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里头没?”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乱哄哄地朝着孔老伯家的方向跑。
“都别慌!”
苏临提高了声音,
“孔老伯没事,早就搬出来了!”
骚乱的人群这才稍稍安定下来。
“这两人,是故意破坏孔老伯的屋子,想嫁祸给孤!”
苏临环视四周,目光如炬,
“孤会派人修缮所有人的房屋。最近大家进出庄子,都多留个心眼,别让可疑的人混进来!”
“太子殿下放心,我们一定注意!”
“对,绝不能再让坏人得逞!”
百姓们纷纷响应,群情激昂。
“对了,月如,你眼睛好了?”
这时,人群中有人注意到了禹映雪的变化,
“谁给你治好的?这医术也太神了!”
“是啊,月如,你这眼睛…真能看见了?”
一时间,大家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
禹映雪被这么多人盯着,有些不自在,她偷偷看了苏临一眼。
苏临微微一笑,鼓励地看着她。
禹映雪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
“是太子殿下!是殿下请了神医,治好了我的眼睛!”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苏临身上。
雨水顺着苏临的脸颊滑落,衣衫湿透,可她却毫不在意。
那是他们的太子啊!
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竟然为了他们这些百姓,冒着大雨,站在泥泞的土地上…
“殿下,您快到我家去避避雨吧!”
“是啊,殿下,到我家去,我家离得近!”
“我家虽然简陋,但干净,您快去暖和暖和!”
百姓们争先恐后地邀请着,一个个热情得像是要把苏临给融化了。
苏临的心里暖烘烘的,她笑着摆了摆手:
“多谢大家的好意,孤不碍事。等雨停了,孤就坐马车回去。”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却怎么也浇不灭她心中的那团火。
前世,她尝尽了人情冷暖,从未感受过家的温暖。
今生,能得到这么多百姓的爱戴,她已经很知足了。
陆清寒站在人群外,静静地注视着苏临。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从未见过像苏临这般…特别的女子。
青霜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那专注的眼神,忍不住撇了撇嘴。
这太子殿下,该不会是给主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吧?
瞧瞧主子这眼神,都快拔不出来了!
得想个法子,让主子清醒清醒…
曹刚站在苏临身后,心中感慨万千。
他跟随太子多年,从未像今天这般,感到骄傲。
若非太子未雨绸缪,恐怕孔老伯真的要凶多吉少了。
他微微勾起嘴角。
或许,之前的太子,不过是在藏拙罢了。
风,渐渐小了。
雨,也停了。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
苏临转过身,借着火把的光亮,看着那些淳朴的百姓。
她深吸一口气,抱拳道:
“诸位,从今往后,我们一起守护小竹庄!”
人群中,响起了一片低低的啜泣声。
他们家的太子千岁,是真心为他们好啊!
那些年,到底是谁在污蔑太子殿下?
“主子,该走了。”
青霜低声提醒道。
陆清寒这才回过神来,微微点了点头。
苏临处理完庄子上的事情,便与陆清寒一同返回皇城。
山路泥泞,马车走得并不快。
陆清寒见苏临浑身湿透,几次想开口让她换身衣服,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他从未关心过旁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子。
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他有些烦躁。
马车驶近宫门。
陆清寒将苏临送到附近,便准备离开。
“殿下,这边走。”
就在苏临打算和曹刚翻墙进宫时,曹刚却叫住了她。
“嗯?”
苏临疑惑地看向曹刚。
“嘘——”
曹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不远处。
苏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陆霄正带着一队禁卫军,在宫墙附近巡逻。
“……”
苏临无奈地扶额。
这陆霄,还真是阴魂不散!
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这么尽忠职守,摆明了就是防着她呢!
她看了看曹刚,
曹刚心领神会,低声道:
“殿下,不如…先到属下那里暂避一晚?”
苏临想了想,反正雪春和暮雪会替她打掩护,一时半会儿也露不了馅。
但要是回去晚了,又会被那些御史言官抓住把柄。
与其这样,倒不如找个地方先躲一躲。
两人悄然离开了宫门附近。
“吁——”
陆清寒的马车,停在了不远处。
“主子,咱们还走吗?”
闵阑轻声问道。
陆清寒透过车窗,看着那两个渐渐远去的背影,眉头微蹙。
“跟上去。”
他淡淡地吩咐道。
闵阑虽然不明白自家主子的用意,但还是立刻照办。
马车缓缓跟在苏临和曹刚身后。
“先生,多谢您送我们回来。”
苏临对陆清寒说道,
“今晚,我们就不回宫了。”
陆清寒听到“我们”两个字,心中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你们…要去哪里?”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苏临也有些好奇地看向曹刚。
“太傅大人,”
曹刚恭敬地回答道,
“属下在城中有一处小宅院,只有属下一人居住。既然殿下不方便回宫,不如就到属下那里暂住一晚。”
“不妥。”
陆清寒想也没想,直接否决了。
青霜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
主子啊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人家太子殿下和孔侍卫都是男人,您这么紧张做什么?
陆清寒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他清了清嗓子,淡淡道:
“今天本太傅陪太子逛逛外面的世界,若是太子夜宿他处,传出去,难免会惹人非议。”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临身上,语气缓和了几分:
“不如,就到本太傅的府上暂住一晚吧。”
青霜:“……”
完了,完了!
自家主子这是…彻底陷进去了!
闵阑:“……”
主子…您这是要…金屋藏娇?陆清寒看着眼前两个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呆若木鸡的属下,喉结微微滚动,轻咳一声,目光转向一旁明显愣住的苏临。
“只要是我带头,陛下那边,总归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原本以为这无法无天的太子会闹腾,谁知苏临只是愣怔了一瞬,便规规矩矩地拱手行礼:
“多谢先生!”
她现在只觉得寒意一阵阵地往骨头缝里钻,若再在外面吹风,怕是真的要一病不起。
陆清寒余光瞥见苏临不自觉搓动的手指,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转头看向闵阑,语气淡淡:
“去,把你备用的披风给太子。”
闵阑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他习武之人,向来不喜披风束缚,何时有过备用的?
不过他反应也快,立刻躬身应是,转身下了马车,往后面随行的车驾走去,准备取自家主子常用的那件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