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容珈看向于氏,这些道理很简单,她不相信于氏不懂,只不过这次的事情是被自己这个,被她所偏见的外人所捅出来的,所以她才会想要找个出气筒而已。
听着这些话,于夫人不敢再多说了,的确,她也恨二房的胡作非为,她总想着这不算什么大事,在上京的高门中更是见怪不怪。
但现在听着程容珈的话,她后背不禁起了一身冷汗害怕起来,如果因为这种事儿子被弹劾了,丢了官职,那整个徐家才是真正的完蛋了。
“至于宋婉的事,母亲也不要觉得太惋惜了,她并非你眼里恭顺温良的好儿媳,如果你真的替夫君纳了她为妾室,那才是真正的大祸临头。”
最后,程容珈意味深长地说着。
于氏呆呆的看着眼前面容清冷的程容珈,她发现这种眼神和儿子徐镇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像了,她根本就读不懂他们是什么意思。
但是很快,于夫人就懂了。
几日后,朝中顺藤摸瓜,查出宣王在去年江淮一带的水利工程中纵容贪墨,还因为卖官鬻爵导致了不少不懂治水的官员胡乱作为,这才让堤坝垮塌,出现如此大的灾情。
渐渐地,那些被宣王压下去的,见不得光的事情就像雨后春笋一样全都冒了出来,很快便有人大胆猜测,景王遇刺是不是也和他有关。
起初只是一个堤坝案子,现在却让宣王府越陷越深,往宣王身上扯的猜测也越来越多。
这件事一进发酵,迅速就盖过了之前景王私采矿场的风波,毕竟历来皇子渎职贪墨,还结党营私,这就是洗不尽污点。
一个处理不好,曾经如日中天的宣王,很可能就因此墙倒众人推,永远地失去那唾手可得的储君之位。
也在此时,徐镇查出,通州的富商宋氏,一直在暗中倒卖盐引,让他能够在江淮灾情严重时大肆敛财。
宋家还在上京给不少官员送礼,借此打通这条通天之路。
这次景王遇刺,死士就是被重金收买,务必要除掉景王。
一个小小的商户人家,何来的胆子敢对皇子动手?
而且无冤无仇,这种诛九族的大罪,宋家又为何要去做?
这背后必定是有人指使的,而且这个人,肯定是巴不得对景王除之后快的人。
徐镇将证据一点一点地呈递给了皇帝。
虽然他还没有指明这件事是和宣王有关的,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时候徐镇查出来这件事,肯定不是毫无关联的。
一时间,拔出萝卜带出泥,上京那些曾经收受过宋家好处的官宦人家人人自危,而那些围绕在宣王身边的拥趸,也逐渐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这对没有人会预见这样的局面。
就在几个月前,人人都还不知道京卫指挥使徐镇是何许人物,他只是个上京籍籍无名的五品小官,虽然掌管着京卫,但在高官遍地的上京,压根就不会有人记得。
而也没有人会想到,他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会卷入宣王和景王的储君之争中。
如今他奉命看护景王,还被皇帝钦点查景王的遇刺案,他也不负众望,这么快就揪出了通州首富宋家这条让人惊世骇俗的暗线,看来这上京,马上又要出一个意想不到的新贵了。
宋家竟然是宣王的暗桩间隙,这件事让整个徐家也是震惊不已。
自那天之后,于夫人果然再不敢提宋婉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