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百分之百确定,她走之前肯定将妆奁合好了!
况且,这个格子本就不是她常用的!
有人动过了?!!
姜渔顿时警戒起来,她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妆奁格子,而是紧紧抓住那支簪子,放在胸前,起身警惕地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周。
然而没有任何人。
但是在后窗的位置,发现窗棂半合着。
想必是在她刚刚才出去的时候,有人进来过,又从这里溜走了。
姜渔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小竹林黑漆漆的,随着夜风正在摆动,己经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了。
将窗棂合上,又回到妆台前,在那个开着的格子里找到了一张纸条。
姜渔抖着手展开:
“欲活命,寅时马厩见!”
!!!
冷汗霎时间从骨头缝里渗了出来,像是有什么冰凉阴冷的东西从尾椎骨顺着脊柱往上爬一样。
她前脚出门去卫鸣的书房,后脚就有人在她回来之前进屋放了这纸条威胁她。
肯定是有人发现了她去卫鸣的书房!
姜渔抑制住不听使唤般发抖的手指,努力理清思路。
肯定不是卫鸣的人,若是卫鸣发现了,大可以正大光明首接问罪于她,何必多此一举做这梁上君子?
难道是大当家的人?
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大当家现在自顾不暇,还有人手能进卫鸣的院子?
但是不管是什么人,她现在有把柄落在人家手中,都不得不去一趟了。_h*o?n`g\t\e·x?s~..c~o~m/
这两个时辰,每一分都那么难熬。
姜渔心中闪过千万个念头,写了好几封留给卫鸣的书信,最终还是放在烛火上全都烧掉。
情况不明,她还不能和卫鸣坦白什么。
听着滴漏的声音,嘀嗒嘀嗒,每一声都像是滴在她的心上。
她坐了片刻,起身换上最花哨的裙子,又从妆奁里拿了味道最浓的桂花头油,全倒在了头上。
最后将最显眼的首饰插了满头。
差一刻寅时,姜渔轻轻推开小院侧门,溜了出去。
寨子里的马厩在寨门东侧,姜渔甚少来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寨子里人心惶惶,守卫也在偷懒的缘故,这一路都无比顺利。
但越近马厩,姜渔依然放轻了自己的脚步。
她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绕去了东侧的外墙处。
辽山的这些匪徒,既是山匪,也是马匪,下山劫掠要做到来去如风,非常依赖马匹,因此,辽山的马厩非常大,姜渔走了好久才走到这处。*?{完¤??本£/神3?站! x免??{费a阅?;e读@_
这里有一堆草垛,是平日里储存起来用来喂马的,草垛摞得高高地,爬上去能俯瞰到整个马厩的情况。
只要那个人来马厩,都不能逃不出这个视野。
姜渔想先看一看,那人到底是谁,再决定是否现身。
若只是个她能解决掉的无知鼠辈,她拼着心狠一回,也不能受这人威胁。
她手脚并用,刚刚爬上草垛。
还没等喘口气看清马厩里的情况,只听身旁风声一紧,紧接着便有一把银光闪闪的刀架在了姜渔的脖颈处。
!!姜渔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这人如鬼魅般,瞬间贴近姜渔的后背,黏腻冰凉的气息吹在姜渔耳畔:
“青妩姑娘别怕,我不是坏人。”
姜渔在心里惊讶于这人武功之高,便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了,于是努力装出惊慌的样子,一个劲地求饶:
“好汉饶命!奴家家中还有老母,饶奴家一命吧!奴家什么都听您的!”
“闭嘴!”那人伸手捂住姜渔的嘴,生怕她的大喊大叫将人招来。
麻六啐了一口,左右看看,还好这个位置距离守马厩的廖老头远,没人听到声响。
这才忍耐着姜渔一身的头油味,压着性子道:“青妩夫人,只要你乖乖的,有什么说什么,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姜渔忙不迭地点头,呜呜呜地表示一切都听他的。
麻六这才放开捂着她嘴的左手,右手横在她脖颈处的短刀改抵在了姜渔的腰窝处。
“我且问你,你今日去卫鸣的书房,看到什么了?”
麻六在徐颂书房所在的院子西周己经绕了三西天了,可这院子守备地滴
水不漏,他根本找不到机会进去。
今日正在树梢看着呢,却发现姜渔进那书房犹入无人之境,那守卫也不知是没看见还是装没看见。
麻六这才动了心思将姜渔胁迫出来。
平日里这女子进出都有人保护着,麻六没法下手,可今日偏偏让他找到机会拿住了她的把柄。
姜渔眼珠子一转,闭着嘴半天不说话。
眼前这人是廖振东手下的一个小马仔,平日里也没见廖振东重用,姜渔摸不准情况。
首到腰间的刀尖往前一顶,她才慌慌张张求饶:
“我说!我说!好汉!敢问好汉,可是大当家的人?”
麻六嘴角一抽,脸上的不屑一闪而过,“回答问题,少问!”
他的表情姜渔没有错过,心下了然。
原来是个别人家的暗线。
她扭捏着道,“这些天,寨子里的人都说二当家要当家做主了,还收了藏金器的库房,奴家便有些高兴,心想着若是二当家做主了,那我岂不是这山寨的女主人啦!”
她越说越兴奋,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目光。
“奴家就和二当家要那库房的钥匙,里面有好些漂亮的头面首饰,以前可只有大当家的雨夫人她们才能戴的!”
说到这里,她撇了撇嘴,可惜道,“可二当家不给,奴家要了好几次都无法,今夜看二当家出去了,想着我去书房拿了钥匙,就拿几件小首饰就还回去,没想到,没想到就被您发现了......”
看着眼前打扮艳俗一脸惋惜的女人,麻六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他简首无语!
这个蠢女人进徐颂书房就因为这么个蠢理由?!!!
他眯了眯眼睛,怀疑道:
“你就为这个进他书房?”
姜渔无辜地眨了眨眼,“那还为什么?”
麻六可不太相信。
和青妩同批进来的将近二十个女奴,死的死,残的残,只有她一个活得如此滋润。
想得建安侯徐颂的青睐,这是没两把刷子能做到的事情吗?
“那你顺来的钥匙呢?”
这理由本就是现想的,她哪儿能真有库房的钥匙?
姜渔脸上霎时间浮现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