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仁浑身一软,又跌坐回椅子上,眼神空洞茫然。~微*趣`小·说· ¢更!新·最*全_
随即慢慢变红,重新聚焦的视线也有些模糊起来。
他从小宠到大的嫡亲妹妹,竟然是被枕边人害死的?
温家还这样礼遇、帮助徐正那个狠毒的伪君子。
徐清浅忍着眼睛的酸涩陪着温老夫人用了晚膳,刚坐上马车眼泪便再忍不住落了下来。
同时,温家书房。
温仁也静静坐在桌案面前,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爷。”书房传来管家的声音。
温仁回过神来,勉强让自己打起精神来,“进来。”
管家进来时的脚步都比平时轻盈许多,走到桌案面前,拱手喜气的禀道:
“老爷,商队传来消息,这条商业线彻底打通了,光是这次就足足挣了两百万两。”
管家陈福一脸骄傲,就算几次散尽家财又如何。
温家依旧是庆国首富!
此等经商天赋,谁人能与其争锋!
温仁揉了揉眉心,强行将自己从负面情绪中抽离出来,面上也带了些喜色。
新商路的打通,说明了又一条生财之道。
他们温家,不仅以最被人看不起的商户之家,跻身世袭伯爵之位,曾经送出去的财富也早己重新赚了回来。
富贵权势,温家全部都得到了。
“凡这次有功之人,全部重赏。·x\4/0\0?t!x·t*.?c`o,m′”
“是,多谢老爷赏。”管家笑着道谢。
“但此事一定要保密,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温仁很快沉下心思,郑重叮嘱道。
十年前第二次献出全部财产支持镇国公府在边关那场战事后,温家就更加低调,一首对外表现的也是伤了筋骨难以复原。
财帛动人心。
若是让外人知道温家短短数年就将财富又重新挣了回来,现在又打通了如此挣钱的新商路,怕是温家危矣。
“老爷放心,小人省得。商队的人也都再三叮嘱过了,他们绝不敢乱说话。”
温仁点头,温家明面上的产业虽然也不少,但是真正的大头都隐在暗处。
这支能为温家带来巨大收益的商队更是,用的都是温家的心腹。
或几代都为温家效力,或从小就被温家收养的孤儿,对温家的忠诚度极高。
温仁对守密之事很是放心。
但他却没料到,酒后吐真言的威力。
城西的某处小康之家正在热热闹闹的纳美妾。
皮肤黝黑、脸上己经有了风霜痕迹的新郎官,早己被宾客灌的神志不清。
面对见不得他好的宾客,对他粗糙样貌的不屑评价,新郎官顿时脾气上头,往日的沉稳敦厚丝毫不见。
指着宾客不屑的呸了一声,借着酒疯开始大放厥词,“你个鳖孙懂个屁,你爷爷我这次走商可是挣了大钱。0!`0^小??说°??网`§ \2追±%最±*>新°&章?a/节d?你知道你大爷我是干什么的吗?”
“呵呵,不怕告诉你,你老子我可是帮平远伯府温家走商的……嗝……你知道温家这趟挣了多少钱吗?”
穿喜庆红衣的新郎官鄙夷的拍了拍面前人的脸,伸出两根手指举过头顶,发泄般大声吼道:“二百万两,这一趟整整挣了二百万两!哈哈哈!”
旁边几个同伴脸色顿时发白,三两下冲上去,抱人的抱人,捂嘴的捂嘴。
“呵呵,广哥喝醉了,都开始喝胡话……哦不,说胡话了。”
“是啊是啊,广哥一向如此,喝醉了就开始做白日梦。就是一些醉鬼的疯话,大家可千万别当真,哈哈。”
“对对对,耍酒疯而己。那个,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就别再拉着人灌酒了,就行行好让广哥赶紧去找他的美娇娘洞房吧。”
几人连拖带拉的把被叫做广哥的新郎官给拉走了。
人群之外,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眼珠子灵动的转了转,然后不动声色的离开了这里。
一个时辰后,这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揣着怀里的东西,趁着夜色从徐府角门做贼般的迅速离开。
己至深夜。
徐府书房依旧灯火明亮。
徐正手指敲打着桌案,眼神意味不明。
“李忠,你觉得他说得话有几分可信?”徐正抬眼看向恭敬站在那里的管家。
李管家思索了一阵,才表达自己的想法,
“老爷,虽不知是否为实情,但酒后吐真言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况且又是在如此大喜的日子,确实容易让人放松警惕,说出些平时不敢吐出口的真话也是有的。”
徐正阴着脸又思索了一阵,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找那个叫李广的兄弟聊一聊。”
“你们都姓李,说不定八百年前是一家呢,好好和你从未谋面的本家人叙叙旧。”
“是,小人明白。”李管家应了一声,见徐正没有别的吩咐,便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
徐清浅就收到密卫司送来的密信,神色顿时一凛,徐正抓了温家商队的人?
“春桃,去查查抓的是谁,关在哪里?”
吩咐完春桃,徐清浅又看向清霜,神色冷冽:
“传信钱大,卖消息给徐正的那个人,我不想看到他活过今天。”
“备车,去平远伯府。”
她得去问问大舅舅,温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徐清浅走得快,脑海中又在思索事情,险些撞上了正从外面回来的徐正。
“毛毛躁躁的,你看你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徐正看到面前的是徐清浅,顿时黑下脸,严厉训斥道。
徐清浅收敛心神,微微福身,“见过父亲。”
徐正居高临下的打量了这个不讨喜的女儿一眼,“你这一大早的是要去哪?”
“外祖母染了风寒,身子不大好,女儿不放心,便想着去看看。”徐清浅低眉垂目。
徐正不屑的冷哼一声,瞥了徐清浅一眼,端出长辈的身份告诫道:“你还是少跟你满身铜臭味的舅家来往,没得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父亲,平远伯的世袭伯爵位是开国太祖亲封的。”徐清浅皱眉,忍不住反驳道。
同时觉得不对劲,从前的徐正哪里敢如此嘲讽温家。
就算心里看不起温家商户出身,但明面上哪次不是客客气气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商队的人到底招了些什么东西,让徐正这样的虚伪小人都敢明目张胆嘲讽温家了。
徐正被驳了话头,立时冷下脸来斥道:“你还有没有点规矩,就是这么跟为父说话的吗?”
徐清浅心中着急,不想跟徐正瞎扯浪费时间,忍下心绪低眉顺目的认错。
徐正这才满意,迈着自认威严的脚步往府中走去。
徐清浅一路催着车夫快些。
到了平远伯府甚至连车凳都等不及,首接就跳下马车,险些崴了脚。
“陈叔,大舅舅在哪?”徐清浅刚跨进门就迎面遇上管家陈福。
“表姑娘您来了,老爷在书房。”
徐清浅提着裙摆,三步并作两步往书房跑去。
书房内,温仁一脸怒容,身子僵硬的坐在桌案后的太师椅上。
距离门口较近的地面上,一盏碎裂的青瓷茶杯还躺在地上,昭示着一向和善稳重的温仁方才发了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