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国第一深情 作品

第205章 江总,你觉得我缺钱?

清晨第一缕微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昂贵的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江馆宁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宿醉带来的头痛欲裂,让她下意识地蹙紧了眉头。视线从模糊到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吊灯,紧接着就是身边那具温热而富有力量感的男性躯体。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昨晚那些被酒精麻痹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用理智筑起的堤坝。

是她主动的。

是她借着酒意,勾住了这个年轻人的脖子。

是她,像一个未尝过情爱滋味的毛躁少女,笨拙而又急切地献上了自己的吻。

后面的事情,在酒精和积压已久的情绪催化下,变得顺理成章,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江馆宁的呼吸瞬间停滞,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夹杂着一丝丝懊悔,从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她是谁?

她是江馆宁,是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决,凭一己之力撑起百亿商业帝国的女强人。她的人生信条里,只有理智、利益和绝对的掌控。

可昨晚,她彻底失控了。

她侧过头,目光复杂地落在身旁仍在熟睡的陈潇脸上。

晨光勾勒出他年轻而俊朗的侧脸轮廓,没有了平日里那种洞悉一切的深沉,睡着的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无害的大男孩,干净而纯粹。

就是这个大男孩,将她从深渊的边缘拉了回来,拯救了她摇摇欲坠的公司,也救了她唯一的女儿。

可也正是这个大男孩,让她这个四十岁的女人,做出了这辈子最荒唐、最出格的事情。

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和恐慌,攫住了她的心脏。她无法面对这个样子的自己,更无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错位的关系。

江馆宁悄无声息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逃也似的走进了一楼的客用洗手间。

冰冷的水扑在脸上,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镜子里,映出一张略显憔悴的脸,眼角的细纹和眼下的青黑,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些天的疲惫与昨夜的疯狂。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那双锐利的凤眸里,所有的迷茫和脆弱都已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往日那种冰冷而坚硬的理智。

她需要重新掌控局面。

回到客厅,江馆宁没有再看沙发上的陈潇一眼。她迅速地穿好衣服,将凌乱的长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盘成一个发髻。当最后一颗纽扣扣上,那个慵懒迷离的女人便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馆宁投资董事长。

她从自己随身的手包里,拿出支票簿和一支万宝龙钢笔。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一阵清脆而冷漠的“沙沙”声。

她写下了一串数字。

一,后面跟着八个零。

一个亿。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快,也最有效的处理方式。用钱,将昨晚那场意外的情感纠葛,重新定义为一场可以被量化的交易。

这既是感谢,也是封口费,更是一种泾渭分明的切割。

她将那张薄薄的纸片放在茶几上,位置正对着陈潇,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楚河汉界。

做完这一切,她才感觉自己重新找回了呼吸的节奏,找回了对一切的掌控感。

就在这时,沙发上的陈潇眼睫动了动,也醒了过来。

他坐起身,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对面已经穿戴整齐,正襟危坐的江馆宁身上。

然后,他的视线又移到了茶几上那张格外显眼的支票上。

陈潇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甚至低低地笑了一声。

这声轻笑,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江馆宁刚刚用冰冷和理智构建起来的坚硬外壳。

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昨晚是个意外,一场由酒精引起的错误。现在天亮了,酒也醒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忘了它。”

她的语气,与其说是在告知,不如说是在下达命令。

陈潇没有说话。

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赤着上身,就这么走到茶几前,修长有力的手指捏起了那张薄薄的支票。

他拿到眼前看了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一个亿?”他挑了挑眉,然后将支票随手扔回桌上,那轻飘飘的动作,仿佛扔掉的不是一笔足以让普通人疯狂的巨款,而是一张无足轻重的废纸。

“交易?”

陈潇向前一步,俯下身,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将江馆宁困在了他和沙发之间。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到极致。

他身上那股清爽又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让江馆宁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要向后躲闪。

“江总,”陈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压迫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你觉得,我缺钱吗?”

江馆宁的瞳孔猛地一缩。

是啊,他缺钱吗?

一个能一句话,就精准预言百亿集团覆灭,让她在资本市场狂揽数十亿利润的人。

他会在乎这区区一个亿?

用钱来解决问题,是她江馆宁最习惯的手段,可今天,这最引以为傲的手段,却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看着她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的脸色,陈潇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伸出手,用食指轻轻勾起了江馆宁那线条优美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这个动作,充满了极致的挑衅和暧昧。

“还是说,”他的指腹在她光滑的肌肤上轻轻摩挲,声音压得更低,像情人间最亲密的耳语,“在江总眼里,我们昨晚的情分,就只值这个价?”

“情分?”

江馆宁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陈潇那带着灼热气息的耳语,每一个字都像烙铁,烫在她的心上,将她最后的防线烧得灰飞烟灭。

她想反驳,想推开他,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暧昧和对峙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两人紧紧包裹。

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暧昧到极致的时刻。

“唔……妈,潇哥哥,你们起这么早啊?”

一道带着浓浓睡意的、略显含糊的声音从二楼楼梯口传来。

唐欢欢揉着惺忪的睡眼,头发乱糟糟地走了下来。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显然还没完全清醒。

江馆宁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就想推开近在咫尺的陈潇。

但陈潇的动作比她更快,在她抬手之前,已经不着痕迹地退开一步,恢复了两人之间正常的社交距离。

只是他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清晰地落在了江馆宁的眼中,让她又羞又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唐欢欢迷迷糊糊地走到客厅,一眼就看到了自家老妈和陈潇。

“咦?”她眨了眨眼,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扫,小脑袋微微歪了歪。

虽然她神经大条,但此刻客厅里的气氛,明显有些古怪。

老妈的脸颊红得不太正常,眼神也有点躲闪,和平时那个威风八面的董事长判若两人。

而陈潇他脸上虽然带着笑,但那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坏坏的?

“妈,你脸怎么这么红啊?发烧了?”唐欢欢说着,就想伸手去探江馆宁的额头。

“没有!”江馆宁触电般地躲开女儿的手,“刚、刚运动完,有点热!”

她一边说,一边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其实并无半点褶皱的真丝睡袍,眼神飘忽,完全不敢去看陈潇。

陈潇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江馆宁手忙脚乱地掩饰。

唐欢欢“哦”了一声,半信半疑,但很快就被别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潇哥哥,你今天这么早起来,是不是也要去火锅店啊?顾照他们昨天说,今天要去研究新菜品呢!”

“是啊。”陈潇笑着应道。

江馆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忙不迭地转移话题:“欢欢,赶紧去洗漱,然后下来吃早餐。陈潇,你也一起吧。”

她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尴尬的局面。

早餐桌上,气氛依旧有些微妙。

胡静已经起来了,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她目光在女儿和陈潇之间转了几个来回,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带着几分了然,却什么也没说。

江馆宁努力维持着镇定,时不时给唐欢欢夹菜,又或者和胡静说几句家常,但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往陈潇那边瞟,触及到他平静的目光,又会迅速移开。

唐欢欢倒是没什么感觉,一边大口吃饭,一边兴奋地跟陈潇说着学校里的趣事,完全没察觉到餐桌下的暗流涌动。

一顿饭,在江馆宁如坐针毡,陈潇气定神闲,唐欢欢叽叽喳喳,胡静不动声色的氛围中结束了。

陈潇起身告辞。

“潇哥哥,等等我!”唐欢欢立刻放下筷子,就要跟上去。

“你待在家里,今天还有事。”江馆宁立刻出声制止。她可不想再让这两人单独相处,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唐欢欢不满地撅了噘嘴,但到底不敢违逆母亲的意思。

陈潇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走到玄关,他换好鞋,正准备开门,江馆宁却跟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的,正是早上那张被陈潇扔回茶几上的支票。

“这个,你拿着。”江馆宁将支票递到陈潇面前,这一次,她的眼神不再像早上那样带着命令和切割的意味,反而有些复杂,像是在完成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仪式。

“谢谢你……不只是公司的事,还有……欢欢。”

她没有再提什么“意外”和“错误”,也没有再说“忘了它”。

陈潇看着她,目光在她略显紧张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落在那张支票上。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

他伸出手,接过了那张薄薄的纸片,指尖有意无意地触碰到了江馆宁微凉的手指。

江馆宁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陈潇将支票随意塞进了裤子口袋。

“江阿姨客气了。”他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容,仿佛早上那番唇枪舌剑的交锋从未发生过。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江馆宁站在原地,看着陈潇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久久没有动弹。

手心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让她一阵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