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麻烦

【 …不敢喷,如果你不是重生,而是真的突然做了这种梦,那裴书宴的猜测可谓是完全正确。}@如¤文d~ˉ网@·u *[¨更???新!??最~全?a?】

系统对裴书宴刮目相看,多了几分耐心。

它暗戳戳想,这人要是谦逊点,或许在未来,还真能和莫逢春卖卖cp,利用着涨一涨言情值。

莫逢春扔出这些信息,也存了几分试探裴书宴深浅的意思,瞧见他言语很有条理,且很快就找到了病症,便知道自己面对这人时,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专业术语这方面,陆望泽听得浑浑噩噩,但他抓到了某些重点,那就是莫逢春会对林景尧过敏,有个重要原因是她潜意识里很在乎林景尧。

梦里,意外帮了她的人是林景尧,陪着她的人是林景尧,交往和结婚的人还是林景尧,而他陆望泽,则是逃跑的懦夫。

仿佛有万斤重压在他身上,陆望泽咬着下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尝到作呕的苦涩。

若是以前,他还能掩耳盗铃,把所有错误都归结于别人,莫逢春不在意他,他就不断告诉自己,他也完全不在意她。

可现在,他的口袋里装着还没有完成的三十条错事表,那被莫逢春引导出来的残缺道歉,还没有换来对方的原谅。

正因为在改变,所以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不堪。

他怪不了别人。

若是他性格坦率一些,就像林景尧那样,大大方方地对莫逢春好,而不是为了得到她的注意力,做各种各样的糟糕事情,将她推得更远…

莫逢春信任的人,就不会只有林景尧了。?微^趣?小??说??? ?追}o最?新§?章>节£

陆望泽眼圈发烫,他垂下眼睫,任由悔意和酸涩在心底翻涌。

陆婉捕捉到陆望泽的低落,她眼睫微垂,却什么话都没说。

有些事情,只有陆望泽愿意看清楚,那才算是真正的进步。

她此时最心疼的还是莫逢春。

毕竟莫逢春潜意识里那般在意林景尧,却要因为莫宇业带来的亲密关系的创伤,而把这种痛苦迁移到林景尧身上。

三分钟过去,病房内一片寂静。

裴书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慢慢脱下戴着的手套,一并扔进垃圾桶,露出养尊处优的漂亮双手。

他双手交叉,抬睫看着莫逢春,眼睛弯起好看的弧度,睫毛浓密。

“莫逢春患者,如果你想要治疗自己的过敏症状,并且愿意继续相信我,那么我很荣幸可以成为你的治疗医师,为你提供合适的治疗方案。”

莫逢春迎上裴书宴的视线,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了一个看似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裴医生,你如何看待男同性恋?”

“男人喜欢上男人,还是破坏对方家庭的男人,不是很恶心吗?”

唇角的弧度微敛,裴书宴一寸寸地打量着莫逢春,想要探究她的意图,可惜莫逢春那双眸子平静如死水,瞧不出什么。′q!u.k\a`n\s~h+u¨w?u′.+c,o^m*

他忽然笑了笑,声音如潺潺流水,格外好听舒缓。

“我认为,性取向没有对错之分。”

“不过,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做了那样的梦,确实会对男同性恋这个群体产生阴影和厌恶。”

“不管怎么说,你梦境的重点在于丈夫的出轨与背叛,实际上,与出轨对象的性别没有多大关系。”

“不论你的丈夫出轨了男人,还是女人,你都会感到极度的痛苦和绝望,不是吗?”

可惜莫逢春没有按照裴书宴的思路接话,她的眼睛如同漆黑的墨,情绪全部沉进深渊。

“你是男同性恋吗?”

首白的、尖锐的,极具冒犯感的问题。

这问题一扔出来,陆婉就吓得立刻拉了拉莫逢春的胳膊。

“逢春,你在胡说什么?不能对医生这么无礼。”

莫逢春眸子微动,没看陆婉,而是看了眼同样因着她询问裴书宴的问题,显得错愕傻眼的陆望泽。

“陆望泽,比起女人,你更喜欢男人吗?”

陆望泽被这问题恶心得面色难看,他很快就开口表态,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怎么可能!?”

“我才不是同性恋!!!”

得了陆望泽回答的莫逢春,重新将目光放在近乎没了笑意的裴书宴脸上,眸底闪过一丝嘲讽。

“怎么了?裴医生。”

难道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难回答吗?”

陆婉还在拉扯着莫逢春,想要阻止她冒犯的态度和问题,但一向乖巧的莫逢春,此时是反常的尖锐和激进。

她拉开陆婉的手,猛地扯住裴书宴的外套,将他拽得近了些,纵然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眼神却首白而露骨,蕴着不遮掩的恶意。

“你不是说性取向没有对错之分吗?也就是说,不管是哪一种,都无所谓,但你又为什么思考这么久,还不愿意回答?”

两人凑的很近,莫逢春能嗅到裴书宴身上的熏香味道,能轻易捕捉到他眼神里的冷血和戾气。

只是她丝毫不在意,像是恶劣的小孩子,故意激怒大人。

“还是说,你也是同性恋啊。”

“好恶心。”

同样的,裴书宴自然也嗅到莫逢春身上的苦涩药物味道,能看清楚莫逢春眸中的试探和疯魔。

没等来裴书宴的回答,莫逢春便缓缓松开了拽着对方的外套,黑眸浮现一丝厌恶。

“我不想让同性恋当我的医生,那会让我想起作呕的梦,加重我的病情。”

手即将完全离开裴书宴的西装外套时,裴书宴忽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猛地收紧一瞬又放松。

方才冷凝的眸子,此刻又仿若三月春水,裴书宴扯了扯唇,态度包容。

“我不会怪你的,逢春妹妹,毕竟你受的创伤太严重了,脑子还不算清醒,更何况,过于极端的言行,也是情绪宣泄的一部分。”

他说着,放开了莫逢春的手腕,随后看向一旁失了血色的陆婉,朝她安抚性地笑了笑。

“陆夫人不用担心,我不会跟病患计较的。”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裴书宴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陆婉。

“小孩子任性,偶尔情绪上头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当长辈的则要在这个时候,尽量帮他们走上正途。”

这话意有所指,裴书宴侧眸看了眼莫逢春,却见莫逢春没多关注他。

一侧的陆望泽见裴书宴碰了莫逢春,他气得脸都红了,似乎比莫逢春还恶心,拿了湿纸巾就蹲在床边,帮莫逢春细细地擦手指。

莫逢春只是静静地任由陆望泽帮自己擦手,完全不在意裴书宴话里话外的尖刺,而陆望泽听了裴书宴的话,则是狠狠瞪了他几眼。

要不是碍于自己老妈在这儿,他多少要口出狂言,骂裴书宴多管闲事,说不定真的是基佬,恶心死了。

饶是裴书宴,也被这两个小孩气得心中郁结,可他还得面对陆婉,于是收回视线,仍旧保持着公式化的微笑。

“总之,陆夫人若是需要我帮忙,可以随时联系我。”

小辈可以不懂事,陆婉却不行,所以她接过裴书宴的名片,朝他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送他出病房门。

“裴医生不跟他们计较就太好了,今天麻烦你了。”

裴书宴弯着眼睛,余光瞥了眼陆望泽和莫逢春,眸底没有丝毫笑意。

“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