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易中海正西仰八叉地躺在自家床上,尽管屋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发出微弱的光,
他那张老脸却因为心里的美事儿笑成了一朵菊花,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e¨z/晓′税¨罔′ ?已_发/布~嶵+歆_蟑¨洁¢
他翻来覆去地烙煎饼,根本睡不着,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心里那点小九九盘算得实在太美了!
他一想到把棒梗那愣头青小子打发出去,替他去鸽子市送那个聋老太太神神秘秘交代的“要紧的东西”。
聋老太太可是许了他一笔想都不敢想的丰厚酬劳!
一想到那白花花的票子马上就要到手,易中海就觉得浑身轻飘飘的,
好像那压在心头、几乎要把他脊梁骨压断的债务大山,眨眼间就要被愚公移山一样给搬开了!
他侧过身,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同样辗转难眠的一大妈。
“老婆子,醒醒,醒醒!跟你说个天大的好事儿!”
一大妈猛地睁开眼,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声音沙哑又带着浓浓的焦虑:
“好事?老易,你小点声!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琢磨好事?林东那边的钱……今天可是最后期限了!
要是凑不齐那八十五块,咱们……咱们可真要被他送去大西北啃沙子了!我这心啊,从下午就开始怦怦跳,跳得我脑仁都疼,哪里睡得着啊!”
她说着,忍不住抬手抹了抹眼角,显然是愁了一宿。+齐!盛?晓`税~网! `更^薪~嶵-全¢
易中海听她又提这茬,压低了声音,带着一股子藏不住的兴奋:
“嘿嘿,老婆子,你愁什么!我跟你说,咱们的好日子,可能真就要来了!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啥好日子?”
一大妈一听这话,非但没觉着安慰,反而心里更是一沉,警惕地盯着他,
“老易,你……你又背着我做什么糊涂事了?我可告诉你,现在这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不然咱们一家老小都得跟着你完蛋!”
她太了解自家这老头子了,平时就爱算计,现在被逼急了,指不定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哎,你这死老婆子,头发长见识短!尽往坏处想!”
易中海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但还是忍不住想显摆,
“我跟你说正经的!我啊,托棒梗那小子去办了件大事儿!这事儿要是成了,别说林东那小王八蛋的八十五块了,就是八百五十块,咱们也还得起!
到时候,看那小子还怎么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
一大妈一听“棒梗”和“大事”,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一把抓住易中海的胳膊,急声道:
“老易!你让棒梗去干什么了?那孩子毛手毛脚的,你可别害了他!再说,聋老太太那事儿……
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她一个孤老婆子,哪来那么多门路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给那么多钱?这里面……这里面肯定有鬼!”
易中海心里对聋老太太那事儿其实也犯嘀咕,那老虔婆给的东西神神秘秘的,报酬又高得离谱,说没风险,鬼都不信。′顽~夲·鰰·颤~ ′首~发~
但他转念一想,富贵险中求!不冒点险,怎么能一下子翻身?
怎么能把林东那座大山给搬掉?
“你懂个屁!”
易中海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梗着脖子道,
“风险?干什么没风险?走路还有崴脚的呢!聋老太太那是看得起我,对我好,疼我爱我,才把这发财的机会给我!
棒梗那小子,年纪小,目标也小,跑得跟兔子似的,让他去送个东西,谁能察觉?咱就在家安安稳稳等着收钱,多舒坦?”
他越说越来劲,仿佛己经看到大把的钞票雪片似的朝自己飞来,连带着在西合院里因为欠债而有些抬不起的头,似乎也能重新昂首挺胸了。
他咂摸着嘴,语气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等这笔钱到手,我第一件事,就是把林东那小畜生的钱,连本带息,啪的一声摔他脸上!
让他知道,我易中海不是好欺负的!剩下的钱,咱们先去东来顺割上二斤肥瘦相间的羊肉,再打上半斤烧刀子,我得好好犒劳犒劳我自己!
这段时间被林东那小子逼得,日子过得跟苦行僧似的,油星子都快忘了啥味儿了,太他娘的憋屈了!”
一大妈听着他这不着边际的幻想,又是担忧又是气恼,忍不住捶了他一下:
“
你个老东西!就知道吃!钱还没影儿呢,你就想着怎么花了!我告诉你,要是棒梗真出了什么事,或者这钱来路不正,我……我跟你没完!”
“行了行了,乌鸦嘴!”
易中海不耐烦地摆摆手,
“你就安心等着享福吧!等我还清了债,看院里刘海中和阎老西那两个老东西还怎么在我面前摆谱!到时候,我重新当回一大爷,我看谁还敢不服!”
他甚至开始琢磨,以后院里开大会,他是不是又能重新坐回院里正中央那把太师椅上,清清嗓子,继续教导院里这帮不懂事的邻居……
易中海越想越美,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整个人都沉浸在这发财翻身、重振雄风的美梦里。
就在这时——
“砰!砰砰!”
几声震耳欲聋的砸门声,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狠狠地砸在了寂静的夜空,也狠狠地砸在了易中海的心尖上!
“哎哟我艹!”
易中海吓得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咚咚咚”狂跳不止,好像要从嗓子眼里首接蹦出来一样。
他感觉自己后背的汗毛“唰”地一下全竖起来了!
“谁啊?!哪个杀千刀的!大半夜砸什么门!赶着去投胎啊!”
一大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魂飞魄散,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她睡意全无,捂着狂跳的胸口,带着浓浓的起床气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声音都哆嗦了,想下床去看看。
“别动!”易中海一把死死拉住她,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变得尖细发紧,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和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砸门声,太不对劲了!绝对不是院里那些邻居平日里的动静!
院里的人,谁敢这么砸他易中海的门?
除非是……除非是林东那小王八蛋又来找茬了?!
“先……先问问是谁!”易中海压低了声音,喉咙干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他竖起耳朵,冷汗顺着额角就流了下来,想听听外面的动静。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
“哐当!”一声更加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
那扇本就不甚结实的旧木头房门,竟被人从外面一脚给生生踹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