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乐高中的梧桐大道上,金黄的落叶在风中打着旋儿。汪大东攥着一叠泛黄的信纸,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远处,安琪拖着行李箱站在出租车旁,秋日的阳光为她的身影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安琪!”汪大东的声音穿透萧瑟的秋风。他大步奔上前,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安琪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大东,这些年我写了那么多信,你却从来没有......”
“‘2003年6月15日,今天下雨了,我在图书馆看到你偷偷把伞放在我书包旁,自己却淋着雨跑了’,”汪大东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执拗,“‘2005年3月8日,你为了帮我抢限量版草莓蛋糕,和隔壁班的人打架,结果被教导主任罚站一整天’......”
安琪猛地转身,泪水夺眶而出。汪大东手中的信纸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她从小学到高中的每一封信件。那些藏在心底的暗恋、欣喜与委屈,此刻都化作滚烫的字句,从他口中倾泻而出。
“其实每次收到你的信,我都背下来了。”汪大东挠了挠头,耳尖通红,“只是不知道怎么回应......”
安琪扑进他怀里,行李箱轱辘在地面划出长长的痕迹。远处,王亚瑟和丁小雨对视一笑,雷克斯默默将墨镜往下拉了拉,遮住眼底的动容。金宝三举着手机全程录像,嘴里念叨着:“这可是能上校园头条的大新闻!”
复合后的两人如胶似漆,连食堂打饭都要黏在一起。汪大东会在清晨偷偷把热牛奶塞进安琪的课桌,安琪则会在课间为他擦掉嘴角的饭粒。终极一班的众人一边起哄,一边默默让出教室后排的“情侣专座”。
然而,这份甜蜜在某天清晨戛然而止。田欣带着灿烂的笑容走进教室,身旁跟着个清瘦的男生,白衬衫口袋别着精致的钢笔:“同学们,这是少宗,以后他会来旁听课程。”
汪大东的筷子“啪”地折断。坐在他身旁的安琪感受到他骤然紧绷的身体,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少宗正弯腰帮田欣捡起掉在地上的教案,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
“那个家伙......”汪大东咬牙切齿,“上周我明明看到他在咖啡厅给欣姐送花!”
王亚瑟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闪过寒光:“他的手表是限量款,袖口绣着‘sz’,应该是弘光集团的少爷。”作为土龙帮太子爷,他对豪门子弟的行头再熟悉不过。
接下来的日子里,少宗频繁出现在田欣身边。他会在午休时送来进口甜点,晚自习后撑着伞送她回家。有次田欣感冒,他甚至翘课熬了三小时的鸡汤,用保温盒装着送到办公室。
“田老师,我爸妈很喜欢你。”某天放学,少宗在教师公寓楼下拦住田欣,目光真挚,“他们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英国深造,剑桥大学的教育学专业......”
田欣手中的教案散落一地。她望着少宗身后那辆加长林肯,车窗摇下露出一对和蔼的中年夫妇。少宗母亲热情地招手:“小田老师,我们家少宗从小就挑食,只有你做的菜他愿意吃......”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校园。汪大东掀翻了食堂的桌子,汤汁溅湿了雷克斯的名牌衬衫,换来对方一句无奈的“幼稚”。丁小雨默默把电子琴调成悲伤的曲调,琴声在走廊里回荡,惹得路过的同学纷纷抹眼泪。
“欣姐不能走!”金宝三组织全班写联名信,“没有田老师,终极一班要散伙了!”
深夜,田欣坐在办公室,望着窗外的月光发呆。办公桌上摆着两份文件,一边是剑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烫金的校名在台灯下熠熠生辉;另一边是终极一班的学生档案,每张照片背后都写满她亲手批注的鼓励话语。
少宗的电话适时响起:“田欣,我爸妈说明天来学校拜访校长......”
“等等!”田欣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犹豫,“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挂断电话,她翻开最底层的抽屉,取出一本泛黄的相册。照片里,汪大东举着考了59分的试卷傻乐,王亚瑟戴着歪斜的学士帽摆骑士造型,丁小雨难得露出笑容,雷克斯偷偷把冰淇淋抹在金宝三脸上......
“老师,你真的要走吗?”
田欣猛地抬头,发现汪大东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少年倚着门框,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却掩不住眼底的脆弱:“当年你救下被混混欺负的我时,说过会一直陪着我们......”
走廊尽头,安琪轻轻拉住想要上前的王亚瑟。风穿过空荡荡的教室,掀起田欣桌上的信纸,沙沙声中,少宗的短信适时弹出:“我在楼下等你,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