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菜鱼。,2¢c+y+x*s′w¨.′c?o`m~
魏钊自从下雪就惦记上了,可是沈记食肆迟迟没有上新。
那次夜里的一碗馄饨,他就知道自己是第一个吃的。
这次酸菜鱼定是要上新了,他还是第一个。
嘴角不禁悄悄扬了下,“就这个吧。”
沈听禾今日白天试做,还剩下一些鱼肉,原本打算腌了做烤鱼片的,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魏大人稍后。”
说完就钻进了小厨房。
魏钊听着厨房里有节奏一般的叮当声,不禁联想到沈小娘子在厨房里,流畅片鱼切菜热油食材下锅的动作,若说厨娘这一块,现在他只认沈记小娘子了。
沈听禾还不知道魏大人对自己的认可再上一个高度。
端着酸菜鱼从后厨出来,见唯一的食客魏大人己经正襟危坐,盯着自己手中的大碗了。
酸菜鱼用大碗,她跑遍了马杭街才找到这比西个巴掌还大的碗。
魏钊看着放在桌上的一大碗酸菜鱼,刚浇过热油,上面一层滋啦啦冒着香气。
与水煮鱼不同,酸菜鱼有独特的腌菜味道,闻着就很酸爽。
拿起勺子先喝了一口汤,果然酸咸麻十分可口。再吃一口鱼肉,也带着酸菜的独特风味,爽滑可口。
“沈小娘子是京城本地人,为何菜式大多是咸口居多?”
这还是第一次,魏钊在用饭的时候,和沈记小娘子闲聊起来。/1′1.k′a?n¨s,h!u¨.*c¨o′m~
沈听禾笑道,“我这叫出其不意,吃多的甜的,就想来点咸的,不然怎么和大酒楼比呢。比食材,买不到不说,也买不起,比名气,更是差一大截。沈记小饭馆,就出一些老百姓偶尔想要换换口味,来吃一顿的吃食,赚点小钱吧。”
魏钊笑:“沈小娘子真是谦虚,来你这小饭馆的贵人也不少。”又想到路过时听到的闲篇,问,“李家正店不是也眼红了吗?”
“李家店主是个挺好的人,一场误会而己。”沈听禾道,只怪他家里养了个熊儿子。
不过看那李追,也不像是个混不吝,大概是想在友人面前挣个面子。
“没瞧出沈小娘子还挺大度。”魏钊一笑,多少带了点揶揄。实在是想到她最初那句‘又穷又馋’的话,以为她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沈听禾不知道是什么让他生出这样的误会,一点不恼,笑着回了句,“自然是如此,我向来是以德报怨。”
说完,继续去柜台里拨算盘去了。
魏钊继续吃饭。
走时知会了一声,留了一两银子在桌上。
沈听禾觉得,这人银子的大小,似乎和心情无关,刚刚分明还心情不错的与自己闲聊。
那大概就是今日手头不大宽裕了吧。
魏钊进了宅院,遇到正准备出门接他的管家。!微?趣_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郎君在沈记吃过了?”
管家的鼻子灵得很,身上的鱼香味,想到郎君最近爱吃的,也就是沈记那家了。
“嗯。”魏钊看了眼管家,“宅子的厨子换一个吧。”
林伯大感头疼,这己经是到汴京后的第五个厨子了。自从郎君吃上沈记的吃食,对家里的要求更高了。
这回暗暗下定决心,要到白矾楼去挖个厨子回来了。
魏钊往书房去,脚底踩着白雪发出咯吱的声响,独步前行。他不喜欢有人随身伺候,这么多年,身边除了林伯,连个小厮都没有。
不想有个身影站在书房外,踟蹰不前,听到动静转身,见到魏钊之后堆在毛领里的脸蛋一下就泛起红晕。
“表哥。”
“表妹这么晚了在这做什么?”魏钊淡声问道。
陆锦蓉让丫鬟上前,托盘里端着羹汤,怕凉了,盖子外面还捂了一层锦布。
“蓉儿猜表哥这么晚回来一定没有用膳,特地做了鸽子羹给表哥暖身子。”
为了亲手做这份宵夜,她在后厨忙乎了快两个时辰。
魏钊不动声色道了句,“在外面吃过了。”
陆锦蓉嫣红的脸上似被泼了冷水,咬着嘴唇不语。边上的丫鬟看小姐受委屈,道,“不如奴婢先给郎君端进去,等郎君看书饿了再用?娘子为了做这道汤羹,手上被刀割出了血都不吭一声——”
“住嘴。”
陆锦蓉打断婢子,朝着魏钊俯身,“表哥也别看书到太晚,蓉儿先回去
了。”
魏钊嗯了一声。
丫鬟不死心,奈何小姐己经转身离去,只好匆忙跟上。
魏钊叹了口气,母亲惹出来的麻烦,还要他来收拾残局。
沈记次日上了酸菜鱼。
有水煮鱼在前,酸菜鱼成了每桌必点。酸辣爽口,味道层次丰富,反响热烈。
不到关张的时候酸菜鱼售罄,最后一位顾客是李家正店的李追。
进店就是客,自然没有不卖的道理。
沈听禾亲自上菜,“李小郎君肯光临小店,看来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都是做吃食的,日后多走动啊。”
李追哼了一声,谁要多走动,不过是听多了夸这小破店的,他倒要看看,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吃食能有多好吃。
不想只尝一口,就把奚落的话同鲜嫩鱼肉一起咽了下去。
脸色是越憋越难看。
“也就一般般。”
沈听禾笑着看他连吃几口一般般的酸菜鱼,走了。
李追带来的小厮从旁提醒,“郎君,您不是要来砸场的吗?”
李追瞪了眼没眼力的小厮,这么多食客赞不绝口,他这个时候跳出来说不好吃,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要是再连累了李家的招牌,回去得被他爹打死。
小厮看着自家郎君越吃脸色越不好,还给人吃个精光,也不知道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李追撂下半两碎银,起身走了。
沈听禾跟后面喊了句,“李家正店的李郎君慢走,吃好了下次再来啊。”
李追撩开门帘的手紧了下,头都不回地走了。
铺子里的食客反应了下,又看那刚空出来的一桌,心照不宣地笑了。
夜里小八回来。
沈听禾给它梳毛,听着它唠叨李追的事。
原来是李追的朋友里有个叫钱山的,家里是在这条街上开食肆的。自从沈记开张之后,生意就越来越差。
钱山在李追耳边吹风,让李追记恨上了沈家,后来又是钱山出了泼鸡血的主意,想让沈家收敛一点。
沈听禾看那李郎君人也不算太差,他爹行事也端正,就是交友不慎啊。
本打算去会会钱家食肆,不想没两日,就听说钱三摔断了腿,加上食肆经营不善,回老家去了。
心中疑惑,竟然还有这样的巧合?
后来小八一打听,原来是李追的老实爹查到了原委,用了手段。
啧啧,沈听禾心下的感叹,能在这条街上混的人家,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临近打烊,铺子里又来一人。
以为是司业大人,不想是之前帮忙的那位押司。
“大人想吃些什么,我看厨房还有食材没有。”沈听禾向来是权利的狗腿,更何况是帮过自己的人。
谁知道对方一句话,差点让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