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这孩子,也是个要强的。
从小就跟个男孩子似的,习武练功,样样不落人后。
她才十五就敢冲锋陷阵,杀敌寇,这份气魄,几个男儿能有?
“唉,月儿,你要是个男儿,该有多好……”明昭帝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英姿飒爽的女儿,眼神复杂。
他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也罢。这样吧,今年的秋猎,你若能拔得头筹,朕就放了苏阳,如何?”
“多谢父皇!”苏月眼神一亮,连忙跪地谢恩。
她心中暗自冷笑。
她最讨厌的,就是父皇这句“你要是个男儿”。
他那些儿子,有哪个比她强?
凭什么,只因为她是女子,就不能坐上那个位子?
出了御书房,苏月直接去了关押苏阳的地方。
“长姐!”
苏阳一见到苏月,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下子扑了上来,鼻涕一把泪一把。
“没出息的东西!”苏月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长姐,我、我冤枉啊!这事儿,分明是苏临那王八蛋算计我!”苏阳还在那儿喊冤。
“行了!”苏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知道是翁贵妃指使你,想借你的手,除掉太子。”
她顿了顿,眼神如刀子般刮过苏阳:“蠢货!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你也不想想,苏临那个草包,平时连个屁都不敢放,怎么 就敢算计你了?”
苏阳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长姐的意思是……他背后有人撑腰?”
苏月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苏临算个什么?本宫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你给我老实点,等秋猎结束,本宫自会救你出来。这段时间,你给我安分点,别再惹出什么幺蛾子!”
“是是是,长姐说的是,弟弟一定听话。”苏阳连连点头,像个哈巴狗似的。
他心里却在盘算着:
好你个苏临,等我出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有长姐在,谁也别想动我!
苏月看着苏阳这副德行,心里一阵恶心。
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要不是为了皇位,她才懒得搭理他。
苏临那小子,根本不值一提。
真正让她忌惮的,是苏临背后那个出谋划策的人。
她这几日派人打听,隐约听说,那个废物太子,似乎是得了陆清寒的指点……
离开宗人府,苏月换上一身利落的男装,骑马直奔公主府。
刚进府门,她便将头上的发冠随手一扔,大步流星地往寝殿走去。
寝殿里,热气氤氲,浴桶里早已备好了热水。
她褪去衣物,缓缓步入浴桶,温热的水流瞬间包裹了她紧绷的身体,让她舒服地叹了口气。
一双手,从身后轻轻搭上了她的肩膀,手指修长,带着些许凉意,开始为她揉捏。
苏月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吩咐:“力道再轻些,别弄疼了本宫。”
那双手的主人,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即放轻了力道。
苏月闭上眼睛,放松身体,任由那双手在她身上游走。
不知过了多久,她裹上一条薄纱,从浴桶中起身,慵懒地靠在贵妃榻上,朝着那人抬了抬下巴。
“跪下。”
身穿夜行衣的男人,没有丝毫犹豫,单膝跪地,握住她纤细的脚踝,轻轻揉捏起来。
他俯下身,在她白皙的脚背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苏月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男人沿着她的小腿,一路向上,最终停留在她腿根处。
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迷离,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几分魅惑:“苍烟,帮本宫查一个人。”
男人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出声,只是用眼神询问。
“陆清寒。”苏月红唇轻启,吐出这个名字。
苍烟听到这个名字,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
“探探他的底细,不用伤他。”苏月补充道。
“属下遵命。”苍烟低声应道,继续为她揉捏着小腿。
苏月伸出手指,轻轻勾起苍烟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与她对视。
“怎么,还舍不得走?莫非,你还想留下来,陪本宫过夜?”
苍烟的眼神闪了闪,最终还是垂下了眼帘,不敢看她。
苏月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带着几分嘲弄,几分得意:“下去吧。”
她看着苍烟起身,几个起落间,消失在夜色中。
脑海中,却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模样。
那个温婉的女子,为了父皇,可以付出一切。
可结果呢?
还不是一样被冷落,被遗忘?
从母妃去世的那一刻起,她果断一拍桌子,绝不做第二个母妃!
男人,只能匍匐在她的脚下!
她眼神一黯,想到了那个“废物”太子。
就因为他是嫡子,所以,再怎么无能,也能当太子?
这不公平!
她看着苍烟消失的方向,目光变得冷冽而坚定。
男人,就该像苍烟一样,被她掌控,被她征服!
……
御林别院,一处僻静的院落内。
陆清寒正靠在软榻上小憩,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
闵阑走了进来,躬身禀报:“主子,线索中断了。”
“嗯。”陆清寒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闵阑知道,自家主子绝不会就此罢休。
他顿了顿,又道:“属下会继续追查。”
陆清寒睁开眼睛,看向闵阑,问道:“赤焰呢?可有消息了?”
“回主子,赤焰明日一早便能抵达京城。”
陆清寒微微颔首,示意闵阑退下。
闵阑刚要转身,突然——
“嗖——”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带着凌厉的杀气,直奔陆清寒的面门!夜色如墨,御林别院一处院落,灯火摇曳。
“嗖——”
羽箭破空,带着尖锐的啸声,直取陆清寒眉心。
闵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并指如钩,稳稳夹住箭矢,反手置于桌案。
“咔哒。”
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陆清寒端坐不动,眼底却似有寒霜凝结,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追。”
闵阑领命,推门而出,身形一晃,便如猎豹般蹿了出去,几个起落,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几乎是同时,院内影影绰绰,不知何时潜入了许多黑衣人,各个手持利刃,与陆清寒的暗卫无声地缠斗在一起。
刀剑相交,闷响声声。
陆清寒却似未觉,仍旧气定神闲地品着茶,仿佛这满院的刀光剑影,不过是场无声的哑剧。
突然,院内又涌入一批黑衣人,攻势更猛。屋内烛火“呼”地一声,尽数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暗处,苍烟屏息凝神,只能从激烈的兵刃撞击声中,判断战况。
然而,不过十几息,厮杀声骤停,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苍烟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毒蛇般缠绕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