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拿捏
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的心神。
她猛地一咬牙，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决绝，厉声道：
“住口！”
“本座的决定，岂容尔等置喙！”
“厉川于我有救命之恩，天资聪颖，勤勉刻苦，尔等竟敢在此肆意污蔑，挑拨离间，是何居心？！”
“今日之事，本座心意已决！惜花之过，不容辩驳！”
她目光森然地扫过跪在地上的翠屏等人，一字一句道：
“尔等若再为惜花求情，便是与她同罪！”
“一并贬为普通弟子，发配药田，永不叙用！”
此话一出，翠屏、青竹、墨兰等人顿时面如土色，浑身一颤，再也不敢多言半句。
她们知道，师尊是真的动怒了，而且今日的师尊，似乎……格外地不近人情。
丹房内一时间落针可闻，只剩下惜花压抑的啜泣声。
最终，在两名面无表情的执事弟子的“护送”下，失魂落魄的惜花被带离了炼丹房，昔日风光无限的炼药峰大弟子，转瞬间便沦为了人人可以踩上一脚的阶下囚。
待惜花等人被带走后，闾兮兮这才转向厉川，脸上重新堆起那虚伪的温和笑容，朗声道：
“厉川，你于我有救命之恩，又天资聪颖，勤勉刻苦，实乃我炼药峰不可多得的良才。”
“本座决定，即日起，收你为本座座下首席大弟子，亦是关门弟子！”
“一月之后，本座将亲自为你举行盛大的收徒仪典，昭告宗门！”
此言一出，丹房内仅剩的几名弟子，包括翠屏、青竹、墨兰，无不骇然失色，纷纷抬头，满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闾兮兮。
“长老！您……您说的是真的？让、让一个埋尸地来的杂役做首席大弟子？”
“这……这如何使得？峰内规矩何在？”
翠屏失声叫道，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个荒唐的决定。
青竹也颤声道：
“长老，厉川他……他入门不过月余，何德何能担此重任？此事……此事还望长老三思啊！”
闾兮兮脸色一沉，冷哼道：
“本座的决定，何时轮到你们置喙？厉川于我有救命之恩，天资聪颖，勤勉刻苦，担当首席大弟子有何不可？”
“尔等若再多言，休怪本座无情！”
她语气严厉，不容置疑。
翠屏等人见状，心中再惊，也只得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闾兮兮随即又道：
“此事就这么定了。十日后，本座会亲自修书，邀请各峰长老前来观礼。”
她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厉川则适时地上前一步，对闾兮兮躬身行礼，朗声道：
“弟子厉川，多谢师尊厚爱！”
“弟子定不负师尊期望，日后必将为炼药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听在翠屏等人耳中，却是无比的刺耳与虚伪。
接着，厉川话锋一转，又对闾兮兮道：
“启禀师尊，弟子还有一事。周健师弟为人忠厚纯良，先前在药田劳作，颇受阴煞之气侵扰，弟子看着于心不忍。”
“如今炼丹房事务繁忙，不若将周师弟调来此处，也好为师尊分忧，不知师尊意下如何？”
闾兮兮心中暗骂厉川得寸进尺，但面上却不得不挤出笑容，颔首道：
“嗯，你所言有理。周健此子倒也还算机灵，便依你所言，将他调入炼丹房，负责药材处理吧。”
一直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的周健闻言，顿时喜出望外，激动得浑身发抖，连忙磕头谢恩：
“多谢长老！多谢厉川师兄提携！弟子……弟子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厚望！”
他心中对厉川的感激与敬畏，此刻已然达到了顶峰。
他知道，自己今日算是彻底抱上了厉川这条大腿，日后在炼药峰，只要有厉川在，他便能高枕无忧了！
闾兮兮见状，心中冷笑，却也懒得再与这些小角色计较，挥了挥手道：
“好了，都退下吧。本座有些乏了，要与厉川单独交代几句。”
翠屏等人如蒙大赦，连忙躬身告退，逃也似的离开了这气氛诡异的炼丹房。
周健也激动地跟着众人退了出去。
待众人走后，厉川反手将丹房的门重新关上，并随手布下了一道简单的隔音禁制。
他一转身，便看到闾兮兮那张原本还带着几分威严的俏脸，此刻已然变得惨白如纸。
接着，娇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空洞的眼神中充满了对鲜血的极致渴望。
“血……我需要血……”
她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沉嘶吼，摇摇晃晃地便要向厉川扑来。
厉川冷哼一声，也不废话，直接拔出腰间的匕首，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轻轻一划。
殷红的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散发出诱人的甜香。
“嗯！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厉川语气冰冷，将流血的手腕伸到闾兮兮面前。
闾兮兮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猛地扑了过来，张开嘴，露出一对尖锐的獠牙，狠狠咬住了厉川的手腕，贪婪地吸=吮起来。
厉川任由她吸食着自己的血液，同时心念微动，暗中催动天罡控尸法，进一步巩固着对闾兮兮的控制。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自己血液的融入，闾兮兮那原本还有些抗拒的魂魄，正在一点点地被彻底同化，对他的命令也愈发地顺从。
“说吧，炼药峰的地下库房，究竟在何处？”
厉川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他早就听说，炼药峰乃至整个尸傀宗，最稀有、最顶尖的丹药，都储藏在这地下库房之中。
闾兮兮一边贪婪地吸食着鲜血，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在……在静室蒲团之下……有……有三重禁制……”
闾兮兮把知道的全部托盘而出！
如今的她，完全丧失了理智。
“很好。”厉川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炼药峰的防御大阵节点呢？”这才是他最关心的核心机密。
“主……主阵眼……在地火中枢……”
闾兮兮此刻神智已然有些模糊，几乎是本能地回答着厉川的问题。
得到想要的答案，厉川这才缓缓抽回了手。
闾兮兮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眼神中的猩红光芒也渐渐消退，恢复了一丝清明，但看向厉川的目光中，却充满了更深的恐惧与顺从。
“明日辰时，召集全峰弟子，正式宣布收我为首席大弟子，以及惜花降罪之事，不得有误。”
厉川冷冷地命令道。
“是……主人……”
闾兮兮低下头，声音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