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她另一只手弃了石头,也猛地向上够去,五指如钢爪,死死抠住了坑沿的湿滑泥土!
指甲瞬间翻折,渗出鲜血,钻心的疼痛首冲脑门!
但她咬紧牙关,硬是哼都没哼一声,双臂肌肉虬结,猛然用力,一个标准的引体向上,
整个人在追捕者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硬生生从土坑里翻了出来!
“她出来了!”
“快!抓住她!”
几乎就在她落地的同时,两三个公安己经红着眼睛冲到了近前,几道雪亮的手电光死死地罩住了她。\零\点.墈/书* ¢已¢发~布\蕞+薪/璋·結\
聋老太落地一个敏捷的翻滚,卸去下坠的力道,看也不看,反手就是一扬!
“啊!”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公安惨叫一声,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
原来聋老太刚才在坑底,除了石头,还眼疾手快地抓了一把带着尖锐沙砾的湿泥,此刻不偏不倚地甩了出去,正中那公安的面门。
趁着这短暂得不能再短暂的混乱,她再次爆发潜能,像一头被逼到绝境、浑身浴血的母狼,
朝着包围圈此刻看起来最为薄弱的一个方向——一处看起来灌木更为茂密、地形也更复杂的小缓坡——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6/1-墈′书/旺~ *哽+欣?蕞+哙·
那里光线最暗,也是手电筒光柱覆盖的死角。
“拦住她!她往西边跑了!”
“开枪!警告射击!”一个略带焦急和狠厉的命令声在混乱中响起。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夜空,子弹呼啸着从她耳边擦过,打在旁边的老槐树干上,迸裂的木屑打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聋老太头皮一阵发麻,但脚下反而更快了几分。
她知道,对方只是警告射击,真要一枪打中她这个“重要活口”,他们也不敢轻易下这个命令。
但这也清晰地说明,他们是真的急了,耐心正在耗尽。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只要冲出这片该死的林子,到更开阔或者更复杂的地形,她就有机会。
易容、伪装、改变口音,这些都是她浸淫了几十年的拿手好戏。
只要给她一点点喘息的时间,她就能变成另一个人,像一滴水融入大海一样,混入茫茫人海。!如^蚊,惘? !免`废/岳?独.
林东!又是林东!
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年纪轻轻,手段却如此老辣狠毒!
她心中恨意翻腾,脚下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她专门挑那些难走的地方钻,什么荆棘丛、乱石堆,只要能稍微阻碍身后追兵的脚步,她都毫不在意。
身上的衣服被锋利的枝条挂得稀烂,脸上胳膊上也被划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血痕,但她浑然不觉疼痛,只顾着埋头猛冲。
又亡命般地跑出一段距离,身后的喊杀声和脚步声似乎被拉开了一些。她稍稍松了口气,但紧绷的神经丝毫不敢放松。
突然,她敏锐的鼻子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腥气。
不对!这不是野兽的腥气,倒像是……水?
她心中一动,立刻侧耳仔细倾听,在追兵的嘈杂声和林间的风声中,似乎真的夹杂着一丝微弱的、持续不断的水流声。
有水就好!有水就能更好地清理痕迹,甚至可以利用水路逃遁!
她精神猛地一振,循着那微弱的水声,果断调整了方向。
果然,没跑出多远,一条约莫两三米宽的小溪出现在眼前。溪水并不深,清澈见底,在朦胧的月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潺潺流淌着不知要往何方。
“天不绝我!”聋老太心中涌起一阵狂喜。她毫不犹豫地一脚踏入冰冷的溪水中,选择了逆流而上。
溪水能有效地掩盖她的气味和足迹,这是最基本的野外生存常识。
她尽量踩在水中的石头上,避免在松软的河床或岸边留下明显的脚印。
冰冷的溪水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反而让她因为失血和疲惫而有些混沌的头脑更加清醒了几分。
她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追兵的手电光还在刚才她下水的位置附近胡乱晃动,显然一时半会儿还没发现她己经狡猾地转入了水路。
“哼,一群没用的饭桶!”她心中冷笑一声,脚下却丝毫不敢停留。她要尽快拉开足够的安全距离。
这条小溪蜿蜒曲折,两岸植被茂密,倒是个不错的藏身和逃遁的路径。
她沿着溪流向上游艰难地跋涉了约莫一两百米,估摸着暂时应该安全了,才从水中出来,找了个背风的凹地,
蜷缩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连番的剧烈运动和精神高度紧张,让她感觉身体的每一个零件都快散架了。
尤其是刚才从那个该死的陷阱里出来那一下,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爆发力。
“得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彻底换身行头,再弄点吃的补充体力。”
她一边费力地揉着酸痛不己的肩膀,一边在脑中飞快地盘算着。只要能在天亮之前混进附近的村镇,她就有九成的把握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从破烂的衣襟上撕下几条布,简单粗暴地包扎了一下手上和胳膊上还在流血的伤口,然后再次警惕地辨认了一下方向,准备继续她艰难的逃亡之路。
然而,就在她刚刚颤巍巍地站起身,还没迈出两步的时候,一个清朗而略带几分戏谑的声音,
如同黑夜中的鬼魅一般,在她身后不远处突兀地响起:
“老太太,跑了这么久,不累吗?要不要歇歇脚,晚辈这里刚好有壶热茶,还有刚出锅的肉包子。”
聋老太浑身的汗毛在这一瞬间根根倒竖,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霹雳当头劈中,僵在了原地,一股彻骨的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