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傻柱嘶吼着,声音在嘈杂的食堂里异常刺耳。/薪\完*夲¢鉮!戦_ *哽·新_嶵·快-
两条粗壮的胳膊被两个年轻力壮的公安死死地反剪在身后,整个人被按趴在冰凉的水泥地上。
水泥地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衫渗进来,硌得他脸颊生疼,但他此刻完全感觉不到。
他的脑子里,像是有无数面锣鼓在同时敲响,震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秦姐是特务……”
“秦姐被枪毙了……”
这两句话,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心巴上,翻来覆去,让他痛不欲生。
怎么可能?
秦姐……那个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眼神总是带着点忧愁,看见他就浅浅一笑,露出俩浅浅梨涡的秦姐,怎么可能会是特务?
特务不都是电影里那种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坏蛋吗?
秦姐那么柔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风大点都怕把她吹跑了,她怎么能是特务?
“何雨柱!你他妈再闹,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拷起来,关禁闭去!”
食堂管理员是个五十来岁的胖子,姓李,大伙儿都叫他李头儿。`比*奇~中~文/王. ~已?发′布`蕞/辛,章\結.
李头儿脑门上渗着汗,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显然是被傻柱这突如其来的疯魔样子给气着了,也吓着了。
他跟傻柱也算说过几句话,知道这人脾气冲,但没想到能冲到这个地步。
“老李……李头儿……”傻柱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李管理员,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你……你告诉我,他们说的是假的,对不对?”
“秦姐……秦姐她……她怎么可能是特务?”
他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期盼地看着李头儿。
“她一个寡妇,拉扯着三个孩子,还有一个那么难缠的婆婆,她图啥啊?她能图个啥啊?”
秦姐多难啊,他比谁都清楚。
每次秦姐找他帮忙,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总是含着泪,看得他心都碎了。
她说家里又没米下锅了,说棒梗在学校又闯祸了,说贾张氏又指着鼻子骂她了……
他何雨柱,拍着胸脯把事儿都揽下来,偷偷从食堂带回去的白面馒头、肉包子,都先紧着贾家的孩子。\天-禧.晓-税\王¨ `埂`芯!罪·全\
他图啥?
不就图秦姐能对他笑笑,能叫他一声“柱子哥”吗?
李管理员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不成人形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几分怜悯,也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这傻柱,真是个拎不清的糊涂蛋!
“图啥?”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公安,嘴角撇了撇,没好气地接茬道,“当然是图钱!图那些咱们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好处呗!”
他刚从外面听了一耳朵,正是兴奋头上,见傻柱还不信,忍不住就想说道说道。
“人家咱们新来的林副局长,那可是火眼金睛!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
另一个稍微年长点的公安也忍不住开口:“可不是嘛!从她家里,当场就搜出了发报机!还有好几根小黄鱼呢!人赃并获,证据确凿,还能有假?”
“听说啊,那发报机保养得油光锃亮,一看就是经常用的!”
“发报机?金条?”
傻柱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人狠狠抡了一锤。
这些词儿,他只在电影里看过,那是特务才有的玩意儿,是国家的敌人用的东西!
秦姐家……秦姐家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他想起秦姐家那破破烂烂的屋子,冬天漏风,夏天漏雨。
贾张氏那个老虔婆天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棒梗和小当、槐花一个个面黄肌瘦……
那样的家,怎么可能藏着金条和发报机?
难道……难道秦姐真的……
不!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林东!
对!就是林东那个王八羔子栽赃陷害!
傻柱的眼睛瞬间红得要滴出血来。
秦姐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就算她……就算她真有那些东西,怎么可能傻到放在家里等着人去搜?
肯定是林东那小子,嫉恨秦姐以前得罪过他,故意使了什么见不得光的阴险招数!
“林东呢?林东那个挨千刀的在哪儿?!我
要见林东!”傻柱猛地挣扎起来,脖子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暴突,“他凭什么这么干!他凭什么这么害秦姐!我要当面问问他,他把秦姐到底怎么样了!”
他力气极大,那两个年轻公安一时间竟有些按不住他,被他挣得连连后退。
“就你?还想见我们林副局长?”一个公安嗤笑一声,脸上满是鄙夷,“你算个什么东西?林副局长日理万机,是你能随随便便见的?”
“我告诉你何雨柱,秦淮茹的案子,是铁板钉钉的铁案!证据链完整,上头都己经批了,今天上午在京郊刑场,当着那么多老百姓的面执行的!你想翻案?做梦!”另一个公安厉声警告道,他最看不惯这种给敌特分子喊冤叫屈的人。
“上头批了……执行了……”
傻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一点一点地收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虽然浑,但也知道“上头批了”这西个字的分量。
公安局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尤其是在这种“敌特”的大帽子扣下来之后,谁敢沾边谁倒霉。
可是,秦姐……
那个在他面前总是眼泪汪汪,柔弱得让他忍不住想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的秦姐……
那个会用带着一丝依赖和期盼的眼神看着他,甜甜地叫他“傻柱哥”的秦姐……
那个他曾经一度以为,等孩子们再大点,等日子再好过点,就能名正言顺娶回家当媳妇儿的秦姐……
他怎么也无法把她和那个冰冷无情、手段狠辣的女特务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