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缓慢走来的你
“你想出去走走吗？”
“不了！”他轻轻摇头。
“风太大了，我怕我一出去，回来就更走不动了！”
她笑了一下。
“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追风跑的吗？你跟我说过，你小时候最怕风停！”
“那时候傻！”他语气温和。
“以为风是为了我吹的！”
“现在呢？”
“现在知道了，风只是路过！”
她没有立刻接话，半晌后才低声说。
“那我陪你吹吹风。
哪怕风不是为我们停！”
他侧头看向她，虽然眼神已经模糊，但那一刻他好像又看见了她年轻时在美术楼外走廊上写画评的样子—安静、执拗，带着某种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坚持。
“你陪着我，我真的挺好的！”他忽然说。
“你让我这一个月，像是过了好几年一样！”
“你说得好像我马上就要走！”她语气不轻不重。
“你不会的！”他忽然坚定起来。
“你不是那种走得掉的人！”
她没应声，只是从包里拿出一小张折好的纸。
“你还记得你上次送给我的那张速写纸吗？我也回你一张！”
他颤着手去接，慢慢展开。
纸上是一只猫，蜷在窗台下，旁边放着一只开着盖的画盒，猫没有表情，眼神却温柔，像是守着什么不肯离去的光。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猫！”她低声说。
“你眼睛看不清了，我就替你画下来！”
他握着那张纸，指尖微微颤抖。
“盛听！”他终于说。
“我活到现在，有两件事是没做过的！”
“你说！”
“第一件，我没有对你说过‘我喜欢你’！”
“你不用说！”她轻声。
“你这些年做的事情，比任何一句话都像！”
“第二件！”他停顿了下，像是用尽力气。
“我从没主动抱过你！”
她愣了愣。
“你知道为什么吗？”他勾了勾嘴角，语气像是在自嘲。
“我怕你以为我是趁虚而入！”
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轻轻蹲下。
“那你现在想抱吗？”她问。
他眼眶微红，喉结滚了一下。
“想！”
她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手指扣着他的掌心。
那一刻，他们都没有说话，整座房间里只剩下风穿过窗帘时发出的轻响。
她靠着他，就像一棵树靠在另一棵更疲倦的树上，不为了取暖，只为了不再孤单。
陆聿白那天没有来。
但他接到了陈桉的电话。
“她今天抱了他！”
他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
“她终于愿意不设防了！”
“你后悔吗？”陈桉问。
“我悔！”他的声音很低。
“我悔我当初以为她会一直在原地！”
“你还想挽回她吗？”
“我不知道！”他看着窗外。
“我现在不敢说‘她属于我’，我只能希望……她别再为了任何人低头！”
陈桉没再说话。
陆聿白挂了电话，坐在空荡荡的会客厅里，手里握着她以前随手送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风有时候是逆着你的，但你也可以转身。
他终于懂了。
她离开他，不是因为她不爱他，而是她转身了。
她不想再逆风。
傍晚时分，徐盛听喂丁砚之吃了半碗米糊，又替他擦了擦嘴角。
他看起来比中午安静很多，甚至有些犯困。
“你要睡会儿吗？”
“我想听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