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私下拜托

慕琋就直接占了慕珣的工棚。

“世子,这里实在简陋,您今晚只能将就了。”曹盼儿已经将简陋的木屋又重新打扫了一遍。

宝饭也不是个只会吃的,至少力气颇大,给慕珣的一车东西几乎都搬了下来,堆满半间屋子。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越下越大,慕琋多少担心赶路的慕珣:“我从来也不知他在外面是什么样,想必大多辛苦吧。”

“奴婢瞧二公子不是在意这些的人。”曹盼儿给慕琋倒了一杯茶,“这里的水倒是比君府的井水好些。”

头顶“噼里啪啦”的雨点砸下来,也不知慕珣走到了哪里,是否有地方避雨。

慕琋摩挲着茶盏,从担忧中挪开:“带你重新回到这里,你不介意吧?”

曹盼儿给屋檐下就着雨水啃烧饼的宝饭也送一杯茶去,回身一笑:“奴婢从来不纠结过去,只会向前看。”

“你的向前看就是报仇?”慕琋从窗子望出去,雨势越来越大,天地弥漫一片,仿若穿了线的珠子挂在眼前。

监工终于发号施令,命令工匠和奴隶们往四周躲雨。

曹盼儿望着雨中奔跑的人群:“若是他还活着,现在也不过是那些人中的一个,雨这么大,往哪里跑还是躲不过。”

慕琋默然。

到了晚上,雨势稍停,工地又点起了火把,竟是要连轴转的意思。

闫舒带人送来了一框炭火、一卷被褥:“山中夜间风凉不比城里,这里条件简陋,世子将就着用。”

“麻烦闫大人了。”慕琋道谢,转而又问,“这是要连夜赶工吗?”

闫舒又奉上一个食盒:“是,不三班倒,怎么来得及?不过大多数倒是乐于夜间上工,不过就是声音吵了些,世子宿主这里,晚上恐怕要受干扰。”

慕琋自不能在意噪音,而是问:“他们为何乐于夜间上工?”

“给双倍的工钱啊。”闫舒更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一壶酒来,刚要大咧咧坐下,这才发现屋中只有一把椅子,“我让他们再拿两把椅子来。”

慕琋望了望夜幕下星星点点移动的火光:“上夜劳作危险又耗心血,那就该给三倍的工钱。闫大人明日就颁布下去,银子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世子真有办法?”闫舒一直为银子的事情挂心不已,“照如今估算,举凡赶工加料,恐怕都要双倍乃至数倍的花费,司空府那边可是再抠不出银子的。可如今怕是要二、三十万两也挡不住。”

“不怕,我自有办法。”慕琋错过了祁珠缨的十万两,就更生一计。

“既如此,还劳请世子尽快周全。”闫舒于银钱的事情上亦不好多问,转而道,“世子带来的护卫都安排在左右,若是要安排守夜,我就让人再安排一间,把人往两边挪挪。”

慕琋略一欠身:“多谢闫大人,不必麻烦,将就一夜罢了。”

“我都说了世子不必这般客气,慕珣的兄长就我的兄长一般。”闫舒说完了事情没有要走的意思。

恰在这时椅子送到。

闫舒就请慕琋坐下,狐狸眼笑眯眯:“工地上的厨子手艺差强人意,但我已吩咐他们特地为世子做两样小菜,今日怎么也要跟世子喝上两杯。”

慕琋立刻推辞:“心领了,我向来滴酒不沾,也就心领了。”

闫舒纳闷:“听闻世子上次死而复生之后,就连夜去了青楼,还喝得酩酊大醉被背回去。怎么就滴酒不沾呢?我这儿还想听世子讲讲死而复生的隐秘呐,世子可不要拒绝啊。”

“哪有什么隐秘,你想知道什么,以后问慕珣就是。倒还真是因为那次,我发誓不再喝酒了。”慕琋连连摆手,说的也算实话。

闫舒喜好结交,哪肯轻易放过:“世子不是玩笑吧,人活一世,岂可废酒,那……”

“诶……”慕琋忽而心念一动,压低了声音,“我有一事,不知闫大人肯否帮忙?”

闫舒立刻生出兴趣,往前凑:“什么事情?世子只管吩咐,只要在下办得到。”

慕琋先向身旁的曹盼儿道:“你拿了食盒带宝饭下去吃吧。”

曹盼儿知趣立刻拎了食盒,顺手将那壶酒也都带走。

待二人离开,慕琋更摆出十二万分郑重模样:“这件事情不是金方世子拜托少府从事闫舒,而是我慕琋私下拜托闫兄。”

这是她此行目的之一,若非实在无人可用,是绝不会冒险将这件事情交给刚见过第二次的闫舒。

闫舒狐狸眼在烛台照耀下烁烁发光:“什么事?世子尽管说来听听。”

“此事不难,但只能你我二人知晓,就连慕珣亦不可透露,闫兄可答应?”慕琋力求谨慎。

一听不能透露给慕珣,闫舒一张大圆脸直接贴上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好啊、好啊,究竟什么事,世子快说。”

慕琋后倾躲避,审视目光:“嗯?你究竟是不是慕珣的朋友?”

“是,怎么不是?”闫舒狐狸眼瞪个溜圆,脸圆眼也圆,“我就是好奇,从前承风那家伙对您这位世子总是讳莫如深,神神秘秘,但接触下来,这不是很平易近人好相处嘛。那还藏着掖着做什么?就不知世子要做什么。”

“做什么嘛……先不急……”慕琋等于得了闫舒半个应允,心中更加有数。

搞“天降神启”还不算重点,当务之急是先过了金方君寿宴那一关。

唯有金方君寿宴一关过去,才能有栖凤台的后续,否则全是白玩。

闫舒却被撩拨的心痒难搔:“究竟是什么事?哪怕先吐露点儿口风,也好让在下能睡着觉啊。”

慕琋一乐:“闫兄莫紧张,那自然是跟栖凤台完工献祭有关,并非什么大事。”

“哦……”闫舒竟然失望,“那没啥意思。”

慕琋不过是提前试探口风,亦不能将真正意图暴露给闫舒,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为止。

话说完,闫舒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慕琋就起身亲自相送:“时候不早了,闫大人怕也累了一天……”

门开处,一阵夜风灌进来。

“咳咳……”慕琋立感嗖嗖凉意袭遍全身。

闫舒本来已走,就又回过身来:“呀,世子着了冷意,不如我们喝酒取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