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重叠的影子
“没憋！”她系上围裙进厨房烧水：“我只是觉得我最近说的太多，画得太少！”
“那你有没有觉得你说得最多的那段时间，正是你心里最不确定的时候？”
徐盛听没回话，只是在厨房里轻轻应了一声：“你自己说这话，是不是也在提醒自己别追得太紧？”
林西笑了一下：“我早就追不动了！”
“那你现在想干嘛？”
“等他下次主动约我吃饭！”
“如果没有下次呢？”
“那我就当他没出现过！”
“你说得轻松！”
“可我也不是以前那个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该让全世界知道的林西了！”
徐盛听把煮好的桂圆茶端出来，放在她面前。
“现在的你，是只让他知道！”
“是啊！”林西靠着沙发，眼圈有点红。
“但你不是为了让他回头才这么做的！”
“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没有不爱了！”
她们都没再说话，屋里安静了许久，直到窗外的风吹动窗帘，空气里飘进一丝阳光照过树影的味道。
“你知道陆聿白现在在哪吗？”林西忽然问。
“他还在港城！”
“你知道？”
“昨天我回家，电梯口有一束刚摘的白兰花，旁边是一张没签名的纸条，写着‘下次我不留花了，我想留自己’！”
林西皱了皱眉：“他终于开始‘说话’了！”
“他一直没说错话，他只是以前说得不够早！”
“你会回吗？”
徐盛听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缓缓抬头：“他还会来！”
“你不想拒绝？”
“拒绝不是我现在要做的事情！”
“那你在等？”
“我在等我自己把那些不确定的声音，沉下去！”
林西没再追问。
她知道，徐盛听不是在等他们谁“追得更猛”，她是在等自己“再不会心软”。
这一点，她太懂了。
下午她们一起去了画材店，徐盛听挑了几支笔，付钱时看到玻璃柜台下摆着一只极细的线条笔，是她以前喜欢的那种款式，笔盖上还有些掉漆的痕迹。
她指着那只笔问老板：“这还有存货吗？”
“就这一支了，是你以前买的那批里的！”
她想了想，买下了它。
路上林西问她：“你不是说现在不画太细了吗？”
“我想画点小的东西！”
“比如？”
“比如，一只半开的门，一个没摘下的衣架，一个停在楼梯拐角的纸袋！”
“你还是在画生活里的那些人留下的痕迹！”
“我现在画的痕迹，不是因为他们，而是我终于觉得‘他们走过这儿’这件事，是值得被留下来的！”
林西点点头。
回到家时天刚黑，她打开灯的瞬间，看到桌上放着一封信。
她走过去，看到熟悉的字迹—陆聿白。
她没立刻拆开，而是先换了衣服，洗了手，泡了茶。
然后她坐在桌边，慢慢地拆开信封。
纸张很厚，墨迹不重，但写得密密麻麻。
她一行一行地看，读得慢，也读得专注。
信最后写着：
【盛听。
你一直不愿回头。
但我终于明白，所谓靠近，不是把你拉回来，而是我走过来，站在你面前，说一句：
“我没有来晚，只是你走得太早！”
—陆】
她看完，没哭。
只是把信折好，重新塞回信封，放进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