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这里远离暄城,他们又是土匪,干什么畏首畏尾的,又不是逃犯。
越想越气,宋令仪深吸一口气,“沈无晦!你凭什么打我?!”
打哪里不好,非得打屁股!还打得那么重!
萧明夷眯起黑眸。
这丫头太不稳重,带去京都迟早给他惹出祸事。本想着小施薄惩,让她长点记性,没想到记性没长,倒开始发脾气了。
修长手指扼住她的后脖颈,语气沉下:“这就演不下去了?”
“……”
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宋令仪气急败坏,挣扎要从他腿上起来。可二人力量悬殊,他不过微微使劲,就叫她动弹不得。
背后落下一声轻笑,男人的语气带着几分阴恻恻意味:“看来你仍不知悔改,非要吃些教训,才会知错。”
宋令仪听这话直觉不妙,脸色微变,声线也有些颤抖:“你什么意思?”
萧明夷不语。
下一刻,土匪头子的巴掌接二连三落在少女臀部,打得她措手不及,又羞又恼。
薄薄的里裤根本卸不了多少力道,疼得她像脱水的鱼儿般胡乱挣扎,嘴里也胡言乱语。
“沈无晦!你个狗贼!”
“疼!”
“五爷,我知错了……”
一时间,室内满是啪啪响的巴掌声和少女的哭声。房间不够隔音,‘土匪’们自走廊路过房间,听到里头的动静,一个个目瞪口呆,低声私语:
“老大这么猛?”
“啧啧啧,都哭成这样了,老大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别听了,别听了,小心被老大发现。”
不知过了多久,落在臀部的巴掌终于停了,少女已是泪流满面,抽噎不止。
察觉扼制在背后的力道微松,她忙不迭爬起来,一头扎进被褥里,哭声沉闷。
萧明夷眉心一跳,将埋在被褥里的人薅出来,板起脸道:“你也不怕憋死。”
正在气头上的少女哪儿管他在说什么,如被激怒的野猫,忘记二人之间不平等的关系,偏头甩开他的手,推开他、捶打他。
拳头落在男人的胸膛和肩膀,又毫无悬念地被他束缚住。
自小长在皇宫里,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哪怕在丹阳郡的军营里生活了几年,也不曾有人敢以下犯下教训他。
换作往常,少女这两只手,早被他废了。
可对上那双莹润含泪的乌眸,萧明夷竟什么气也撒不出了。
宽慰的话还没说出口,被束缚住双手的少女,直接朝他扑了上来,紧紧咬住他的脖颈。
哭到微红的琼鼻撞在男人脖颈处,酸涩痛意唤回了宋令仪的理智,咬合的力道愈来愈松,怯怯后退,正好撞入那双湛黑幽暗的凤眸。
许是床榻间的光线昏暗,萧明夷此刻的瞳色显得格外幽深阴沉。脖颈处的牙印,给他平添了几分色色的野性。
宋令仪被他这般凝视着,心头警铃大作,转身就要下床。
一只脚刚沾地,身后的男人便扣上了她的胳膊,将人拉进怀里,而后低头吻上。
窗外月明星稀,雀鸟啾鸣。
萧明夷扣着少女纤薄的肩头,隔着一层薄薄里衣,好似能感受到其下肌理的细腻嫩滑,长指轻轻摩挲,少女鼻间溢出几声呜咽。
扣在肩头的手松开,绵长又窒息的吻也终于结束。
宋令仪睁着潋滟水眸看他,屁股尚还痛着,可经不住他折腾。
“……我困了。”
晦暗光线间,萧明夷望着少女的瞳孔愈发幽深,思及初夜,到底不忍再折腾她。
长指拢了拢她披散的墨发,嗓音低沉喑哑:“睡吧。”
土匪头子忽然这么好说话,宋令仪还有些不敢相信,又怕他反悔,忙不迭钻进被窝里。
看着床榻里侧鼓起的‘小山包’,萧明夷似是想起了什么,浓眉微拧,转身下床往外走。
听到动静,宋令仪疑惑回头。
“你去哪儿?”
萧明夷一手搭在门闩上,淡淡道:“自然是换个房间睡。”
“……?”宋令仪蹙眉。
好端端的,为何要换房间睡?莫名其妙。
罢了,换就换呗,她独占大床还安逸些。
“那你去吧。”宋令仪打了个哈欠,“记得把门关好。”
房门轻声关合。
室内静谧,烛泪在烛台上堆了一层又一层,床上的人安稳睡去。
翌日,天清气朗,风和日丽。
宋令仪洗漱完下楼,没见到土匪头子,就与玄风坐了一桌。
但奇怪的是,同桌的人自打她落座,神色就变得怪怪的,或是眼神闪躲,或是抿嘴憋笑,周围土匪看她的眼神也很不对劲。
宋令仪极慢咀嚼着包子,身子往玄风那边微偏,“大家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正在喝粥的玄风差点一口喷出来,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宋令仪睨他一眼,默默抬袖擦脸,没再追问。
半个时辰后,商队启程。
出了原州城,再行两日的路程便能到京都。商队一路畅通无阻,可临到傍晚,忽然下起了雷暴雨。
顶着暴风雨,商队难以前行,还好百米内有座庄子。
庄子占地很广,红墙绿瓦,门庭还有两个石狮子镇守,应是当地的大户人家。
玄风上前敲门。
等了约莫十息,大门开了条缝。
门内是个两鬓斑白的老者,浑浊双眼打量了下玄风,又扫了眼商队,“阁下有事?”
“老人家,我们是过路的商队,忽逢暴雨,道路难行,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借宿一晚?”玄风态度客气。
老者犹豫片刻,“老朽得跟主家商量一下,还请诸位稍等。”
“多谢。”
眼看大门再次关上,王冲急忙走过来问:“咋的,不让住啊?”
玄风转达了老者的话,叹道:“再等等吧。”
彼时狂风大作,雷声轰鸣,马车车窗噼啪作响。
宋令仪掀起车帘,刚探出头,就被土匪头子的剑鞘抵住脑袋推回车厢。
“雨势太大,就在里面等着。”
土匪头子磁沉的嗓音夹杂着风雨,钻入少女的耳朵,她面染薄红,没再探头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