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身边修行侍奉!
这几个字精准踩中了皇后和温月公主的兴趣点,探究和疑惑的目光纷纷投向了江云芷。
本朝国风所致,京城中人大多奉教,这其中又以皇家钦点的玉虚观最是出名,其中修行的能者也是天下之最。
当中德行最高,最得当今皇上信赖的便是玉虚观的观主虚怀真人,其一手风水堪舆之术名扬天下,又因护持先帝陵寝镇守龙脉,庇护天下百姓,而得皇上册封为国师。
因此,时人一听国师便面露尊敬之色,皇室中人也不例外。
江云芷年幼时因体弱多病,入玉虚观祈福,被国师一眼相中,以有缘为由,留在身边修行侍奉了整整十年。
六岁入观,直至十六岁方才归家,算是得了国师的半部真传。
这段经历少有人知,毕竟国师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江家也从不大肆宣传,只有与江家格外亲近的人才略知一二。、
周静禾是如何得知的?江云芷的内心一沉。
一旁的温月公主兴致勃勃,眼眸微亮:“六皇嫂当真是国师弟子?若是真的,国师本领通天,向来神秘,嫂嫂便说些能说与我们听的趣事来,可好?”
“太子妃嫂嫂和公主殿下高看我了,我哪里就算得了国师真传呢?”江云芷自知周静禾挑出这件事,定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她笃定这件事知道详情的人不多,因此她也不打算挑明:“我不过是因年少时体弱多病,父亲带我去玉虚观祈福时,偶然得了国师一些点拨,之后便常在玉虚观挂名学习,以求身体康健罢了。”
即便是这么说,温月公主眼中的好奇之色依旧不减,兴致勃勃的道:“那想来也是六皇嫂根骨奇佳,与国师有缘,否则怎能得了国师的点拨,这简直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缘。”
她的话语里一片单纯天真,但周静禾岂会轻易放过,只见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真心为江云芷感到高兴一般:
“哎呀,六弟妹太过谦了!能得国师点拨,那便是莫大的机缘,国师是何等人物呀?便是他老人家指点一句半句,那也是受益无穷不是?”
她一边说着奉承话,一边状似无意地轻轻一拍手,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语气惊喜:“瞧我!只顾着惊叹了,倒差点忘了正事!母后……”
她转向凤榻上的皇后,笑容明媚:“六弟妹得国师亲自点拨,想来是得了国师一二真传的?母后前些日子所烦忧的那桩心病,说不得,就要靠着六弟妹才能解了!”
江云芷的心猛地一沉!
视野边缘,那些只有她能窥见的弹幕瞬间爆炸:
【来了来了,一个坑接一个坑,这太子妃真是不嫌累。】
【我感觉我江姐的牙都要咬碎了!】
【我就知道没安好心!皇宫这些人不玩这一手能死吗?】
杨皇后眸光微动,微微动容:“本宫的心病?禾儿说的是哪一件事?”
周静禾周氏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种刻意的热切和推崇:“母后容禀!正是前些时日发生的那件怪事啊,当时请了钦天监能人巧匠,又请了玉虚观的法师,都不得其法,说不定正是需要六弟妹这样,被国师点拨过的能人方能化解呢?”
此话一出,一旁安静的温月公主不免也脸色大变,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太子妃嫂嫂说的,是嘉平表姐下葬那日的事吧?那……那实在是太骇人了!”
温月公主下意识地往皇后身边靠了靠,仿佛寻求庇护,“女儿当时虽未亲至陵前看见,但事后听回来的宫人描述,至今想起来都心头发凉……”
她的声音带着清晰的颤抖:“他们说,嘉平表姐的棺椁原本由十六名健壮的皇家侍卫护送入陵,一路都安稳顺遂,偏到了陵寝入口就出事了!”
温月公主咽了口唾沫,眼神里是真切的恐惧:“抬棺的侍卫都说,棺椁在入口处就像是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
“更邪门的是,有人感觉脚底打滑,像是踩在棉花上使不上力,还有人觉得背后有人在笑!试了好几次,换了几拨人,都是一样!那棺椁就是不肯进去!嘉平表姐是意外亡故,现下外面都传开了,说是表姐心愿未了,死得冤枉,魂魄不安,不肯入土呢!”
【真的假的啊,说得这么吓人!】
【我是无神论者,我不信,肯定是人为的。】
【等一下,太子妃不会是想把这种事儿扔给我江姐吧?太缺德了啊!】
江云芷未曾作声,只因她想起了前世的一些记忆。
嘉平郡主这件事她也有所耳闻,前世风风火火闹了挺长一段时间,又是做法又是活祭,直到最后查出来是陵寝建造偷工减料闹的。
嘉平郡主是皇后的亲侄女,皇后大怒,上书请谏重罚钦天监和工部,两部折了不少人进去,工部更是几乎大换血,方才平息了这场事端。
周静禾见江云芷不吭声,立刻接口,声音里带着一种“终于找到救星”的夸张热切:“可不是嘛,钦天监几位监正都去看过,还请了玉虚观的几位法师前去做法,竟都无用。”
“母后!如今国师闭关修行,父皇明令不许打扰,可嘉平表妹这事迫在眉睫。”她目光灼灼地转向江云芷,语气变成了不容置疑的推崇:
“六弟妹这不正好,真是上天有缘!有国师点拨过,想必定然能解了母后这燃眉之急,更为皇家立下大功!也让六弟脸上有光啊!”
说罢,她起身上前,几乎要抓住江云芷的手,言辞恳切得如同在托付性命:
“弟妹!你就看在母后如此忧心,嘉平郡主魂魄不宁,如此可怜的份上,定要出手相助啊!我替母后,替太子殿下,先谢过你了!”
说着,竟真的微微屈身,作势要行礼。
【道德绑架+高帽轰炸!这一招,换谁能扛得住?】
【江姐!你说句话啊,你不能就这样屈服啊!】
江云芷自然是清楚周静禾是在捧杀自己,逼着她不答应也不行。
凤塌上的皇后,似乎是在思忖,目光如同沉重的枷锁,最终还是锁在江云芷身上:“此事确已成本宫心病,夜不能寐,禾儿既然举荐你,你又与国师有那样的机缘,可愿为本宫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