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战公主勒住缰绳,马蹄在雪地上踏出深坑。她望着长安城方向,腰间银铃在寒风中发出清响。“驾!”一声吆喝,红鬃马扬起雪雾飞驰而去,却在路过茶馆时被一句议论惊得驻足——“听说王相国把薛平贵赶出府了,还说永不许他再靠近王家小姐......”
代战猛地扯住缰绳,调转马头。她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薛平贵,既然中原负你,等我西凉铁骑踏破长安,定要你风风光光娶回意中人!”
与此同时,王家正厅内,王母刚从昏迷中醒来,挣扎着要起身:“老爷,宝钏她到底去了何处?你怎能这般狠心......”
王允背着手在厅中踱步,苍老的面容满是固执:“她既已与我击掌断亲,便不再是王家女儿!从今往后,谁也不许再提此事!”
王母泪流满面,拉住银钏的手:“快派人去找找你妹妹,武家坡那么冷,她从小娇生惯养,如何受得了......”
银钏别过脸去,冷哼一声:“母亲何必操心?她不是要跟着乞丐吃苦吗?就让她尝尝这世道的苦头!”
武家坡的山道上,宝钏踩着厚厚的积雪,绣鞋早已湿透。她的披风被山风吹得凌乱,发间的金钗也歪歪斜斜,却固执地朝着寒窑方向前行。终于,她在一棵老槐树下遇见了葛青。
“宝钏姑娘?”葛青又惊又喜,急忙上前扶住她,“你怎么来了?”
宝钏喘着粗气,脸上带着倔强的笑:“我来寻平贵,他......他可还好?”
寒窑内,薛平贵正就着油灯修补破旧的棉衣。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手中的针线“啪嗒”掉落——宝钏站在门口,睫毛上凝着白霜,却笑得比春日的桃花还要灿烂。
“平贵,我被父亲赶出家门了。”宝钏走进来,裙摆上的雪水在地上洇出痕迹,“可我不后悔。哪怕与你住在这寒窑,挨饿受冻,我也心甘情愿。”
薛平贵喉头哽咽,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宝钏的手冰凉刺骨,他慌忙将其捂在怀里:“苦了你了......我薛平贵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相待。”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宝钏摇摇头,眼中泛起泪花,“那日彩楼,你为我不惧权贵;如今我也愿为你,抛弃荣华。”
薛平贵突然双膝跪地,在寒窑的泥土地上重重叩首:“皇天在上,今日我薛平贵立誓,此生定当护宝钏周全,若有负她,天打雷劈!”
宝钏感动不已,也跟着跪下,与他双手相握:“我王宝钏亦发誓,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与平贵不离不弃!”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满是深情与坚定。葛青站在一旁,红着眼圈悄悄退了出去,将这方小小的天地留给了这对历经磨难的有情人。
西凉王宫内,代战公主跪在父王面前,眼神坚定:“父王,请允许女儿带兵出征!我要让大唐知道,敢欺我西凉贵客,定要付出代价!”
西凉王皱着眉头,手中的权杖重重杵在地上:“战儿,你莫不是为了那个中原男子?大唐国力雄厚,岂是轻易能......”
“父王!”代战打断他,“女儿自有分寸。况且,此番出征,不仅为了儿女私情,更为了西凉的荣耀!”
凌霄站在一旁,欲言又止。他看着代战决绝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最终,他上前一步:“大王,臣愿助公主一臂之力。”
长安城的夜依旧寒冷,王家灯火通明,却照不亮宝钏离去的方向。王允坐在书房,望着宝钏幼时的画像,良久,重重叹了口气,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
而在武家坡的寒窑里,薛平贵和宝钏依偎在一起,听着呼啸的北风,却只觉心中温暖如春。他们不知道,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而他们的爱情,也将面临更多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