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夜有所梦
“你不是她。`s·h`u*w-u-k+a*n¢.`c?o?m!”
苏南承肯定摇头,叹道:“说你像岁岁,我倒是信的,但苏隐一向温顺谨慎,并不如你这般锋利,你俩完全就是不同的个体。”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假若苏隐还活着,必定是恭谨温顺的性格,哪像云染这样,傲气凌云?
“真不是啊……”
云染低喃了声,满眸失望。
复苏的记忆里,她也姓苏,但想来和这个苏家并没有关系。
也不知哪个苏家,才是她的根?
那双灿若星子的眼眸里蒙了层薄薄雾气,水光盈盈的,叫人看着,都忍不住跟着心下一酸。
祁玉莲心有不忍,想安慰她两句来着,但云染却眨眨眼睛,迅速将水雾逼了回去,微笑起身,“既是如此,那是我唐突了。伯父伯母,咱们有缘再见。”
“哎,你……”
苏南承想叫住她,问问她以后的打算,也想暗里给予她帮助,但云染却是脚步匆匆,头也不回的融进了黑夜里,不知去向。
“她怎就那么倔强……”
祁玉莲捂着嘴,低低的哭起来,她看见云染就像看见了从前的岁岁,虽然希望她别破坏岁岁和湛宁的感情,但也能希望她好好的,幸福的活下去才是。′s·a~n,s+a^n_y+q/.-c*o*m+
“若有缘,有后还会再见的。”
苏南承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心中也满是怜惜。
从云染的话来分析,她该是没有父母亲人,才会怀疑自己的身份。
只可惜她和岁岁不和,若不然将她收养在膝下,既能抚慰玉莲心中的苦楚,也不会叫她无枝可依,颠沛流离。
唉,造化弄人啊。
夜色深深,江边别墅亮着孤独灯火。
舒傅正倚在沙发里看心理研究书,忽听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没等他警惕,云染便像阵狂风似的卷了进来。
“我要喝水。”
她眼眶红红的,声音有些沙哑,情绪看着很低落。
舒傅打量了她两眼,随即就默默的拿了水壶过来,看她一连喝了好几杯水,终是忍不住皱了眉头,“又做恶梦了?”
“不是。”
云染摇头,眸色怅然,“我去找苏家人,但证实我并不属于此家。”
“哦,”舒傅了然。
顿了两秒,又说道:“普天之下,姓苏的人家太多了,单靠苏姓去找人,希望太过渺茫,你得回忆起更多片段才行。”
“但我最近连恶梦都不做了,拿什么回忆?”
云染烦躁起来,呯呯呯的拼命拍着额头,以前刚听到岁岁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还头痛欲裂,如今也许是听多了,她根本半点反应都没有。??兰#兰??文?±/学? ±±更¨?=新′最¨(快![|
触发式的回忆,简直要命。
“要催眠吗?”
舒傅放下手里的书,“你状态不好,催眠就算不能帮你回忆起什么,帮助你舒缓下心情,也是好的。”
“行吧,那就催眠。”
云染拍的额头都痛了,也没想起什么来。
熟门熟路的上了二楼,自己往诊疗室的催眠椅上一躺,连话都不用舒傅说,她就自己把自己给催眠了。
舒傅站在旁边,一脸的哭笑不得。
这算久病成医吗?
不过看着云染眉目舒展,缓缓露了微笑,并不像从前那样,刚进入催眠状态就是满脸痛苦的表情,倒是惊奇起来。
一直缠绕她的恶梦竟然消退了,想必她的失忆症快好了吧?
梦里春和景明,煦风阵阵。
阳光下飘荡着清脆悦耳的笑声,少女在草地上跳舞轻旋,裙摆如盛放的花朵,围坐成一圈的少男少女欢笑鼓掌,“岁岁加油!”
“岁岁,已经三十圈了!”
“岁岁,我们都头晕啦,你还不晕吗!”
“岁岁好厉害!”
欢笑声不绝于耳,又被轻风送往远处,阳光下的少女笑容灿烂,一个猛子停了下来,“姐姐,快来扶扶我!”
有人站起来,赶紧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少女,“岁岁,你怎么样?”
“姐姐,你真好,我没事啦!”
少女笑起来的时候,似乎漫天阳光都落进了她眼睛里,明亮璀璨的令人不敢直视,可无论怎么看,都看不清她的全貌。
催眠
中的云染皱了眉头。
“岁岁,又缠着姐姐耍小孩子脾气了?”
温和的女声里略带着嗔怪,少女看见来人,开心得一头扑进了妇人怀里,“妈!”
那妇人的脸庞倒是清晰,赫然就是祁玉莲的脸。
云染一激灵,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怎会梦见她?
水杯适时的递到了手里,舒傅看她状态不错,也就问道:“梦见谁了?”
“梦见了方才见过的苏家伯母,是我母亲。”
云染咕噜噜的喝了一大杯水,才将催眠后的情景如数告诉舒傅,末了又道:“你说我这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一半一半吧。”
舒傅皱眉,“也许是因为你刚刚见过她,也许是你记忆复苏后的折射。”
如果换个时间点梦见那位母亲,情况应该会明朗些。
“算是,就当是个美梦吧。”
云染也不纠结。
梦里场景温馨而又美好,她仿佛变成了那个受人瞩目的苏岁岁,尽情在阳光下欢笑起舞,有姐姐关心,有母亲疼爱,美好的让人只敢相信是一场梦。
哪像现实的她,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清楚?
“其实你可以问问当时救你的人。”
舒傅看她满眸憧憬,便轻轻说道:“他在哪里救的你,你便在哪里去查,比你自己大海捞针强多了。”
“那就没办法了,我得死了才能问到他。”
云染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但救她的恩人在出任务时遭遇意外,早已经驾鹤西归,她想问也问不了。
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不靠谱的回忆。
舒傅哑然,眼中疼惜一闪而逝。
云染自己倒是觉得无所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着急现在就找到答案。
跳下催眠椅,冲舒傅摆手笑,“我走了,下回再来找你。”
她得继续她的征程了。
舒傅站在二楼前窗,借着江水反射的微光,看见她又上了那辆黑色轿车,他与云染相识已久,竟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过她是云染就好。
云染刚上车,车子就沿着江边徐徐行驶起来。
青蒙无奈的看着她,“急匆匆的将我叫出来,是有了不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