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歌颂晚 作品

28.中毒真相

    闵时安脑中传来嗡鸣声,眼前宋晟的脸已经模糊,但他的声音依旧清晰传到她的耳中。


    “先假借拜师同门礼为由送臣发簪,又故意同汀兰雕刻相似纹样,令臣不得不戴。”


    脖颈处修长的手指不断缩紧,闵时安被迫仰起头,红唇微开,从喉咙中艰难挤出支离破碎的闷哼。


    “殿下又扮成臣府上的丫鬟胡月,去采买下等丫鬟,将人安插到府上。下等丫鬟最是不起眼,府中除宋晨外无人可接触臣。”


    “你便命她们用与灵芝相克的药粉浣洗仆人衣物,下人走动药粉便沾染整个府邸,如此日积月累下,臣便中了招。”


    “殿下,当真好得很。”


    宋晟说罢蓦然将手松开,闵时安顺着门框跌落在地,发簪从发间滑落,青丝散乱一地,她猛吸一口气,趴在地上咳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


    闵时安现在已顾不得去猜宋晟是如何查到了,她阖上双眼,声音沙哑道:“是我做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殿下以为,臣不敢杀您?”宋晟唇角上扬,眸中笑意不达眼底,他不疾不徐接着道:“不过臣倒是还有一点,斗胆请殿下解惑。”


    她睁开眼睛,从胸腔中挤出一丝气音,示意他继续讲,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殿下此番,究竟是色/欲熏心,还是另有所图?”


    闵时安破罐子破摔,有气无力应道:“都有些吧,录尚书事大人丰神俊朗又权势滔天,试问上京城中哪位待字闺阁的姑娘不心动?我想要接近你,不是很理所应当吗?”


    好半晌,似是被她的坦率惊到,宋晟都没有再出言。


    书房内昏暗至极,只不远处书案上微弱的烛光随风摇曳,气氛变得压抑沉闷,但又蔓延着些许微妙。


    他们其实心中都十分清楚,彼此谁也奈何不了谁。


    譬如,闵时安明明可以不救治宋晟,趁机了结他的性命。


    亦或是此刻,真相水落石出,宋晟本可以就此掐死她,一了百了。


    但他们谁都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们本质上是同一类人。


    “怎么?录尚书事大人有没有兴趣做本宫的驸马?”


    闵时安已站起身,将发髻重新挽好,她越过宋晟,把书房各处烛火点燃,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却并未随之消散。


    宋晟闻言敛去笑意,并未回应她,而是朝屋外扬声道:“宋晨,送殿下回府。”


    随着“吱嘎”一声,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宋晨推门而入,他垂首行至闵时安身前,躬身道:“殿下,请。”


    闵时安轻嗤一声,朝宋晟翻了个白眼,她喉咙还有些疼,微哑着声音调笑道:“不乐意便罢了。”


    随即大踏步离去,宋晨赶忙跟上,将她护送至府外。


    好悬!


    闵时安坐在轿辇上,内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湿,有那么一瞬间,宋晟眼中的杀意,让她以为自己真的要命丧当场了!


    “主子。”


    春桃见闵时安回府,刚准备回禀除夜所备礼单,眼见她虽面带笑意,但眼尾下沉,分明是情绪不佳。


    于是乎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她不着痕迹将礼单收入袖中,跟在闵时安身后,低声道:“主子,可是事情有何纰漏?”


    闵时安闻言瞥了她一眼,冷声道:“宋晟那厮不愧是能将宋令公比下去的人。”


    春桃心中咯噔一下,面色登时变得惨白,她猛然收缩,片刻后才迟疑道:“可,奴婢能够以命担保,涉及此事之人,均无一生还。”


    “无碍,你先退下罢。”闵时安摆手道。


    春桃低声应是,转身欲走之际,却看到闵时安脖颈处青紫指痕若隐若现,她脚步一顿,随即就像什么都没看到般转身离去。


    “宋晏晅……”


    闵时安舒服地喟叹出声,她泡在水雾缭绕的清池中,眯着眼抚摸着自己脖颈处的痕迹,唇角扬起。


    从她降临到这个世上至今,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对她。


    迟早有一天,她会加倍从宋晟身上讨回来。


    不过,眼下应当先留意宋晟会怎么报复她,当真是……


    让人期待。


    “哗啦——”


    闵时安从水池中走出,随着她的动作扬起一片水花,她认为沐浴是件非常私密的事情,因此就连春桃也没留下伺候。


    她弯腰穿戴起春桃备好的衣衫,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凉,她动作微顿,将埋在最底下的玉瓶拿出仔细端详,是一瓶药膏。


    闵时安心底淌过暖流,将瓶塞打开,正欲涂抹之际,她神色一僵,随手将玉瓶甩在地上,这混丫头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一夜无梦。


    天还未亮,闵时安简单挽了几下头发便急匆匆赶往显阳殿,谢皇后急令,她心愈跳愈快,心中暗道糟糕。


    定是宋晟那只死狐狸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她还未进内殿,便听得里面噼里啪啦器具摔落在地的声音,闵时安赶忙进去,选择性忽略掉一地狼藉,问道:“母后,出了何事?”


    谢皇后气极,她咬牙怒道:“何事?”


    “这句话应当本宫来问你。”


    闵时安眉头轻蹙,心中不安感越发强烈,她果断行礼下跪,回道:“儿臣不知所犯何事让母后如此动怒。”


    谢皇后甩下一本卷轴,冷声道:“本宫早就和你说过,那宋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偏不听!”


    “结党营私,其心可诛,念其未酿成大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闵时安念着最后几行字,有些匪夷所思,这宋晟当真敢同她动手?


    “母后,此事儿臣自会解决。”闵时安将卷轴收起,拱手道:“母后安心。”


    即便这宋晟真敢往她身上栽赃莫须有的罪名,依着宋晟的性子,那也得等到宋汀兰走后,现下为时尚早。


    谢皇后深吸口气,不料余光瞥见闵时安衣领处隐约可见的暧昧痕迹,她颤抖着手指,道:“时安,安儿,你过来。”


    闵时安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听话上前,坐到谢皇后身旁,软声道:“母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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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在呢。”


    谢皇后将她的衣衫撩开些许,露出白皙光滑的皮肤,再看得是什么痕迹后先是松了口气,而后怔愣片刻,紧接着勃然大怒。


    她指腹擦过那些指痕,语气森然问道:“何人敢对安儿动手?!”


    “是不是宋晟?!”


    “本宫要他死!”


    闵时安拢紧衣衫,赶忙先把谢皇后的情绪稳住,而后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一番。


    末了,谢皇后疲倦至极,指尖轻点她的额头,叹道:“本宫当真是上了年纪,摸不透你们这些小辈在搞些什么名堂。”


    “罢了罢了,你若解决不了,自有本宫为你善后。”


    闵时安歪头蹭了蹭谢皇后的肩膀,拉长语调撒娇道:“儿臣便知母后最好了!”


    再过几日便是除夜了,各家往来应酬不断,大小宴会接踵而来,闵时安抹好药膏又铺上脂粉,确保毫无破绽后才放心赴宴。


    今日是那酒品不好偏酒瘾大得很的吏部尚书主办。


    他是宋晟的人,闵时安本想随便找个借口推脱,但宋晟好似早就预料到,那酒鬼特意传话,言明特邀公主殿下于宴会之上交流书法之道。


    闵时安被高高架起,若再推脱,反倒不妥。


    “时安,这里!”


    宋汀兰早早到场,在亭中冲她招手,站在她左右两侧的宋晟和萧望京一同望来,闵时安不想太过引人注目,很快便行至亭中。


    “见过殿下。”


    闵时安摸了摸宋汀兰的小腹,头也不回道:“不必多礼。”


    宴会还未正式开始,闵时安于宋汀兰聊着她在北丰的过往,不出片刻,萧望京的糗事一个不落被宋汀兰含笑说了个精光。


    萧望京小麦色的脸上泛起红晕,他本想制止宋汀兰,但看她眉开眼笑甚是欢喜的样子,便不忍心再开口,而是专注望着宋汀兰。


    她笑一下,萧望京便跟着勾一下唇角,眼底柔情一片,似远山顶峰上春雪消融过后化作的涓涓细流。


    闵时安说得口渴,垂眸看向身前的酒杯,以为是宋汀兰命人为她备下的,想也不想拿起便一饮而尽。


    “时安,等!等一下!”


    她对上宋汀兰焦急的神色,看了看手中的酒杯,调侃道:“汀兰如此小气?竟连口酒也不舍得我喝?”


    宋汀兰还未答话,一旁始终沉默的宋晟倏尔温声道:“殿下,那酒是北丰特产的烈酒。”


    萧望京摸了摸鼻尖,抬头望天,宋汀兰神色也有些怪异。


    北丰桃花酿,不同于寻常烈酒,入口是桃花馥郁清香,酒液咽下后唇齿间满是回甘,时常令人不禁沉醉其中,想要再畅饮一番。


    “我知这是桃花酿,怎得我便喝不得了?”闵时安对他们的反应有些讶异,她接着笑道:“我幼时爬屋檐偷酒喝时,你们还不知在做什么呢!”


    “我不会醉酒,你们安心便好。”


    宋汀兰拿起酒杯咽了口酒,而后深吸口气,凑过来附到她耳边,轻声道:“时安,你方才用的是兄长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