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个没及笄的大孩子嘛,就是想粘着娘亲。-r¢w/z+w¢w\.*n,e·t_”
姜云舒莞尔,摸了摸她的脑袋,“快小睡一会儿吧,万不能在安阳郡主面前打起瞌睡失了礼数。”
“嗯嗯。”程清梦双目微闭,呼吸绵长,似乎陷入了深睡。
姜云舒见此轻轻摇着团扇,合上了眼。
须臾,团扇落下,程清梦睁开了眼,缓缓起身,看着自己美人娘亲,红了眼眶。
娘亲怎么可能会被活活气吐血而死。
这是分明在娘亲每日的吃食里做了手脚,才会气急攻心毒发身亡!
程清梦伸手轻轻抚上姜云舒的小腹,轻声低喃:
弟弟,姐姐会保护你。
不会让他们伤你一丝一毫。
大哥……
程清梦神色一紧,忙起身坐起来,随即坐了回去。
等名册来了再说,应该来得及。
“娘亲,快点哈,安阳郡主姐姐可能都到姜府了。”
温诺看着李月娇对镜慢条斯理地上妆,急得抓狂。
欸,女人就是比男人麻烦些,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妆容不好看,还得擦干净重来一遍,甚是好几遍。
哪里像他们男子,穿上好看的衣袍,把脸洗干净就可以出街了。
“来了,来了,别急,别急。”李月娇放下眉笔,在铜镜中又仔细看了下自己的妆容是否得体,才起身去牵己经抓狂的温诺。
“瞧把你急的,娘每日要试穿好几身衣服,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可以喊你爹跟你一起去。”
温诺撅着小嘴,“爹不敢去怕姜老揍他,一大早他就不见了,也不知干嘛去了。/比1奇&中?@文2!网?\> ?#追!\最[,/新/x?章>^<节??\”
“办大事去了,好了我们赶紧走。”
温诺一上马车就吩咐车夫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姜府。
温家马车走了两个街口,一个破衣烂衫,顶着一头脏辫的少年突然闯了出来。
“快闪开!”
少年面露惊慌,似乎吓得腿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温家马夫紧勒缰绳,千钧一发之际,马前蹄,在其一步之遥的距离停了下来。
温家马夫惊魂未定,气得破口大骂,“小子!你不要命了!要死一边死去!”
“小子!”温家马夫见眼前的小乞丐突然将手中的白面大馒头与鸡腿往嘴里塞,压根没听见他的咒骂,只顾着狼吞虎咽,生怕有人跟他抢似的。
温家马夫见此也不敢继续咒骂,突然意识到什么,忙转身对车窗里的母子道:“夫人,少爷,你们没事吧。”
温诺着实吓到了这会儿缓了过来,“没事了,绕开他,赶紧走。”
“你这小贱种!”一个粗使婆子举着鸡毛掸子,从胡同里追了出来,“又偷主人家的吃食,看我不打死你!”
少年忙起身又跌落了回去,鸡毛掸子无情地打在少年的身上。
少年似乎不知痛,反而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婆子见状加重力道,边抽边骂,“怎么不撞死你呢!你这傻子,野种,怎么就不去死啊!就知道偷吃,你是饿死鬼投生的吗?”
“住嘴!”
一声厉呵从温家马车里传了出来。
粗使婆子心头一慌,当即闭了嘴。
温家马车都己绕到一边去了,李月娇,温诺母子初来京城,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愿多管闲事惹麻烦。!萝·拉+小¨说? ?免.费_阅_读?
一大清早惊马就己经够晦气的了!
这会儿听着污言秽语实在不堪入耳!
粗使婆子偏头看去,一青衣女子盛气凌人般钻出车厢,压着嗓子说出一腔官话,“把你家主子叫出来,你们冲撞了我家夫人少爷,不能就这么算了!”
粗使婆子见马车又大又华丽,随行的护卫,婢女身上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
来人不知深浅,粗使婆子赶忙笑脸赔罪,“他就是一傻子,偷吃主人家的吃食,跑出来冲撞了你们,还请见谅,我这就带他回去。”
温诺掀开一角窗帘,看向坐在路中间的少年。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衣服都打烂了,后背都是鞭痕,新伤旧伤交错在一起,有的都结痂了。
很显然时常遭到毒打。
谁家奴仆过这种日子啊?
萍姑见她家夫人没说话,佯装气势汹汹道:“
跟我家夫人少爷赔礼道歉,不然咱就告到京兆府去!”
一听报官粗使婆子赶忙朝窗口弯下大半个身子,“是老奴冲撞了贵夫人,贵公子,还请夫人公子见谅,高抬贵手放过老奴吧?”
“以后嘴巴放干净点,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容不得你在此大放厥词!”
“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是!”
李月娇伸出手来,萍姑见此提裙上了马车。
温家马车缓缓走过,马车走过少年时,温诺才发现他双膝都破皮了,流了好多血。
温诺不禁抽了口气。
真疼!
少年猛然抬头看了一眼温诺,就被粗使婆子扯着后衣领子往胡同里拖。
“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温诺急忙跑过去,一把推开粗使婆子,“把你们主子叫来,他!本公子要了!”
“不行!他是我们府中的奴仆,你无权要走!”
这时一位掌事模样的女子带着一众家丁护卫从胡同里赶了过来。
“李婆子,发生了何事?”
“春棠姑娘,这位小公子想把小傻子要过去。”
“这位小公子,十分抱歉,你要寻书童或小厮长随,可以去牙婆那里寻人。”
温诺一开口就是官腔,“这位姐姐,他与我很有眼缘,我就要他,你们出个价,本公子买下他。”
“抱歉公子,我们不卖!”
温诺垂眸又看了一眼少年满身的伤痕,“他可是你府中的家生子?”
春棠道:“正是,家生子是不卖的。”
“那家生子每月可有月银?”
“自然是有的。”
温诺道:“既然如此,他为何没银钱填饱肚子,反而要偷吃,还浑身都是伤?”
春棠蹙眉,“他自然是做错了事受了罚,来人,快把小傻子抬回去。”
“且慢!”
“怎么?小公子还有事?”
温诺看了眼春棠身后的高墙,“你们的府邸我记住了!”
春棠面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春棠身后一众家丁护卫,纷纷围了上来!
温诺随行的护卫不多,脸上丝毫没有惧意,目不斜视盯着春棠。
反正对方不知道他的底细,气势上不能输!
“本公子跟他有眼缘,倘若下次本公子过来寻不到他,或是被不长眼的奴才打死了,虐待家奴的名声,我想你们主子不愿意听到这样的风言风语!”
温诺语气不容置信,一副上位者的嘴脸。
拿捏的就是一个心理战术,这都是他爹言传身教的。
春棠没想到眼前之人不大点,一开口就威胁人。
“小公子,你怕是误会了,他只要不做错事,自是没人敢打他……还不把他抬回去,叫府医处理下伤口。”
春棠看了眼温诺,转身带着人走了。
温诺看着被抬走的少年,不禁叹气。
欸,自求多福吧。
“小诺,你没被吓着吧?”李月娇紧张地都捏出一手的汗。
温诺一开口又变成了江南腔调,“没有,他们不知我们底细,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你没事管这闲事干嘛,以后可千万别干这种蠢事,踢到铁板上,你宋叔叔可救不了你。”
“娘亲,我知道,就是他太可怜了。”
“天下可怜的人多的是,帮人也要看咱实力,这不是燕城这是京城!”
温诺:“道理我都懂,其实我没想管的,就是他抬眸看我时,我看到了他的眼睛。”
“他眼睛怎么了,长得好看呀?”
“好看,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就是那一瞬间我想把他带走。”
李月娇摸了摸他的脑袋,“那孩子应该会过一段不挨打的日子……萍姑,让温五他们几个注意下,别被方才那户人家盯上。”
“还是娘亲想得周到。”
李月娇捏了捏他的脸,“你还嫩了些,对方打探不到咱们的底细,那孩子暂时不会被打死。”
“娘亲,过几日让爹带人潜进去将他偷走吧?他太可怜了,身上都是伤。”
李月娇面露纠结之色,“此事以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