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六福 作品
42. 第 42 章
裴钰笑眯眯地道：“我与她什么关系，也不过就是她一句话的事情。”
两人目光均看向楚淮，她被看得汗毛竖起，尤其是苍和靖的目光，实在说不上和善，结结巴巴地道：“我与他，就是看到的这种关系。”
裴钰展颜一笑，拉着楚淮的手便离开了。只是那一道目光却一直紧跟在身后，盯得她脖颈灼热。
等走出苍和靖的视线，裴钰拉着的手始终没有放开，楚淮余光中只看得到他侧脸，下巴绷得紧紧。
楚淮问道：“你怎么了？”
裴钰转头认真的看着她：“以后不要见这个人了，刚才他看你的眼神实在让人讨厌。”那眼神简直恨不得将她吞下去，忽然想起什么，“你对他可还有想法？”
他这话说得让楚淮不乐意了，她反驳：“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对他有想法了！说得我好像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渣男一样。”
裴钰扬起眉：“是么？我怎么记得，你第一次见他，可是盯了他好久，你第一次见我可没盯那么久。怎么，我没他好看？”他的一张大脸，突然贴近楚淮。
楚淮脸红，推开他：“别闹了，回家。”
她大步向前走，裴钰在后面紧追：“你既然跟靖王说约了我，那不如想一想明天要去哪儿！”
本来她说明日约裴钰不过是应付苍和靖的一个借口，却被裴钰抓着不放，第二日楚淮便被他拉着出门，驱车大半日，结果却到了一片偏僻且荒凉的湖上，岸边停靠着一支乌蓬小船。
诚然在湖上划船，看看风景确实不错，尤其是八九月份荷花莲叶绵绵成片，荡船从簇簇莲叶间穿行而过，也确实是个消遣的好方式。然而此时正是二月的天，湖面紧岸边还有未融化的冰，前阵子又下了好大的雪，天气又冷了几分，水的风大又带着冰气一吹，冻得人不敢踏出船舱，何况外头荷花荷叶早已败落，只剩下零零散散的残荷枯枝冒出水尖，虽有几分寂寥美感，但实在是太冷了！
楚淮裹紧披风，围在船舱中央小炉子边烤火，手心里烘得暖呼呼的，但是一双脚凉的都快没有知觉了。裴钰就在她对面，似乎也发现自己没选到一个合适的好出去，正暗自懊恼，漂亮的眉眼都皱在一起，眼睛盯着颤动的火苗，一言不发。
而裴钰之所以来到这里，是为了带她来看最美的夕阳，这地方是他偶然间发现的，那日正赶上夕阳，落日余晖洒在水面上，泛起金灿灿地光，很是好看。所以他想带她来看看。
楚淮见他如此，又不想太过打击的，于是开口安慰道：“没什么大不了，残荷有残荷的美，我这还是第一次游船看残荷，确实跟开的茂盛的时候大不一样……”话未说完，一个巨大的喷嚏紧跟其后。
裴钰开口道：“不如我们回去吧。”
“不行，来都来了。自然是要看了再走。没关系的，我也不是很冷。”楚淮吸了吸鼻子，鼻腔发堵，声音也是闷闷的。不想扫他的兴致，遂道：“你这里不是还有些酒，我们温一些酒，喝下去身子就暖和了。”
虽然她已经下定决定不喝酒了，但是此一时彼一时，若不喝点酒，她怕是要冻死这片湖上！
炉子架了一片铁网，手边没有煮酒壶，干脆就用煮茶壶温酒喝，炉子的炭烧得红彤彤的，担心炭烟熏得人中毒，本来楚淮还想着要不要把船帘撩开一个小缝，但是一看这四面透风的船，似乎也没有这个必要。
不多会儿，酒便温好了，楚淮捧着茶杯，喝了一口，温酒顺着喉咙进了胃里，一下四肢百骸都跟着暖了起来，脚上也没那么凉了。
楚淮喝着酒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我之前听你提及过你的师傅，你好像从来没提到过你还有个师傅。”
闻言，裴钰道：“他啊，是个老神棍！”他盯着火炉，继续道：“不过老头是个好人，终究是他将我捡回去，又养的这么大，这次我偷着离开，他知道后定然气的吹胡子瞪眼。”
楚淮道：“既然他对你不错，你又为何叫神棍？”
“他就是神棍，他那一张嘴可骗了不少人。”裴钰只是笑：“他总是告诉我这个世界是虚无的，是信手捏造出来的，这个世界一花一树，就连每个人都是没有意义的，而已唯一有意义的便是留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这个神棍总是喜欢说这些故弄玄虚的话，其实只是为了让我留在山上，继承他的衣钵罢了。”
“可惜了，山上的生活我实在过腻了，这个世界是真是假，我总是要自己下来看看才知道。”
毕竟他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是个游戏，说是个虚无的世界，倒也不错。楚淮便念叨了一句：“你这师父确实是有本事的。”
闻言裴钰一挑眉，道：“我之前总听到你和昭昭说一些好感度，系统之类的，问过你一次，你将我敷衍过去了，如今也该好好说说了。”
楚淮喝得有些晕，晕乎乎地道：“如果我跟你说你师父说的没有错，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虚无的游戏世界，我、昭昭和庚怡是误入这个世界的人，你会相信吗？”
“相信。”
裴钰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惊讶的神色，反倒是让楚淮有些惊讶。而后便听他说：“你们总是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冒出来的想法也很有趣，确实不像是这个世界中的人。不过……”他顿了顿，“你能来到这里真的很好。”
一壶酒，楚淮喝得多些，酒劲已经上了头，身子也跟着暖和过来，脑袋晕晕乎乎，整个人都跟着轻飘飘的，听着听着便睡了过去。
她歪着脑袋靠在船舱上，裴钰抬眼看着她，乌发衬托下的面庞泛着酒气的红润，睫毛紧闭，眉宇间却蹙起，细长地脖子一扭，是一个看起来就很不舒服的姿势睡着，难怪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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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蹙的那么紧。
轻唤她两声，她都没有反应。只要是醉了酒，她睡得便更深一些。
扯过她的手腕，本想腾出肩膀让她靠一靠，她的脑袋从肩头一滑，裴钰连忙托着她的肩膀，顺着力道让她直接趴在自己膝头。脑袋有了柔软的支撑力，楚淮直接架起胳膊搭在他的腿上，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裴钰没叫她，楚淮以为太阳还没落山，睡得十分踏实，睡到自然醒，眼前一片漆黑，只有炉子里的炭光照耀出一片昏黄。楚淮蹭地坐起来，船口门帘一道缝隙望过去，天色黑得透透的。
楚淮懊恼地道：“你怎么不叫我起来？这下好了，夕阳看不到了。”
裴钰揉了揉酸胀发麻的腿：“你怎么知道我没叫你起来？”
楚淮哑口无言，本就冲着夕阳来的，在外面冻了大半天，结果却没看到。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那怎么办？回家吗？”
湖上冷风顺着窗缝溜进来，直接灌进脖子，楚淮刚醒来，身体还没醒过来，被这股风吹得锁瑟缩脖子。
虽然有些惋惜，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法子了。裴钰道：“我去划船。”
他站起来往船板走去，腿上酸胀让他走起路的还有些吃劲。撩起门帘走出去，也就不到五个数时间，他甩开门帘，探身进来，眼中多了些许的明亮。
“你出来。”
比之刚才的神色萎靡，此刻的他简直可以说是生龙活虎。
楚淮不明所以，怎么转眼间他的脸色变化的如此之大，心生好奇。站起身，绕过火炉，从他挑起门帘走了出去。
寒桠驻雪，枯木残荷了了。一抬头，圆月当空，星河流转，繁星点点若隐若现地缀在空中，近到似乎就在指尖跳动。楚淮呼吸一滞，望着漫天银河，许久未缓过神儿来。
“很美，对吧？”
楚淮转过头，正撞进裴钰望向她的目光中，眼眸明亮得宛如天上的星子。裴钰长得极好看，即便是在这个游戏中被画师最精心设计过的男主，都不及他半分的好看。被这样好看的眼，用这样深情的眼神看着，即便是木头人也会怦然一动，逞论楚淮这颗肉长的心。
心跳如皮鼓，在寂静的月夜下怦怦作响，楚淮捂住胸口，嘴里胡乱嗯了一声，错开视线望向天空。
她的羞涩和慌乱被裴钰看在眼里，女子的脸红胜过千言万语。裴钰眼底情谊晕荡成似有若无的笑意，与她并着肩抬起头，只是他的心思不在这片明朗星海，而是早已跳到旁边的人身上。
两个人离得很近，手背相抵，皮肤若隐若现相碰，细腻的触感在此刻被无限地放大。裴钰呼吸一乱，心中一横，直接握上了那双柔软的手。
突然被握住，掌心中手微微一顿，没有料想中的立刻抽身而去，只是微微动了动，又保持不动。裴钰心中一喜，随机唇边绽开一个笑，转头看向她时笑容又瞬间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