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碟辣椒 作品

35.第三十五卦

    自从开始认真修行占卜之术后妙语越来越信任自己的第六感,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开始了占卜。


    这占卜妙语很随意,她用树枝在地上简单画了一个五行八卦图,然后捡了三块碎石放进本命龟壳里,碎石在里面滚了两圈就滚了出来落在地上。


    三块碎石最终都停在了正北的坎卦中,其中一颗落在癸水上。


    坎为水,癸水又是内敛的极寒阴水。


    在妙语的储物袋中只有一样东西与这个卦象百分百契合,那就是永寂玄冰。


    永寂玄冰是九幽寒潮肆虐冻结生命后留下的产物,里面的生命会永远停留在冻结的那一刻,除非玄冰被破。


    在第一次见到永寂玄冰时妙语就想用神识深入进去试探里面的人是否还活着,但是不行,只要靠近神识就会有被冻住的感觉。


    既然连神识都能冻住、生命都能停止,那么用永寂玄冰建造一片空间是不是也能达到隔绝煞气的效果呢?


    可能性很大,妙语刚想清点一下自己储物袋里有多少永寂玄冰就听到白秋在她过去吃饭了。


    妙语并没有因为被打断而生气,相反她还很庆幸,不管能不能行,这次她都要把各方面的因素都考虑清楚再行动。


    饭后妙语开始清点库存,在极北之地被永寂玄冰冰冻住的生命不止修士,还有生长生活在那里的灵植和灵兽,只要是她当初遇到的都被她带了出来。


    其中有一部分灵植灵兽在妙语得到破冰之法后被取出,只这些留下的玄冰就足够她搭建出一片能容纳所有原住民的空间。


    在凡间游历的这几年妙语深深地了解了凡人的脆弱,所以她还要考虑保护原住民进入玄冰空间后不被寒气冻伤。


    这些就需要周放配合她慢慢实验,好在有了方向就不算难事了。


    于是妙语又开始思考更细节一点的东西,比如说要怎么在短时间内把所有人体内的煞气都取出来。


    妙语这边有了方向,江萍那边很快也圈定了煞气最少的范围。


    在找煞气最浓的点时他们被空气中游走的煞气影响找的很艰难,但要找最淡的就简单多了,没有了干扰只要往相反的方向走就能圈定范围,甚至她还有功夫绕着整个莲心国转悠了一圈,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煞气被圈在了莲心国境内?”妙语惊讶的跟江萍确定。


    “是啊,就像是有一层无形的结界笼罩在莲心国,把煞气圈了起来。但我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阵法、禁制等外力存在。”江萍虽然也不擅长阵法,但她做事细心,不可能看漏,所以这是真的。


    “看来这莲心国还有一股我们不知道的力量。”暂时没有更多的线索,妙语记下这事,转而看向江萍圈出来的煞气最少的地方——净水城和净业寺。


    为什么是这两个地方?而且两者周围的煞气浓度还不一样。


    净业寺位于半山腰,除了它所在的山头外,其他地方的煞气都很浓,两者差距很大,听了江萍的描述妙语觉得有点像是净业寺把自己附近的部分煞气净化了一般。


    与之相对的就是净水城,离城越近的位置煞气越少,煞气的变化是循序渐进的,似乎这里有煞气不喜欢的东西存在,所以选择避着走。


    回想方丈对周放的克制,妙语猜测净业寺附近的煞气是受寺中僧人影响,那净水城呢?因为原住民吗?


    想不通,妙语找到周放直接问道:“你们为什么会选择住在城里,而不是去净业寺和方丈他们一起居住?”


    “当然是因为我们的家在这里啊!”周放下意识回答道,“再说了,寺庙这样庄严的地方我们住进去不方便不说,还会不自在,只是每天多走一段路罢了,也不费事。”


    妙语直觉不止是因为这些原因,“还有呢?”


    “在城里我们能选择的房屋更大,孩子们玩耍的地方更宽?”周放补充道。


    “还有,把你们的所有考量都说出来。”


    周放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追问,但还是配合的绞尽脑汁。


    “我们祖辈就生活在这里……如果有外人进来第一时间探查的地方是这里,我们可以很快发现……各种设施很完善,能为生活带来便利……”


    周放说了很多,直到他说到方便祭拜死去的长辈妙语才叫停,“就是这个!你说方便祭拜,那就是说他们被埋在了你们住处附近,为什么会选择把他们埋在城内?”


    一般情况不都是找块风水宝地后下葬吗?怎么可能选在埋在城里。


    周放被问的一愣,他之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他的父亲死前是这么交代的,他就照做了,其他人也是如此。


    当时他还以为这是长辈希望能一直看着他们、看着莲心国,也是为了方便他们祭拜,难道另有原因?


    虽然有些冒昧,妙语还是提出想去看看,毕竟凡人之间除了求神拜佛外经常说的是祖宗保佑,佛经能帮助周放挣脱煞气的引诱,那曾经的幸存者是否也能继续庇护自己的后辈呢?


    事关先辈,周放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答应了,既然选择了相信他们就要相信到底。


    妙语跟着周放来到了他们居住的城东,这一片是莲心国曾经的贵族居住的地方,所有的房屋大气奢华,门柱房檐上精心雕琢了各种与佛有关的纹路。


    周放居住的院落更多一份雅致,里面的布置被维护的很好,看得出来周放他们的生活很平静。


    墓地在后院,进来的一瞬间妙语就发现了不对,这里的煞气几近于无,而且那墓碑后的土包未免也太小了一点,不像是埋着一个棺材的样子。


    注意到她的视线和脸上的诧异,周放解释道:“虽然莲心国早已灭国,但我们依旧信奉佛教。每当有人离世我们都会遵循教义选择火化,然后把骨灰埋在后院。”


    瞬间妙语明白了一切,在佛教中,高僧大德圆寂后火化通常都会留下一枚洁白的舍利。


    舍利做为佛教宝物,能助人持戒、禅定、智慧。


    持戒是让人们止恶行善,禅定能净化人的心灵,这两个效用正好克制了煞气带来的负面影响。


    所以周放等人能在煞气环绕中依旧平静的生活,真的是因为祖先保佑——被舍利庇佑。


    从结果推断过程,妙语猜想当初选择留在莲心国的幸存者应该至死都依然信奉佛教,即使在战乱期间也一直以大德的要求约束自己,正是因此再加上对佛法的领悟和多年修行让他们在死后都留下了舍利,从而能庇护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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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江萍发现的煞气被圈在莲心国,但又找不到结界存在的痕迹这件事也能有解释了。


    那应该是莲心国所有战死之人的残念在知道煞气存在后做的。因为亲历了战争,知道了煞气会带来怎样的恶果,于是想让一切都在莲心国结束,哪怕这么做会让莲心国再也无法重建。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煞气是被他们的恶念滋养长大,于是也由他们来将恶念禁锢,这就是残念的想法吧,只是苦了留下来的人……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妙语找到原住民里最年长的人询问了很多当年的事情,也找方丈深入了解了一下曾经的主持最终的结果。


    通过他们的讲述妙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她之前的猜想也得到了验证。


    煞气被圈起来这件事周放他们并不清楚,只以为这是针对莲心国的诅咒,所以才没有波及明镜山脉其他地方。


    第一颗出现的舍利来自净业寺曾经的主持,当时主持想要弄清楚内乱的真相并解除诅咒,于是准备研究煞气,却不想煞气暴动很多人自杀,他因此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随着后辈的成长,看到他们渐渐被煞气寄生,频繁出现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主持再次振作,这次他选择了从源头解决问题。


    只是源头好找,接近却难,主持修习的佛法更无法改变源头处的一切。


    不仅如此,因为太靠近源头主持被极浓的煞气寄生,就算是佛法也无法救他,他只能感受着自己一点点发生变化,且这种变化是不可逆的。


    为了保持自我,主持交代完后事就圆寂了,方丈遵从了他的遗愿火化了主持,然后得到了第一颗舍利。


    在火化过程中他们意外发现一件事,主持身体里的煞气并没有像其他死去的人那样四散到空气中,而是直接消散了。


    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大家都暗自决定自己死后也要火化,万一也能让体内的煞气消失呢。


    事后方丈将舍利供奉在佛前,希望能让主持下辈子有一个好的归宿,此后其他去世的人也都火化后被葬入自家后院,时间一长就形成了习俗。


    妙语猜测他们可能也知道了舍利的作用,只是担心会招来他人的觊觎才默契的不深入讨论。


    “我有一个问题,既然舍利能净化煞气,他们也一直住在舍利附近,为什么还会被煞气寄生?”江萍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问题白秋会,她立刻抢答:“因为他们要生活!”


    按照原住民透露的他们的生活习惯,他们一般会在早上和中午去山间劳作获取食物,然后去净业寺,晚上再回净水城,在这些时间里他们其实一直处于煞气的包围中。


    而莲心国游走在空气中的煞气会主动寄生没有煞气的人,所以哪怕晚上他们身体内的煞气被净化了一部分,第二天出去一趟就又会被补上。


    “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必须一次把所有的——他们体内的、空气中的还有源头的煞气都清除?我们能做到吗?”江萍环视了一下四周,只是想想她就觉得累了。


    “做不到也要做!”妙语坚定的说道。


    来之前她可能没想太多,但越了解,她就越坚定了自己要管到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