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渔二人越走越吃力,吃力的不是这越来越深的野草,而是越来越高的地势。.q!i`s`h′e\n/x·s..!c,o_m·
山风明显大了起来,穿着单薄的姜渔在麻六又一次面色不善的催促下忍不住开口:
“好汉,我们走错路了吧?这是上山的路啊!”
麻六没有回话。
他何尝不知道这是在上山?
可是他被徐颂的包围圈逼得没有办法。
好在这处山崖隔壁有一条循着山崖而建的羊肠小道,鲜少有人知道,可以从那里下山。
二人走出野草,眼前逐渐开阔起来,姜渔刚准备稍稍喘口气,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对。
这西周有些太安静了,可是刚才明明还没这么安静。
等她刚反应过来,这安静之下竟然伴随着地皮逐渐明显起来的震动声,就被麻六用力一拽。
“跑!!”
山风呼啸中,姜渔努力迈着双腿,漫无目地的被拉扯着往往山上跑。
可是人腿哪儿能跑得过马匹?
不消片刻,二人就被赶到了山崖边。
徐颂身姿高挺,率先打马而来,声音穿透山风,透着狠戾:
“站住!!”
姜渔腿脚不听使唤,似乎是长久地惧怕徐颂的威慑,不由自主就停了下来。?完′本,神*站* *首,发*
下一瞬,她就感觉到脖颈上重新抵住了冰凉的刀刃。
耳边又传来那黏腻阴狠的声音,但这次不是说给她的,而是说给徐颂的。
“你们站住!不要再往前来!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小六知道徐颂有多在意姜渔,马上抬手止住身后骁骑卫的脚步。
只有徐颂一动不动,面对麻六的威胁丝毫没有慌张,反而眯了眯眼睛,翻身下马,朝着他们走近了两步。
“站住!你站住听到没有?!!!”
麻六都晃了神,没想到徐颂竟然丝毫不按照套路出牌,刀尖忍不住往深逼近了两寸。
姜渔顿时感觉自己脖子上一凉。
此时两方相距十步之遥,徐颂看到这一幕,眼眸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丝寒意,终于停住了脚步。
他扯了一下嘴角,唇边都是讥讽。
“你以为我是来救这个女人的?”
麻六手里一顿,心顿时沉了下来。
对啊,自己的分量显然比手中这个女人更重要......
可是他别无办法,哪怕是为自己增加一点点筹码,也不敢放开手中的刀。
他扯着姜渔往后走了几步,来到崖边。
“我不管你在意不在意她,只要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将她从这里推下去!”
徐颂脸上表情丝毫未显慌张,倒是唇角笑意更讽刺了,他重新提步
“你还不如用你自己的命威胁我来得让我忌惮。t_我#的¨书{?城?]{ %?更dx新′#>最}ˉ全2”
这下麻六更慌神了。
“你你你,你站住!你再上前我带着她一起跳!”
徐颂脚步不停,缓缓上前。
“你跳啊。”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一切交锋都是那么快,麻六根本拿不定主意,手里颤颤巍巍,犹犹豫豫,不敢放开姜渔,眼神在西周疯狂寻找生路。
可是被围死了,哪里还有生路?
姜渔更是被冷汗浸湿了后背,山风一吹,整个人都凉透了。
她本以为自己在卫鸣心中还有几分分量,毕竟在平江县被勉之公子指认逃跑的时候,擅闯书房的时候,他都轻而易举的原谅了自己。
可是现在......
他真的在一步步靠近。
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脖颈己经被身后之人划出了血。
姜渔心头闪过一片哀凉。
果然,对于卫鸣这种胸有沟壑、野心勃勃的人来说,宠不过是宠,哪有一分爱呢?
她还是将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可是她不想死......
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下,姜渔湿漉漉的眸光透着不舍、悔恨,首首地看向徐颂。
这目光太过赤裸裸,将努力不看姜渔,一首将视线定焦在麻六身上的徐颂注意力都拉了过去。
“郎君,袅袅该走了,后会无期。”
说完这句话,姜渔抬手摁住麻六的手掌,用力朝着自己的脖子压了下去......
!!!
“不!!!”
“你干嘛?!!”
麻六本就警觉姜渔这话是什么意思,姜渔抬手摁住他的手时,他慌忙抵住了这股力道!
说时迟那时快,远处伏击着的神箭手趁着麻六慌神的一瞬,拉弓搭箭。
轻羽箭刺破北风,携着尖锐的嗡鸣声顷刻间射向二人......
姜渔和麻六的手尚在角力,眼看着下一瞬箭尖就要刺透覆在上面的姜渔的手!!
徐颂也看到了,他来不及思考,一个矮身俯冲,用足了内力掠到姜渔面前,将二人狠狠扫倒。
轻羽箭“嗡”地一声从姜渔头顶掠过。
可是徐颂冲过来的力道太大,麻六和姜渔全都被他扫倒下盘,顺着崖边光滑的石头就向下滑去!
徐颂一个手掌撑地,整个人向前翻起,堪堪来得及拽住姜渔的手。
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就发现面前姜渔的重量非比寻常,连他都被拽着朝前滑去......
原来是最下面的麻六不甘就这么摔下崖底,拽住了姜渔的脚踝!
徐颂一只脚卡住旁边的树根,拔刀狠狠插在了崖前的石缝里,可下坠的趋势只是稍稍减缓,一把刀根本承受不住三个人的重量!
此时虽是仲春,可晨起的寒风还是分外冷冽,姜渔发丝飞扬,一只手紧紧抓住徐颂,心慌极了。
她分毫不敢放手,一条命全悬在空中,徐颂的手就是那唯一的生还希望。
她低头看向脚下,万丈深渊,下面就是滔滔江水,人要是掉下去,非粉身碎骨不可!
她吓得手一软,差点从徐颂手中脱出!
徐颂只感觉手中柔若无骨的纤细手腕忽然一滑,还以为姜渔不想活了,吓得他使出全力紧紧抓住,虎口都崩裂了。
他一口后槽牙都要咬碎,“袅袅就这么想走?”
徐颂这边也坚持不住,眼看人就要跟着一起滑下悬崖,虎口血迹顺着二人交握的手腕就流进了姜渔的袖筒。
姜渔顿时着急起来,这么下去,三个人都别想活!
她用力踹脚下麻六,谁想麻六抓得紧紧的死活不撒手。
千钧一发之际,姜渔把心一横,“郎君,你快松手!”
手上的痛根本抵不过心里的酸痛,徐颂下颌青筋暴起......
“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