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华郡主平复了心情,幔帐也被重新拉开,程容珈退到一边,有些遗憾的说道:“只可惜这种荧石生在矿山中,我府里也并不多,不足够再给郡主做一盏晶灯。”
解开了心结的祁宛其实很好说话,她那天会去那个铺子,其实也是想找茬而已,没想到这程容珈还真的把她的话放在了心上,认真去做了。
朝一旁的女使招了招手,立刻便有人送上一个托盘,程容珈看着上面十个金光灿灿的金锭,饶是见多识广的她也觉得这太过贵重了。
“郡主给的那锭金子已经足够了,这也只是我从夫君库房中寻到的原石,山野矿场中多得是,并不值几个钱。”
宁都王府她前世并未了解过,直觉告诉她,还是不要牵涉过深为好。
她的实心眼却是让对面的祁宛拍掌大笑,“你是傻子吗?怎么什么都往外说,你不会说是从西域千里迢迢重金运来,再请大师精工雕刻的吗?”
像她们这样的皇亲国戚,但凡有人为他们做了什么,都会往夸张了说,哪怕不是为了封赏,也显得自己的重视尊敬。
这个程容珈倒好,就这么就把大实话说了出来。
春浓也在一旁扶额,她们少夫人是这样的,有时候实诚得让人着急。
程容珈却并不觉得实话实说有什么错,宁都王府满门忠烈,这个昌华郡主一开始态度虽恶劣,但其实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而已。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祁宛收了玩笑,苦涩道:“这是你应得的,反正我继承了宁都王府所有的家财和封邑,不拿来挥霍,难道留着给别人吗?”
她抬眼看向程容珈,“我其实从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宣王兄宠妾口中的那种人。
因为你看我的眼神,虽然有恭敬,但毫无畏惧,也没有巴结讨好,甚至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现在你知道了我的遭遇,所以又带着怜悯看我是吗?”
程容珈汗流浃背了,看来自己以后还得再练练喜怒不形于色,不过昌华郡主也证实了猜想,这次的事果然有程清菱的挑拨。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了解到这对于她来说真的只是九牛一毛之后,程容珈总算收下了金子,这是一笔横财,她也不想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收下。
“不瞒郡主,我知道一良方,有生肌复颜之效,虽然我知道王爷和世子肯定遍寻天下名医为您医治过了,但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还可以试试。”
祁宛愣住,她没想到程容珈把她随口说的一句话也放在了心上。
她额头这块疤的确是被太多名医看过,其中不乏供职内宫的太医,但因为烫伤的时候自己还小,疤痕又太深,已经无法全部去除了。
不过一块疤而已,这么多年她都已经习惯了,但其他人不这么认为,都默认这是她触碰不得的逆鳞,从没有谁敢在她面前提起,更别说要帮她治。
这个程容珈,真不知是该说她天真,还是胆大包天。
其实程容珈哪里有想那么多,一是的确觉得昌华郡主脸上的那块疤,让她常年只能想方设法的遮掩,这样一个潇洒不羁的人,容颜有损实在可惜。
二是也想试试驻颜膏的功效。
“好。”
好像过了很久,祁宛才招手让侍女去取了一张自己的名帖来,“往后你要是有空,可随意来郡主府找我玩。”
看到那张烫金的名帖被递过来,一旁侍奉的王府总管等人脸色都有些惊讶,他们这个郡主自从遭遇家变后,人就变得特立独行,还从未主动结交任何上京的贵妇小姐。
多少人身份尊贵的人想上郡主府巴结,全都吃了闭门羹,眼前这个程氏倒是有本事。
虽说她丈夫官职低了些,但只要哄好了昌华郡主,那就等着平步青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