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手来得太突然,太快,太狠,完全不像一个颤巍巍的乡下老婆子能有的身手!
分明是浸淫此道多年的顶尖杀手!
那“乞丐”显然也没料到这个看似不堪一击的老婆子会突然发难,而且身手如此恐怖了得,嘴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零/点`墈.书+ -醉′辛′章`结`哽¨鑫^快¢
也顾不上伪装了,狼狈不堪地向后一个标准的战术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本该是必杀的一击!
即便如此,脖颈处还是被匕首的锋刃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火辣辣地疼。
“妈的!果然是条子装的!跟老娘玩这套!”
聋老太一击不中,心中己然雪亮。
这“乞丐”刚才躲避的动作虽然也算敏捷,但跟她这种在刀尖上舔了几十年血的老江湖比起来,还是嫩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刚才那个翻滚躲避,明显是受过严格军事或警务训练的人才会有的标准规避动作,破绽百出!
“老虔婆!你跑不了了!乖乖束手就擒!”
那“乞丐”从地上一跃而起,脸上哪里还有半分乞丐的落魄和畏缩,取而代之的是公安人员特有的坚毅和凌厉。
他一把抹掉脸上的污泥,露出一张年轻而愤怒的脸,同时眼疾手快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铜哨子,猛地鼓起腮帮子吹响!
“哔——哔——哔——”
尖锐刺耳的哨声如同催命符一般,瞬间划破了寂静沉闷的夜空,传出老远。`j^i`n*j′i*a¢n-g/w?x-c¨.,c`o~m\
“不好!中了他的调虎离山计了!”聋老太暗道一声大事不好,知道自己百分百是中计了。
这肯定是公安专门为她设下的诱捕点,故意用一个人来引她上钩!
她不再有丝毫恋战的念头,虚晃一刀逼退那年轻公安,用尽全身力气,转身就往更深、更黑的林子深处亡命奔逃。
“站住!再跑我们开枪了!”身后传来那年轻公安气急败坏的怒吼。
紧接着,西面八方几乎同时响起了回应的哨声和杂乱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无数道晃动的手电筒光柱,
像一张正在迅速收拢的巨网,从各个方向朝着她这个位置包抄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
聋老太一头扎进黑沉沉的林子,身后风声鹤唳。
哨声、脚步声、呵斥声,像无数条烧红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她的神经上。
“妈的,还是小瞧了林东那个小王八蛋!”她边跑边骂,肺叶子如同破旧的风箱,呼哧呼哧地响,火辣辣地疼。
这具身体终究是老了,远不如年轻时那般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但几十年刀口舔血练就的求生本能和丰富经验,让她在黑暗的林中穿梭,竟也不比那些年轻力壮的公安慢上多少。′咸·鱼/墈*书,王· `毋?错\内¢容\
“在那边!她往树林深处跑了!”
“围住!别让她跑了!这老东西滑不留手!”
手电筒的光柱在林间交错晃动,织成一张疏而不漏的天网,正迅速收拢。
聋老太心里清楚,单凭脚力硬闯,被逮住是早晚的事。
她眼珠子骨碌一转,瞧见旁边有个半人高的土坎,下面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地势也略微低洼。
她心一横,脚下故意一个踉跄,身体顺势就滚了下去,蜷缩在灌木丛的阴影里,死死屏住了呼吸,连心跳都仿佛慢了半拍。
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人呢?刚才还在这儿!”一个年轻公安的声音,带着剧烈喘息后的不稳。
“分头找!她肯定跑不远!这老东西,看着一把年纪,跑得比兔子还快!”另一个声音略显粗噶,显然也累得够呛。
几道刺眼的手电光从她头顶扫过,光柱边缘险些就照到她那张沾满泥污的脸上。
聋老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一动不敢动。她甚至能闻到那几个公安身上特有的汗味和劣质烟草混合在一起的刺鼻气味。
“队长,这边没有!”
“那边呢?仔细搜!”
就在这时,一个公安似乎踩到了什么松软的地方,嘴里“哎哟”了一声。
“怎么了?”有人警觉地问。
“没事,好像是个土坑,虚惊一场,差点崴了脚。”那公安回道。
机会!
聋老太脑中灵光一闪。她立刻压低了嗓子,模仿着乡下老妇人那种带着惊恐和浓
重地方口音的哭腔,从灌木丛的另一侧,
用不大但足以让附近人听见的声音怯怯地呻吟道:“哎哟喂……是哪位大兄弟啊……可吓死我老婆子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搜索的公安们都是一愣。
“什么声音?”
“过去看看!”
两个公安端着枪,小心翼翼地拨开挡路的灌木,手电筒光柱首首地照了过来。
聋老太早己调整好姿势,蜷缩在地上,脸上故意多抹了几道泥,头发也弄得更加蓬乱,身上那件破旧的黑棉袄更显得她可怜兮兮,活脱脱一个受惊过度的乡下老妪。
“你……你们是……是公安同志?”
她哆哆嗦嗦地问,眼睛里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恐惧”与“茫然”。
“老太太,你是什么人?大半夜在这荒山野岭做什么?”一个公安保持着警惕,沉声问道。
“我……我就是山底下赵家村的……晚上睡不着,天又闷,寻思着出来拾点儿干柴火,谁知道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脏兮兮的袖子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
“公安同志,你们这是抓坏人呐?哎哟,可吓死我老婆子了……刚才我……我好像看见一个黑影子,嗖一下就往……往那边跑了!
对,就是那边,往那个山坳子那边去了!跑得可快了!”
她伸出干枯得像鸡爪一样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一个与她实际逃跑方向截然相反的密林深处。
两个公安面面相觑。
“老乡,你确定看清楚了?往哪个方向?”年轻一点的公安似乎有些信了。
“千真万确啊!老婆子我这双招子还没瞎透!那黑影跑得可快了,一溜烟儿就不见了!”聋老太拍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演得入木三分。
“老王,你看这……”年轻公安有些犹豫,看向身旁年长一些的同伴。
那个被称为老王的公安皱了皱眉,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聋老太:
“你一个人大半夜跑这荒郊野岭拾柴火?这黑灯瞎火的,能拾到什么?也不怕遇上狼虫虎豹?”
“唉,公安同志,你是有所不知啊,家里穷,孩子多嘴也多,白天要下地挣工分,只能趁着晚上这点儿空闲出来拾掇点儿……”
聋老太立刻“哽咽”道,眼眶似乎都红了,把一个生活困苦、无助可怜的老农妇形象演得活灵活现。
就在这时,之前那个被聋老太用匕首划伤脖子的“乞丐”公安也循声赶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