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时空的雨断断续续下了半月,夏天的吉他弦不知断了多少根。他每日穿梭在各个时空缝隙间,逢人便问寒的下落,封龙贴在焦虑中频繁发烫,在胸口烙下深浅不一的红痕。
“最后一次追踪到寒的异能波动,是在北峰镇。”夏宇推了推眼镜,将全息地图投影在客厅中央,“但那里现在被一股神秘力量笼罩,我无法...”他的声音被突然撞开的大门打断。
浑身湿透的寒站在门口,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地板晕开深色痕迹。她的目光直直锁定夏天,苍白的嘴唇颤抖着:“你说过会来接我。”
夏天手中的吉他“咚”地砸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他能感觉到寒身体的温度低得可怕,掌心下的脊背瘦得硌人——这些日子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别碰她!”夏雄从厨房冲出来,驱魔铃在胸前剧烈晃动。她挡在两人中间,警惕地打量着寒,“我送你去叶赫那拉家族旧址做了十二道检查,确认魔种彻底清除才...”
“妈!”夏天的怒吼震得吊灯摇晃,“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夏雄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眶,终究叹了口气。这些天她暗中观察寒,发现对方确实失去了所有战斗本能,连最基础的异能防御都使不出来。在检测出寒体内残留的魔化因子彻底消散后,她才默许寒回到夏家。
修适时拨动吉他,舒缓的音波在空气中流淌:“既然人已平安归来,当务之急是夏天的异能修炼。”他将一张写满音符的羊皮纸递给夏天,“这是我从金时空古籍中找到的《异能共鸣谱》,或许...”
接下来的日子,夏家老宅整日回荡着激昂的琴音。修与夏天合奏时,任晨文架起电子琴调节频率,夏宇则用族谱记载的阵法增幅能量。可每当夏天试图引导“灭”的力量,鬼龙残留的气息就会在经脉中乱窜,疼得他冷汗淋漓。
“这样下去不行。”某天深夜,修收起染血的琴弦,“你对力量的恐惧已经形成心魔。”他指向夏天胸口若隐若现的封龙贴,“它在抗拒你。”
而此时的寒,正抱着膝盖坐在楼梯转角。月光透过彩色玻璃洒在她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她望着练团室里夏天痛苦的模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两人唯一的合照——那是寒刚苏醒时,夏美偷偷拍下的,照片里夏天笑得格外灿烂。
第二天清晨,夏天在厨房撞见正在煎蛋的寒。阳光穿过她垂落的发丝,在围裙上投下细碎光斑。这个画面太过温馨,让夏天几乎忘记了所有烦恼。
“我查到搜魂曲的下落与叶赫那拉家的...”夏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夏天猛地转身,撞翻了桌上的牛奶杯。白色的液体漫过照片边缘,他慌乱地去抢,却被寒先一步拿起。
“这是我们吗?”寒歪着头,眼睛亮闪闪的,“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
夏天喉咙发紧。这些日子寒将他视作全世界,会在打雷时钻进他被窝,会在他练琴时偷偷别上野花。可搜魂曲抹去了她所有记忆,此刻的依赖不过是错位的情感。
“寒,其实我...”夏天攥紧拳头,“你昏迷前是石心杀手,我们不是...”
寒手中的照片飘落在地,蛋黄在照片上晕开刺眼的黄。她后退两步撞翻椅子,眼中的光瞬间熄灭:“所以你不要我了?就像那些把我关在黑屋子的人一样?”
夏雄闻声赶来时,正看见寒冲出门的背影。她捡起照片,泛黄的纸页上,“叶赫那拉”的族徽在奶渍下若隐若现。记忆突然闪回某个雨夜,襁褓中的寒被放在夏家门前,襁褓里除了块刻着族徽的玉牌,还有张字条——“妥善照顾,日后必有大用”。
深夜,夏雄在书房翻出尘封的族谱。当泛黄的纸页停在叶赫那拉家系图时,她的手指突然颤抖起来。寒的眉眼与某个名字旁的画像重合,那是叶赫那拉家百年难遇的音魔体质继承者,本该在灭门之夜就死去的孩子。
与此同时,夏宇独自站在阁楼。月光照亮他藏在暗格里的魔界通讯器,那是叶思仁偷偷交给他的。屏幕上不断跳出魔界密语,其中一条反复闪烁:“夏家次子,你渴望力量吗?”
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镜面上倒映出楼下其乐融融的场景——夏天正给寒披外套,修在指导任晨文调试新设备,夏雄虽然板着脸,却默默往寒碗里夹了块肉。嫉妒如同毒蛇噬咬心脏,他握紧通讯器,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凭什么只有我是个普通人?”
窗外惊雷炸响,夏宇按下了回复键。而此时的夏天,正焦急地在街头寻找寒的身影。他不知道,一场因力量、记忆与嫉妒引发的风暴,正朝着夏家悄然逼近。寒的真实身份,夏宇的秘密,还有幻眼蛰伏已久的阴谋,即将在铁时空掀起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