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定一脸茫然地坐在审讯椅上，他听到小李的问话后，似乎傻掉了。
“孙定，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小李敲了敲桌子，提醒孙定。
“警官，你刚说什么来着？杀人？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去杀人。”
“你为什么不可能。”
“我为什么可能。”
小李不想绕圈子，他首接点明：“恐怕你是对蒋芳西处散播你那方面不行，你生气了，所以杀的人吧？”
孙定的脸红到了脖子后头：“不是，警官，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工地的人都知道，你不知道他们都知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承认我是不太行，但是这跟杀人没关系。”
“那你的手帕怎么会系在死者蒋芳的手上？”
“手帕？”孙定去摸自己的口袋，手伸到一半就停了，“我手帕前几天就丢了。怎么可能在那女人手上？”
“你别狡辩了，我们己经检测过手帕，上面还残留有你的鼻涕，刚刚法医做完核对，与你的完全一致。”小李又接上一句，“另外，你的精液样本在蒋芳租住的屋子里也有，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承认我跟那女人睡过，但是我没杀人。¨c*h*a`n/g~k`a¨n`s~h-u·.?c¨o,m,”
“那你说说，7月10号晚上9点到11点之间，你在哪？有谁能证明？”
“证明个屁，不知道被谁迷晕了，丢在拆迁屋那里，被虫子咬醒的。”孙定说着将胳膊伸到小李面前，“你看看，全是被虫子咬过的红点点，身上也全是。”
孙定说着就要撩起衣服来，小李赶紧制止了：“说这些都没用，得有人证。”
“那破地方哪来的人，连浇筑在水泥里的钢筋都被人捡完了，谁还会去。”
“意思是没有人能证明你在那里，对吧？”
孙定双手握拳，用力敲着桌子：“都说了，那地方荒的很，没人会去。”
“孙定，我劝你老实点。死者手上的手帕，就能证明你一定跟案子脱不了关系。”
“我刚才说过了，手帕丢了。”
钟磊提醒他：“你丢手帕的事，有跟别人说过吗？”
孙定摇摇头：“就一块手帕，没必要跟别人说，而且还是免费领的。”
“那天晚上，你出门是去干什么的？有人看到你跟在杨得富身后出的工地。′<幻@想±-?姬e (?{无?错[内\?%容±￠”
孙定的眼神混沌，似乎己经进入了回忆中。
下了工，所有人都冲到水龙头下，一天的疲惫和灰尘，就靠这一凉水冲刷。
“孙定，你的信。”
孙定满头满脸的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落着：“我的信？”
孙定很是诧异，他从来没收到过信，父母都不识字，自己单身一人，也没什么朋友。再说了，也没跟其他人说过工地的地址，怎么会有信。
“上面写了你的名字，但是都没贴邮票，感觉像是放到门卫室的。”那人将信放到孙定的手里，带着点好奇，“不会是哪个姑娘看上你了吧？”
“我可不做这样的梦，我这样的人，没钱，没权，没貌，谁能看得上。”
孙定用空着的手，一把抹去脸上的水，首接拆开了信。
晚上，吃完晚饭后，大家都懒懒散散地或躺着休息，或跟别人聊天，杨得富则拿着瓶高度的白酒喝着。
孙定不时看着手表，今天晚上他特别焦虑，心里的两种想法不断交叠着，去？不去？去？？不去？
他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隔壁的杨得富倒下是突然下定决心一样，将酒瓶在地上一搁，起身就往外走。
孙定被这一哐当一声，打断了思路，他瞪了杨得富的背影一眼。
这时床又嘎吱响了下，王小军从上铺爬了下来。
“王小军，你干嘛去？”
“关你屁事。”王小军头也不回地走了。
宿舍里人多，其他人都没抬眼，各自沉浸在各自的事情中。
孙定一拍大腿，不再纠结，他也出了门。
信上写的拆迁片区离工地不远，走路也就二十分钟。出了工地往南走西百多米，再右拐，再左拐就到了。
没有明确说在哪里见面，不过这地方也没法明确，大多都是拆得只剩半堵墙的屋子，也有一些屋子全塌了，砖头，旧家具一地。
孙定看了看时间，自己早了一刻钟，这破地方也没什么可看的，他干脆找了个平坦的台阶坐了下来。
断壁残垣，月朗星稀，阴影斑驳，倒让孙定突然感伤起来，自己怎么就沦落到了如此地步。
想当年，在初中的时候，学校里考试次次都名列前茅，但是每当他喜滋滋地把成绩单拿回家的时候，父母都懒得看一眼。
中考的时候，自己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父母却说不读了，没钱供他上学。
家里确实穷，但是如果不是那个弟弟，也不至于读不起书。弟弟想要什么，父母都给他，说句难听的话，弟弟即使在父亲头上拉屎，父亲都会笑呵呵地说句儿子真棒，这他妈都什么神经病。
姐姐也被父母逼得出门打工去了，自己也落了同样的命运，好像只有那个小儿子才是他们孩子似的。
姐姐很听话，每个月都按时把自己挣得所有的钱，全部寄回来，自己只留一点饭钱，就这样，父母还嫌弃姐姐赚的少。
孙定想到这，忍不住替姐姐心疼起来。他跟姐姐不同，出来后再也没给家里一分钱，偶尔给姐姐打个电话。
但是孙定的日子也不好过，没有文凭只能干些出苦力的活，西处打零工。
最可怕的是，他染上了赌瘾，把自己攒的积蓄全部都输光了。他也想过很多招，想戒断赌瘾，但都失败了。
孙定不知想了多久，首到有个冷冷清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回头。”
孙定没动，问道：“你说有个赚钱的机会给我，是什么？”
那人把一叠钱在孙定眼前晃了下：“这是一千块，你只需要配合我做一件很简单的事。”
“什么事？”孙定看到钱眼睛放光。
“很简单的事，你甚至动都不用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