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棚内巨大的柔光箱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中央区域的丝绒蓝背景笼罩,给本就沉静的色彩增添了几分朦胧感。~1~8,5.t`x,t-.!c¢o¨m^
本次的拍摄主题是“静谧夜”,是以背景上还坠着一些钻石道具,模仿夜色中的星星。
沈北乔站在聚光灯下,她抬着手环抱着自己,身上是本次拍摄的第一套重头戏,来自Lv今年的秋冬款。
这条性感吊带深 v领的长裙,领口、裙摆及侧身点缀多层白色蕾丝与流苏,轻盈又精致。
预备在三月中的秀场才发布,但品牌方己经慷慨的先借给了杂志方。
当然,也是考虑到拍摄对象是沈北乔的缘故。
未发布先上身,需要品牌方认为这个人和品牌拥有超高的契合度,并不是谁都可以。
“很好,北乔,保持住。”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感。
摄影师柳元正单膝跪在地板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台哈苏中画幅相机稳稳地架在他眼前。
他看起来约莫西十岁,留着利落的寸头,下颌线条分明,穿着简单的黑色工装夹克,眼神却如很犀利,透过取景器牢牢锁住沈北乔,眨都不眨。
柳元是国内顶尖时尚摄影师的金字塔尖人物。/r,i?z.h?a¨o¨w+e-n?x?u.e\.¢c~o+m-
有人说,在他的镜头下,没有空洞的美貌,只有首击人心的人物神韵。
来拍摄前,沈北乔特意找了他之前的作品集看,很多女星的神级出圈封面都在里面可以找到。
他确实很擅长捕捉人物灵魂瞬间,也拥有将光影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魔力。
此刻,柳元的镜头正对着沈北乔的侧脸。
棚顶特意调暗的主光源模拟着月华,只在她一侧脸颊和脖颈上投下清冷的光晕,另一侧则隐没在精心设计的阴影里,形成强烈的明暗对比。
“眼神……再放空一点。”
柳元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做着引导,“现在的眼神有点冷漠……想象你独自站在无垠的宇宙边缘,头顶是亘古的星河……”
沈北乔依言微调,睫毛低垂,目光放的更远了一些,仿佛投向某个虚无而浩渺的远方。
裙子让她的光洁的背部裸露在外,又因为足够瘦,她周身散发着一种遗世独立的清冷感,与身上流淌的月华完美交融。
柳元的手指在快门线上几乎没有停顿,快门的轻响在寂静的棚内格外清晰。
“现在,给我一个抬头的动作,很慢,像被夜风中的某种气息唤醒。′s·a~n,s+a^n_y+q/.-c*o*m+”
似乎是这个动作己经得到了柳元想要的,他随即站起身,绕着沈北乔缓缓移动,寻找新的角度,让她摆出新的动作。
沈北乔缓缓仰起头,脖颈拉出优美而脆弱的弧线。
柳元的镜头瞬间逼近,几乎怼到了她的面前,她的五官瞬间被放大。
这张脸,或许生来就该被这样放大凝视。
远观时,它是清冷疏离的画卷,此刻怼到极限的镜头下,其骨骼和轮廓的硬朗笔触才赤裸裸地显露出峥嵘。
而那双眼睛,特别是那双眼睛。
三白眼让整个眼神的透着一种近乎非人的疏离与冷静。
那双偏上位置的瞳孔,此刻正微微向下俯瞰着镜头,这奇异的视角更加强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带着审视意味的压迫力。
很好。
这个念头无声地在柳元脑中划过,简洁而清晰,带着一种几乎属于职业本能的愉悦。
又是一连串按动快门的声音,片刻后,他暂停了手上的动作,翻看了一下刚才拍摄的照片。
照片清晰的展现了光影在沈北乔脸上每一寸肌肤上移动的轨迹,她的目光带着孤寂和悲悯,很有故事感。
表现力很好啊。
他在心中又重复了一遍,才开口说道:“我们换第二套衣服吧,北乔。”
……
“沈老师来,我们看看第二套衣服。”
工作人员热情地招呼着,将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刚卸下配枪的沈北乔。
小孙立刻贴心地递过来一瓶水,沈北乔喝了一小口后,和小孙一起朝工作人员走去。
屏幕上,正是现在沈北乔穿着的黄绿色毛呢军统制服。
“哇,好帅气!”小孙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赞叹。
照片确实拍得极有张力。
黄绿色的毛呢质地厚
重挺括,双排锃亮的黄铜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顶端,完美勾勒出她挺拔而略显单薄的身形,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沈北乔的长发被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光洁的额头完全露出,化妆师刻意加深并提高了眉峰,瞬间提升了整个面部的冷硬气质。
配上沈北乔沉静如寒潭的眼神,整个画面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如同暗夜里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这是江珊的军统造型。
沈北乔看着屏幕里的自己,一丝很淡的感慨浮上心头。
正式进组前,还有一些需要演员配合的前期工作,拍摄定妆照,确定拍摄时的服装和妆容就是其中的一种。
《旗袍》也是这种流程。
沈北乔也终于摆脱了前几部戏中戏服基本上等于校服的“魔咒”。
除了刚才试的数十件旗袍,现在试的军装,等一下还有洋装要试穿。
今天提供的所有衣服,除去军制服参考了历史原型以外,都是由剧组专门聘请服装师进行设计,并按照沈北乔的尺寸提前去定做的。
这就是成为大导、大制作电影女主角的份量。
就在这时,连接隔壁A棚的厚重门帘“唰啦”一声被掀开。
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逆着那边泄出的明亮光线走了进来,是江祁。
他穿着一套剪裁近乎完美的深灰色法兰绒三件套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配合他澄澈的目光,像民国时期的少爷。
“哪里来的小少爷?”上次那顿饭拉近了沈北乔和江祁不少的距离。
像现在,打趣一句也不显得唐突,“统计局不是你可以来的地方。”
江祁闻言,非但不恼,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抬手,用骨节分明的手指优雅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属于角色的矜持腔调。
镜片后的双眼闪过一丝阴鸷,他嘴角也恰到好处地弯起一个虚伪又迷人的弧度,“沈长官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