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一天天的,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经事儿?”
“切,一本正经干啥有意思?哪有小爷我过得快活!”青霜脖子一梗,理直气壮。
说完,他一甩袖子,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扬长而去。
……
与此同时,太子别院。
“阿嚏!阿嚏!”
苏临毫无预兆地连打了两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谁又在背后念叨我呢?”
“殿下,景管事太过分了!”
雪春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小脸涨得通红。
“怎么了?”苏临放下手中的书卷,淡淡地问。
“您要出行的马车,他竟然说没了!还说什么……只剩下给下人们采买用的破车!”雪春越说越气,声音都带了哭腔,“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苏临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奴婢去找他理论,他还说什么……要不是看在您是太子的份上,连那破车都不给!说什么别院里的好马车,都得紧着陆统领和慕将军用……”
雪春气得直跺脚。
“他还说……”
“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让您识相点,别没事找事,不然……不然……”雪春咬着嘴唇,不敢再说下去。
“不然怎么样?”苏临追问。
“不然……就让您好看!”雪春豁出去了,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苏临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殿下,您就不生气吗?”雪春急得眼圈都红了,“他这分明就是欺负到您头上来了!”
“生气?”苏临笑了,笑容里却带着几分冷意,“我为什么要生气?”
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语气平静:
“雪春,你记住,这世上,只有弱者才会任人欺凌。想要不被人欺负,就得自己变强。”
雪春看着她的背影,愣住了。
她总觉得,自家殿下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去把那身男装换上。”
苏临突然转过身,吩咐道。
雪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啊?哦,好……”
“殿下,您这是……”
“给你个机会,证明你的忠心。”
苏临看着她,眼神锐利。
雪春心里一凛,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么多年,她老是替原主保守着女生身份的秘密,这份忠心,是她最大的筹码。
“奴婢定不负殿下所望!”
她跪下,郑重地磕了个头。
“起来吧。”苏临淡淡道,“走,咱们出去会会那个景管事。”
雪春连忙起身,跟在苏临身后。
出了门,苏临一身月白长袍,衬得她身姿挺拔。
她目不斜视,径直朝景管事走去。
景管事正站在院子里,双手叉腰,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见到苏临过来,他不仅没有行礼,反而故意挺了挺胸膛,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呦,这不是太子殿下嘛,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他阴阳怪气地问道,语气里满是轻蔑。
苏临停下脚步,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景管事。”
她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奴才在。”景管事嘴上应着,态度却十分敷衍。
“孤的马车呢?”苏临问。
“马车?”景管事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哎呦,瞧我这记性,今儿个可真不巧,马车都派出去了,您看这……”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是吗?”苏临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可不是嘛,”景管事继续道,“陆统领和慕将军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他们的事儿,奴才们哪敢耽搁?这马车嘛,自然得紧着他们先用。”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苏临的反应。
他以为,这废物太子一定会像以前一样,敢怒不敢言。
然而,他错了。
苏临突然笑了。
那笑容,让景管事心里咯噔一下。
“景管事,你可知,这别院里,谁才是主子?”苏临缓缓开口。
景管事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这……当然是陛下了。”他下意识地回答。
“错。”苏临摇了摇头,“陛下是这天下的主子,而在这别院里,孤才是主子。”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你身为别院管事,却处处刁难于孤,是何居心?”
景管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殿……殿下,奴才……”
“你什么?”苏临步步紧逼,“你是觉得,孤这个太子,可有可无,所以才敢如此放肆?”
“奴才不敢!”景管事连忙否认。
“不敢?”苏临冷笑,“我看你敢得很!”
她突然抬手,指向景管事身后的一辆马车:
“那是何物?”
景管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脸色顿时变了。
那辆马车,虽然算不上豪华,但也绝对不是什么下人用的破车。
“这……这是……”
“这是孤的马车。”苏临替他回答,“你却说没了,还拿一辆破车来糊弄孤,景管事,你好大的胆子!”
景管事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殿下饶命!奴才该死!奴才一时糊涂……”
他一边求饶,一边拼命地磕头。
苏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
“你糊涂的,可不止这一件事。”
她语气一转,声音更冷了几分:
“这些年,你在别院里作威作福,欺上瞒下,真当孤什么都不知道?”
景管事吓得魂飞魄散。
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太子,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废物了。
“殿下……奴才……奴才……”
他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临没再理他,而是转身对雪春说:
“把这狗奴才给孤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是!”
雪春应了一声,立刻上前,一把揪住景管事的衣领,将他拖了下去。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景管事杀猪般的惨叫声,在院子里回荡。
别院里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全都吓得噤若寒蝉。
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位太子殿下,是真的变了。
苏临没再理会景管事的哀嚎,带着雪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院。
她并没有坐景管事准备的马车,而是带着雪春七拐八绕,进了一条偏僻的小胡同,上了一辆早就雇好的马车。“今日可真是解气!”
马车帘子刚一放下,雪春就忍不住跺了跺脚,语气里满是兴奋。
“殿下,您是没瞧见景管事那张脸,都快绿成菜叶子了!”
苏临眼尾微微上扬,唇边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
“反复试探底线,无非是欺咱们软弱。往后,不必忍着。”
雪春听了,眸光闪亮,像夜空中的星子。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只觉得胸中一股暖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