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阳感觉他话里有话,却又无言以对。
毕竟他目前的处境,非常微妙。
哪怕说错一句话,都会让先前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缓和片刻,他勾唇冷笑:“陆总,时总是我的亲姐姐,我又怎么可能会欺负她呢?”
“原来秦总还有自知之明,知道她是你的姐姐。”
陆泽熙顶了顶腮帮子,笑得肆意又张扬。
“今天我有点累了,让陈经理停职一个月的事,就交给你来处理了,希望你把这件事情办妥一些。”
时锦安当着秦舒阳的面,拉住了陆泽熙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不用回头都知道,身后的秦舒阳,究竟是一番怎样恼火的神色。
可她无暇顾及太多,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多待一秒,都让她感到恶心。
好好的一个公司,被他搞得乌烟瘴气。
抵达大厦一楼,陆泽熙将她带到停车场,把车钥匙塞到她的手中:“给你。”
时锦安怔了一瞬:“你把车钥匙给我干嘛?我的身体才刚刚好,你让一个车祸刚刚初愈的人给你开车,会不会太不厚道了些?”
“我没让你开车,是想让你看看车。”陆泽熙走向面前的那台保时捷:“打开来看看。”
时锦安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意思?你要给我送车?”
陆泽熙见她站在原地一直没动,阔步走上前,一把夺走她手中的车钥匙。
摁下开关,车子一瞬解锁。
他拉着她的腕骨,直接走向驾驶座:“今年的最新款,看看喜不喜欢。”
时锦安下意识的咽喉。
陆泽熙给她送的第一个礼物,居然是一台保时捷。
“你怎么突然给我送车?我不是有车吗?”
时锦安坐上驾驶座后,扭头看着他。
陆泽熙坐在副驾驶,口吻漫不经心:“你的那台车,不是早就被人霸占了?不然来个公司怎么还要蹭秦舒阳的车?”
时锦安愣了一下。
那台车,确实已经不属于她了。
那台宝马,是当初她和秦舒阳创立美新设计时买的,车子一直在秦舒阳的名下,基本上也是他在用,她只有偶尔出去见客户时,才会找他拿车。
他后来说过,等到赚了钱,就给她买一台新的,结果后来却变成了他给自己买新的,把那台破旧的宝马丢给她。
而现在这台宝马,早就变成了孙书雅的座驾。
想来真是可笑。
车子房子全都在那个男人的名下,她竟从未想过要防着他。
“以后要出门时,就开这台车出去,目前已经在上牌了。”
时锦安回过神,淡淡道:“陆泽熙,你跟我斗了这么多年,突然之间对我这么好,我真的很不习惯……”
陆泽熙低哑一笑:“怎么?不是你自己说过要嫁给我的吗?还没适应做我的老婆?”
时锦安被他逗笑:“确实需要点时间来适应。”
毕竟还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这么好。
时锦安既已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自然也要收下他送的礼物。
时锦安亲自开车,将他送到路延广告,开车回家的路上,接到江野打过来的电话。
江野是秦舒阳最好的兄弟,同时也是时锦安的朋友,这么多年来,几人一直都玩在一起,很多大大小小的场合,都会凑在一块。
她将电话接起来:“喂,您是哪位……”
她现在是失忆的状态,演戏自然要演全套。
“安姐,我是江野,听秦舒阳说你失忆了,是不是真的?”
“嗯。”时锦安轻声的应道:“我确实是失忆了,你是我弟弟的朋友,还是我的朋友?”
弟弟。
她特地把这两个字说出来,就是想看看,江野这一回,究竟是会站在秦舒阳的那边,还是会站在她的这边。
“我是你弟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我最近新开了一个酒吧,晚上请一些朋友过来暖暖场,你要是有空的话,晚上过来一趟?”
时锦安心头沉到谷底。
果不其然。
他还是站在了秦舒阳的那一边。
往日的友谊,就像一场天大的笑话,变成响亮的耳光,直接甩在她的脸上,打得‘啪啪’作响。
这次的车祸,真的让她看清了很多‘真面目’!
按理来说,她应该拒绝的,可秦舒阳和孙书雅估计也会到场,这是她假装失忆后第一次聚会,她倒想看看,这个时候找她过去,究竟想玩出什么花来!
“好,回头你把地址发给我。”
“好嘞,安姐,晚上见。”
“晚上见。”
时锦安乔装了一番,开着陆泽熙送给她的那台保时捷,抵达了酒吧现场。
她到的时候,才晚上九点,但由于是新开业的,里面早就已经挤满了人。
挪到舞池中央时,一眼就看到台上那道正在扭动的身姿。
是孙书雅。
秦舒阳的这个白月光,她曾托孙雯雯调查过她的资料。
此人毕业于京城大学舞蹈系,在校时非常有名,时锦安曾听过她的名讳,只是那时没有想过,这个女人会在多年后的今天,抢走了她的男友。
孙书雅如今算是小有名气的舞蹈家,自从结婚后,就处于半隐退的状态。
这应该是第一次在公开的酒吧里跳舞。
时锦安打算去趟洗手间,再去江野发过来的指定包厢。
挪开步子想要走的间隙,却意外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秦舒阳就站在右侧方,视线紧紧的盯着台上看,几乎片刻都未曾移开目光。
“收收你的哈喇子,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万一等会安姐进来看到了,影响不好……”
站在一旁的方野,撞了撞他的胳膊,轻声提醒。
秦舒阳冷哼一声:“她都已经失忆了,现在是我的姐姐,就算看见了又怎么样?难不成她还要管自家弟弟,看未来弟媳跳舞吗?”
“这孙书雅好看虽然是好看,但比起安姐还是差点意思,你确定想好了吗?日后可别后悔啊……”
秦舒阳的眸底,泛起一片鄙夷:“我后悔?你可想太多了!我早就想甩了那个老女人,她那几分姿色,老子早就看腻了,如今只感觉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