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怎么没反应?

裴锦接过符篆,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的手指,两人回想起方才的亲密之举,皆是脸色一红,江云芷迅速收回手,故作镇定地别开视线。

裴锦垂眸看着手中的符篆,沉默片刻,低声道:“我自会好生佩戴保存。”

离开听竹轩时,裴锦背影如松,看不出有丝毫异样。

然而,江云芷却通过弹幕的另一个视角了解了裴锦的一举一动。

一出院门,裴锦便小心地将那张符篆贴到了自己的心口,然后从怀中掏出了那个边缘被磨旧了的锦囊,轻轻将符篆放了进去。

他的动作极轻,眼神温柔得不像话,仿佛对待的是什么珍宝。

【老婆给的,要好好珍藏起来!】

【裴锦,你不要太爱好吧?不就是一张符吗?要是哪天江姐给了你什么她贴身佩戴的东西,你还不得上天啊?】

【我好奇那个锦囊里除了江姐给的符篆,其他装的都是什么啊?竟然这么珍惜!】

江云芷看着弹幕的描述,忍不住勾起唇角。

她也有些好奇了,裴锦如此珍视的那个锦囊里,究竟装着什么?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

赌约当日,江云芷一身素白长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簪子,清丽脱俗,裴锦依旧一身玄色劲装,二人金童玉女一般。

今日的公主陵园内,皇后的凤辇,东宫的銮驾,成王以及其他的几位宗亲的车架将陵园外堵得水泄不通。

因是丧仪,众人皆是一身素缟,唯独成王一身紫袍金带,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他站在太子对面,嘴角噙着冷笑,今日他明显是为凑热闹的,因此认为下葬的不过是太子表妹,无需特意遵守区区郡主下葬的礼制。

且成王的母妃是深得皇上宠爱的裴贵妃,裴贵妃在宫里本就与皇后不睦已久,成王在朝堂上更是与太子不睦已久,此举分明是有意挑衅。

江云芷和裴锦一下马车,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投了过来。

皇后端坐在凤辇上,神色威严,太子面带玩味的微笑,太子妃则掩唇轻笑,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江云芷目光扫过人群,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太子妃身侧的江云晚。

她今日同样也是一身浅色衣裙,陪侍在太子妃身边,笑容甜腻讨好,时不时凑近耳语几句,惹得太子妃掩唇轻笑。

而林修也同样恭维在太子身边。

这夫妻二人,倒是一脉相承。

太子见裴锦也来了,快步上前,故作亲热地拍了拍裴锦的肩膀:"六弟今日竟也来了?还是六弟妹有面子,平日里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一面的六弟,今日倒是赏脸了。"

裴锦神色冷淡,只微微颔首,冲太子和成王致了一礼:"二哥,五哥。"

成王站在一旁,闻言嗤笑一声:"太子这话说的,平日也不见跟六弟多亲近,您日理万机的,哪顾得上跟我们兄弟联络不是?"

太子脸色一沉:"裴彻,你什么意思?有你这么跟兄长说话的吗?"

成王懒洋洋地掸了掸紫袍袖口:"字面意思罢了,二哥别多心啊。"

二人目光交锋,火药味十足。

裴锦懒得理会他们的明争暗斗,一拱手致礼,便径直走到江云芷身侧站定,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原本正与几位钦天监官员寒暄的无忧散人,远远见江云芷来了,目光扫过她身后月弦拎着的那个平平无奇的木箱子,忍不住走上前来讥讽道:

"贵人小友今日带这么个箱子来,莫不是已经准备好认输的物件了?"

他捋了捋胡须,故作大度:"贫道念在小友年纪尚轻,若是现在认输,只需在京城爬上一圈,喊一声'无忧散人道法无量'即可,免了三圈之苦,如何?"

几名这几日奉承无忧散人的钦天监小官,此时也忍不住小声道:

“无忧散人道法高深,王妃不如服个软算了,有定王作保想必无忧散人不会为难的,王妃就别犟了吧。”

“是啊是啊!”

甚至几名小官也开始低声窃窃私语:

"听说无忧散人这两日做法后,夜里都没再听到挠棺材的声音了,这实力,只怕能赶得上玉虚观的几位大法师了。"

"只怕定王妃今日是要输啊!"

裴锦耳力极佳,听到这些议论,眼中杀意骤现,指节捏得咔咔作响,江云芷察觉到他的怒意,轻轻按住他的手腕。

随后看向无忧散人,淡笑道:"你急什么?一会儿自能见分晓,我说了,你若输了,本妃可不允许赖账的。"

无忧散人冷哼一声:"冥顽不灵!待贫道阵法大成,有你后悔的!"

见时辰差不多了,无忧散人一甩拂尘,大步走上法坛。

他手持桃木剑,脚踏罡步,口中念念有词,时而挥剑指向天空,时而俯身画符,动作夸张,引得周围人屏息凝神。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无忧散人一声大喝,猛地将桃木剑插入法坛中央的香炉中!

按照他事先的安排,此时香炉中的火药会被引燃,爆出一阵烟雾,同时他提前藏在墓道旁和棺椁两侧的机关便会启动,让棺椁逐渐悬空,营造出郡主魂魄回归的假象。

然而……

香炉中只冒出一缕白烟,随后便归于寂静。

陵寝四周,鸦雀无声,没有丝毫变化。

无忧散人愣住了。

江云芷忍不住偷笑了一下,手指在袖中轻轻一弹,一道极小的符篆悄无声息地飞出,瞬间隐没在无忧散人的后心。

无忧散人额头渗出冷汗,心里竟有些慌张,转头看向身旁跟随自己的小童子,似乎在用眼神询问:机关呢?怎么没反应?

小童子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无忧散人心中大骇,但面上仍强装镇定,清了清嗓子:"地脉尚未完全疏通,待贫道再施一法!"

他重新摆好架势,更加卖力地挥舞桃木剑,步法踏得震天响,最后一声暴喝:"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