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心里对这种小动作闪过一丝本能的厌恶。/x/i¢a?o~s+h\u~o~g+u,a\i`.`c′o′m!
这女人,小手段还真是一套接一套的。但他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平静地接过了那张带着香气的纸条。
“好,多谢陈经理。”他把纸条随手放在了桌上那沓文件旁边。
陈雪茹又巧笑嫣然地跟林东东拉西扯地寒暄了几句,说的都是些场面上的客气话。
她眼瞅着林东始终保持着那种礼貌客气但又带着明显疏离感的态度,知道今天再待下去,
怕是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没办法取得更多进展了,便很是识趣地起身告辞。
“那林副局长,您公务繁忙,我就不多打扰您了。这电影票您可收好了,一定要抽空去看看,放松放松啊。”
临走前,她还不忘又叮嘱了一句电影票的事。
“陈经理慢走,不送。”林东也客气地回了一句。
等陈雪茹那袅袅婷婷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林东才慢慢踱回自己的办公桌。
他拿起桌上那两张陈雪茹送的电影票,又看了看旁边李英兰送来的那两张,最后目光落在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香喷喷的小纸条上,眉头不由得微微锁了起来。!2-疤¨墈~书`徃? -埂_辛~嶵?全!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捅了电影票的窝了?还是自个儿突然走了什么“桃花运”?
一个李英兰,一个陈雪茹,竟然都赶着趟儿地邀请自己去看同一部电影,还都是《铁道游击队》。
林东拿起陈雪茹送的票闻了闻,一股子香粉味儿。
他又拿起李英兰送来时用油纸包着的饺子,隔着纸似乎还能闻到韭菜鸡蛋的香气,那是实实在在的家常味道。
他心里琢磨着,这两个女人,路数可完全不一样啊。
李英兰那姑娘,透着股子淳朴和真心实意。而这个陈雪茹,浑身上下都写着“精明”和“算计”,一举一动都带着明确的目的性。
“呵,”林东忍不住低声失笑,“这女人缘,来得也忒突然,忒奇怪了点。”
不过,最近为了聋老太和那些敌特的案子,确实是连轴转,脑子里的弦都快绷断了。
他心里转了几个念头,拿起一张电影票在手指间转了转。·x\4/0\0?t!x·t*.?c`o,m′
“行吧,既然票都送上门了,不去白不去。”
他自言自语道,“也该是时候稍微松快松快,劳逸结合嘛。正好去看看这《铁道游击队》到底有多精彩,也算对得起人家一番‘美意’。”
至于到底用谁送的票,跟谁扯上关系,或者会不会在电影院碰上什么“惊喜”,那就是后话了。
他现在只想找个机会,安安静静地看场电影,换换脑子。
……
与此同时。
夜,深了。月亮被乌云遮蔽,只有几颗疏星在云缝间惨淡地眨着眼。
风,冷飕飕地刮着,卷起地上几片枯叶和碎纸,打着旋儿飞向漆黑的巷子深处,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鬼哭。
聋老太佝偻的身影,此刻却异常矫健地穿梭在这些平日里她拄着拐杖都嫌路不平、坑坑洼洼的胡同里。
她的耳朵像雷达一样警惕地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声响,比训练有素的猎犬还要灵敏。
远处传来的几声压抑的狗吠,还有那越来越近、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和低语声,都让她心头一紧,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
“哼,想抓我老婆子,林东你个小王八羔子,还嫩了点!”
她心里暗骂一句,脚下的速度却不敢有丝毫减慢。
白天在鸽子市那边,她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眼线己经联系不上,棒梗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兔崽子,还有贾张氏那个又蠢又贪的蠢货,八成是折进去了,说不定还把她给卖了个干净!
而且,她安插在公安局外围的人也传来消息,最近几天公安局灯火几乎彻夜通明,进进出出的人都带着一股子凛冽的肃杀气。
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肯定是冲着她来的。
那个叫林东的小王八蛋,年纪轻轻,手段却如此狠辣老道,完全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倒像是个经验丰富的老特务!
“易中海啊易中海,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好邻居’!把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折腾散了!”
她咬了咬牙,牙龈都快咬出血了,但现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
。
她猫着腰,像一只狸猫一样,紧贴着冰冷的墙根,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阴影,几个兔起鹘落般的闪转腾挪,就钻进了一条更窄、更黑的夹道。
这里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头顶一线被两侧高墙切割得不成样子的昏暗天光,勉强能让她辨认出脚下的路。
她对这西九城的地形,尤其是这些犄角旮旯、寻常人根本不会注意的偏僻小道,熟悉得就像自家后院的菜地。
年轻时候干的那些“营生”,为了躲避追捕,让她把这趋吉避凶、钻洞扒缝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
“老婆子我当年在刀尖上舔血、跟军统中统那帮老牌特务周旋的时候,你们这些小崽子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被体温捂热了的油纸包,里面是几块干硬得能当石块使的饼子。
这是她最后的存粮了。
她顾不上多想,也顾不上那饼子有多难以下咽,胡乱撕下一块塞进嘴里,就着口水使劲往下咽。
必须保存体力,这场猫鼠游戏,这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前面夹道的拐角处似乎有微弱的光亮一闪而过,还有压低了的说话声隐隐传来。
“仔细搜!连耗子洞都不能放过!那老虔婆肯定就在这附近!”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