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双面
辰时，炼药峰炼丹房外的广场上，数百名弟子齐聚于此，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这长老怎么今日忽然就召唤我等在此聚集？”
“想必是有要紧事务，毕竟咱们长老要比其他峰的长老清冷，不愿意多事，如此急着召集我等，必然是有大事发生！”
“我估摸着，又是要和那些名门正派开战了……”
“估摸着有可能，上次闾师尊召集炼药峰众弟子，就是因为其他门派来犯！”
对于闾兮兮今日突然召集所有弟子，众人皆是满腹疑窦，不知这位深居简出的长老究竟有何要事宣布。
毕竟，昨日发生在长老居所的变故，只有少数亲传弟子知晓。
惜花也赫然在列。她面色憔悴，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希冀与怨毒。
她坚信，只要周健肯当众为她作证，揭露厉川的“卑劣行径”，师尊定会回心转意，还她一个公道。
不多时，闾兮兮在厉川的“陪同”下，缓步走上高台。
她神色依旧清冷，目光扫过下方众弟子，缓缓开口：
“今日召集尔等，乃是为宣布一事。”
广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闾兮兮身上。
“本座座下大弟子惜花，心术不正，诬陷同门，品行败坏，不堪为本座弟子。即日起，贬为药田普通弟子，日夜劳作，思过悔改！”
闾兮兮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宛如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响。
“什么？！”
“惜花师姐被贬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弟子哗然，皆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惜花更是如遭雷击，俏脸瞬间血色褪尽，她不顾一切地冲出人群，指着周健厉声尖叫：
“师尊！弟子冤枉！是厉川！是厉川指使周健诬陷弟子的！”
“周健，你快告诉师尊，你昨日是如何与我说的！”
闾兮兮面无表情，目光转向周健：
“周健，你且当众再说一遍，昨日之事，究竟如何。”
周健深吸一口气，在众人瞩目之下，缓步走出。
他先是朝闾兮兮和厉川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朗声道：
“启禀闾长老，厉师兄。弟子昨日所言，句句属实！”
“惜花师姐确实无故寻衅，诬陷于我，险些令弟子蒙受不白之冤！”
“至于厉师兄，更是从未指使过弟子半分！”
此言一出，惜花如坠冰窟，浑身冰凉。
她踉跄后退几步，指着周健，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万万没想到，周健竟会当众再次背叛她！
更没有想到，这个周健还是个双面派！
周健仿佛没有看到惜花那怨毒的目光，继续大声道：
“非但如此，弟子……弟子还知晓惜花师姐一桩天大的秘密！”
他故意顿了顿，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一字一句地说道：
“前几日，炼气峰一个普通弟子失踪，而此人名叫孙玉，便是被惜花师姐所害！”
“孙玉？”
惜花闻言一愣，她根本不认得什么孙玉。
但眼见周健言之凿凿，而周围弟子看她的眼神也充满了怀疑与鄙夷。
她只觉百口莫辩，一股无边的屈辱与愤怒涌上心头，厉喝一声：
“你胡说！我何时害过什么孙玉！我要杀了你这血口喷人的狗贼！”
“我连孙玉是谁都不认识，而且我平日里极少出山门，何时能招惹到其他峰的弟子！”
“你这是平白无故地污蔑！”
说罢，竟不顾一切地朝着周健扑了过去。
“放肆！”
几名离得近的执事弟子眼疾手快，立刻上前将情绪失控的惜花制住。
厉川此时也“适时”地站了出来，脸上带着悲悯与痛心之色，摇头叹道：
“惜花师姐，你这又是何苦？诬陷周健师弟不成，如今又迁怒于他，甚至当众行凶，足见你心性已然扭曲败坏！”
“我尸傀宗虽为魔道，却也讲究个心性纯良，师姐如此行径，实在有辱、师门！”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周围弟子听了，更是对惜花指指点点，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惜花被两名弟子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她披头散发，状若疯魔。
口中只是反复嘶喊着“冤枉”，声音凄厉，却无人再信。
“师尊，难不成，你就这般眼睁睁看着弟子被诬陷？”
“我可是在您身边侍奉了十几年啊，师尊！”
“而且我从来不认识什么孙玉，这一切，这一切都是那厉川在背后布局的！”
“这一切都是厉川在陷害我，我对师尊对宗门可是清清白白，忠心不二……”
“诸位师兄师妹，诸位同门，我平日里的为人你们是最清楚的，你们为我说几句话啊！”
“我平日里可待你们不薄，你们难道就愿意眼睁睁看着我被诬陷？”
一时间，惜花陷入了自证的绝境，百口莫辩。
而原先在闾兮兮身边的其他几个亲传弟子，如翠屏等人，此刻也纷纷低下头。
刻意与惜花拉开了距离，生怕被牵连。
“惜花师姐，师尊在上，自有人明察，现在你有没有干这些事情，一切都是要讲证据的！”
“就是啊，师姐，这些事你要是没有做，师尊自然是会给你清白的！”
“但是这些事情你要是做了，就早些承认，或许还会有挽回的余地！”
“不错，我们现在即便帮你说话，也是无济于事！”
她们心中虽有疑惑。
但在闾兮兮那冰冷的目光和厉川那不容置喙的态度面前，谁也不敢出言为惜花辩解。
闾兮兮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对厉川的手段又多了几分忌惮。
不由得再次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面无表情，古井无波的厉川。
她深吸一口气，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惜花品行不端，罪证确凿，即刻押往戒律堂，听候发落！”
“师尊饶命啊！师尊！”
“师尊你要相信弟子啊！”
惜花发出绝望的哀嚎，却被几名弟子强行拖了下去。
待惜花被带走，广场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
闾兮兮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厉川，宣布了另一个更令人震惊的决定：
“除了惜花的事情，今日，本尊还有一件要事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