裴岘禹跌坐在床上,仰头眼神迷离地凝望身前的女人,松开她柔嫩的唇,却渴求的更多了。
他抓着她的衣摆,手却没有探进,盯着被亲肿的嘴巴,哑声问:“今晚,可以吗?”
冉思沐捧着他的脸,也一样神情迷乱,呼吸急促到险些缺氧,她是成年人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懂自己那一连串奇怪又疯狂的反应,是源于对他身体的渴望。
痴迷地看着他英挺端正却染上欲念的五官,食指描摹他下颌棱角分明的线条,冉思沐舔舔嘴角,垂首啄他的额头和鼻尖,吻住他的上唇,学着他的样子留下自己的印记。
裴岘禹心领神会,立刻抬手扣住她后脑下压热情回应,有些凶狠,勾着她不停地索取,直被亲到脚软脱力,睡衣扣子都松了大半,堪堪挂在臂弯。
冉思沐跨坐在他身前,环抱着他的肩膀附耳轻喘:“我、我没准备那个……”
男人转过脸,叼住她的耳垂轻咬,舔着厮磨,手上动作不停,先褪了她的上衣,又去扯自己的,含混不清地低喃:“我带了。”
冉思沐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狠狠啃了口他的脖子,“狗东西你有预谋!”
“本来没想用的,谁让你嘴硬?”
“我没嘴硬。”
“那到底有没有感觉,试试就知道了。”
灯开着,衣服交叠落了一地。
室外风雨不停,丝丝缕缕缠着棵棵古榕。
细密雨滴落下,点点濡湿,在那片泥一般的柔软沙地上流连忘返。
狂风又起,山茶朵朵摇曳,阵阵浪涌反复拍在岸上,来了又退,不知疲倦。
许久后,终得云开月现,风住雨歇,大海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