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他紧紧攥着手里的药,心里百感交集。

他掉头就往自己房间跑,抓起对讲机,迫不及待地想跟云清歌说话。

然而,此时的云清歌,正沉浸在秘境的农场世界里,根本听不到对讲机的呼叫。

玄月早就断了奶,云清歌现在每天都用秘境出产的新鲜肉块,绞成泥喂给它。

玄月的饭量惊人,为了保证营养,云清歌还在肉泥里混入少量秘境泉水。

玄月也长大了许多,刚来的时候,它还像个刚断奶的小奶猫,弱不禁风。

现在,它的体型已经赶上中型犬了,站起来的时候,威风凛凛,颇有几分气势。

云清歌在秘境里忙得热火朝天,又是浇水施肥,又是捡拾禽蛋。

玄月就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像个小跟屁虫。

它时不时会“嗷呜”叫唤两声,像是在跟云清歌撒娇,又像是在催促她快点干活。

要是饿了,它就直接扑到地上,叼起一个还没来得及捡起来的蛋,“咔嚓”咬碎,吃得津津有味。

云清歌在秘境里一忙就是好几天。

玄月除了吃和睡,就是跟在她屁股后面转悠。

等到云清歌终于想起外面的世界,从秘境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一头栽倒在床上,昏天黑地地睡了过去。

外面的雨还在下,而且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云清歌在温暖舒适的房间里睡得很沉。

但小区里的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大雨下到第七天,一楼彻底沦陷,积水已经淹到了天花板。

一楼的住户们只能绝望地带着家当,逃往二楼。

大雨下到第十天,二楼也完了,积水没过了所有人的头顶。

一楼和二楼的人挤在一起,拼命往上爬,寻找着最后的避难所。

很多楼层都挤满了人,乱成一锅粥。

二号楼的情况稍微好点,之前那场“大战”死了不少人,空出来很多房间。

从一楼二楼逃上来的人,很快就找到了空房间,砸开门锁,强行住了进去。

大概是因为大雨,原本在小区里游荡的丧尸也被冲走了,没了踪影。

没了丧尸的威胁,人们也变得胆大包天,砸门抢房的事情屡见不鲜。

甚至,有些楼里已经出现了公开的抢劫和斗殴,场面一片混乱。

但二号楼里,再也没人敢去打33楼的主意了。

跟云清歌的狠辣比起来,其他人的那些小打小闹,简直就是过家家。

人家云清歌是真的敢拿刀砍人的,而且下手又快又准,毫不留情。被她盯上的人,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大雨下到第十五天,水位已经涨到了四楼。

四楼的住户们也开始绝望地逃难,搬到了更高的楼层。

五楼的人们已经开始打包行李,随时准备转移。

就连六楼和七楼的人,也开始坐立不安,心慌意乱。

水位还在不停地上涨,谁也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更不知道他们还能逃到哪里去。

恐惧和绝望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

人们不敢再出去找吃的,只能困在房间里,一天天熬着。

吕烨这几天也吓得不敢出门,整天躲在房间里。

他对门的阳老太太,已经不知道敲了多少次他的门,每次上门都是为了吃的东西。

第一次,吕烨还发了善心,给了她一把挂面。

结果没几天,老太太吃完了,又来敲门,而且一次比一次凶。

吕烨这才看清,这老太太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贪心不足。

他气得再也不开门。

阳老太太要不到吃的,就开始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

吕烨被她吵得头疼欲裂,恨不得把耳朵堵起来。

他戴上耳机,用手机里最后一点电量听歌,努力让自己不去听那些污言秽语。

阳老太太在门口骂了好几天,见吕烨铁了心不开门,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死死盯着吕烨紧闭的房门,心里盘算着更狠毒的招数。

既然好说歹说都不管用,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就不信,这破门还能挡得住她!

老太太发了狠,开始一下又一下的砸门。“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一声声都像重锤砸在吕烨的心脏上。

他死死捂住耳朵,头戴式耳机里嘶吼的重金属音乐开到最大,却依然压不住那令人心烦意乱的噪音。

吕烨不用看都知道,准是32楼的阳老太太又发疯了,每天准时准点来砸他家的门。

自从这该死的大雨没日没夜地下起来,水位跟发了疯似的疯涨,这老太婆就彻底变了个人,像条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第一次吕烨还心存一丝善念,看她可怜,给了她一把挂面。

结果这老太婆转头就把面吃了个精光,第二天又腆着脸来要。

而且一次比一次凶,那张布满皱纹、刻薄至极的老脸,吕烨光是看着就觉得反胃。

他不开门,阳老太太就在外面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什么绝户、断子绝孙、死绝了,怎么难听怎么来,简直不堪入耳。

吕烨被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青筋暴起,真恨不得拿一卷强力胶带,把那张臭嘴给死死封上。

今天更过分,这老太婆居然找来一把锤子,这是要破门而入吗?

“咣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吕烨家的合金门剧烈地晃了晃,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不过还好,门倒是没啥事,反倒是阳老太太自己,被反作用力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呸,什么玩意儿,还想砸老子的门?做梦!”

吕烨心里冷笑,就凭你这老胳膊老腿,每天饿得前胸贴后背,哪来的力气?真是不自量力。

果然,阳老太太在地上挣扎了半天,骂骂咧咧地走了。

估计是回去琢磨别的更恶毒的损招去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

连续二十天的大雨,浑浊的洪水已经淹到了六楼。

七楼以上的住户们彻底陷入了恐慌,人心惶惶,如热锅上的蚂蚁。

谁也不知道这场大雨究竟要下到什么时候,仿佛永无止境。

出不去,回不去,吃喝拉撒全都在狭窄的楼道里解决。

那味道,简直能把人熏死,比垃圾场还难闻百倍。

高层住户们开始四处寻找出路,胆子大的直接破门而入,强行闯进那些家里人口少的人家。

一时间,原本还算平静的楼里乱成了一锅粥,彻底失去了秩序。

韩雨柔自从虎哥死后,好不容易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可她家的门,早在混乱刚开始时就被人暴力破坏,留下一个大洞,寒风裹挟着湿气直往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