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泽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碰到行色匆匆的林远,他快步跟上去,主动打招呼。+w`d?s,c¢w¨.·n¢e_t^
“林叔叔。”
林远听到声音,脚步微顿,瞧见是陆望泽,有些诧异。
“望泽,你放学怎么没和景尧一起过来?”
陆望泽视线有些闪躲,很快又故作平静。
“去兼职了。”
没有多想,也无心多想,林远不再追问,步子迈得很大,是不同于往日的沉稳。
陆望泽意识到不对劲,心里莫名紧张了一瞬,却难得情商上线,没在这个时候询问缘由,只沉默地跟着林父往病房赶。
走廊,李静雅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陆婉弯着腰轻轻拍她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对方。
见状,林远连忙跑过去,陆婉知趣地退了几步,给这对感情浓厚的夫妻腾位置。
蹲在李静雅身边,林远将她搂在怀里。
“没事了,我在。”
李静雅并不是多脆弱的人,能当得了班主任,那心理素质自然比一般人强悍许多,她坐在这儿也只是刚安顿好林景尧,想要简单休息一下而己。
如今被林远当着陆家母子的面哄,顿时臊得脸通红,把自家丈夫推开了点。,e~z/小/说`网+ `更~新*最`全*
“肉不肉麻,我又没事。”
林远看了眼妻子的表情,确实不像是强撑的样子,微微松了口气,想到自家儿子,他又紧张起来。
“你之前给我打电话说景尧昏迷了,他现在情况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
听到这里,陆望泽总归知道林远方才为什么走得那么急了,原来是宝贝儿子出事了。
不过林景尧来医院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看望完莫逢春就昏迷了?
难道又是担心过度?
想到这里,陆望泽感到一阵恶寒和厌恶。
他讥讽地想,也不知道林景尧犯了什么病,这段时间一碰到莫逢春的事,就成了病弱体质,一步三吐血的那种。
转念一想,若是这事传到莫逢春耳朵里,她估计能高兴死。
于是,针对林景尧的恶寒,一部分又变成了对莫逢春的愤怒。
反正,莫逢春只要有林景尧就够了,哪会在意他道不道歉,他何必耿耿于怀,自己给自己心理压力?
陆望泽双手插兜,垂下脖颈,他看到自己校服外套脏兮兮的。
其实裤子应该会更脏,但因为是黑色,不是很明显,鞋子本来沾了不少淤泥,被他提前擦干净了。-0¨0_s?h¨u?./n?e~t.
膝盖和后腰传来刺痛,布料摩擦着伤口的滋味并非难以忍受,只是蔓延不断,让人焦躁又烦闷。
他担心赶不上最后一趟公交车,也就没来得及处理身上的伤口,一路跑过来,这点痛就被忽略了。
此时安静下来,伤口便开始叫嚣,被汗液刺激后,显露出灼烧般的疼。
他到底去做了什么蠢事?
想着想着,陆望泽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比这校服外套上的脏污还要混乱。
林景尧的校服总是干干净净的,从来都不会像他一样,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心脏像是被毒虫蛰了一下,从那小角落里滋生毒素,腐蚀脏器,陆望泽插在兜里的手无意识攥了攥。
掌心的小东西被他捏得变形又复原,陆望泽忽然松了手,半晌才闷闷不乐地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像是这样就能自欺欺人。
“景尧没什么事,医生说他是情绪起伏过大造成的短暂昏迷,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李静雅回复林远。
“情绪起伏也该有个原因吧?人好端端的,哪会突然这样?”
林远皱起眉。
这下李静雅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她颇有些不知怎么开口,毕竟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很是荒唐。
“是因为逢春。”
陆婉适当地接过话题,林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头皱得更深。
“逢春的情况不是己经稳定了吗?”
要说林景尧是因为过于担心莫逢春才会昏迷,那林远也只能自认倒霉,毕竟他的儿子确实很重感情,但莫逢春分明没什么事。
“本来是稳定了,但景尧来看望她后,就出事了。”
这话属实是有点冒犯的意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林景尧对莫逢春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心里咯噔了一下,林远连忙追问陆婉。
“什么意思?”
陆望泽也看向自己母亲,面露疑惑。
“逢春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很抗拒景尧,她因为被景尧碰了手腕,出现了严重的过敏反应,景尧应该是暂时接受不了,才会突然流鼻血昏倒。”
此言一出,不光是林远,就是陆望泽都呆住了。
哪怕沉稳如林远,此时也觉得这情况莫名其妙。
“哪有对人过敏的?是不是景尧来的时候,身上染了什么易过敏物质?景尧跟逢春相处这么多年,也没见逢春对他过敏啊,怎么就今天出了事?”
李静雅眉眼露出几分疲惫,低声道。
“逢春过敏的具体诱因还没弄清楚,但医生猜测大概率是因为景尧,剩下的还要等逢春醒了才能进一步了解。”
林远说不出话来了,他坐在妻子身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陆望泽面色微白,有些慌张,捏着校服外套的手指微微收紧,他的右手正要伸进一侧的口袋,李静雅却忽然把话题转到了他身上。
“不知道逢春对望泽会不会有同样的应激症状,以免再多生事端,望泽今晚也暂时不要去看望逢春了。”
这确实是站在为莫逢春考虑的角度,提出来的谨慎建议,但在陆婉和陆望泽听来,心里总归不是太舒服。
毕竟,李静雅这意思,就好像莫逢春会对林景尧过敏,那就大概率也会对陆望泽过敏似的。
陆望泽抿了抿唇,靠着墙站,没再触碰口袋里的东西,也没有回答。
陆婉眉目微敛,知道好友并非故意冒犯,便忍下那细微的不悦,代替儿子点了头,轻声道。
“也好。”
西人在病房外待了一会儿,实在没什么话可说,李静雅和林远便回了林景尧的病房,而陆婉和陆望泽依旧站在走廊。
陆婉走近陆望泽,瞧见他搭在身上的外套染了不少灰尘泥土,裤子灰扑扑的,白鞋也像是踩进了泥坑,虽然擦过了,却依旧留有明显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