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马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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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想清楚这句话的含义。“那位伯爵的欲望太多,贪婪太多,想要的回报也没有止境。你在这个阴暗的地下室一直等待,是等他在一场场漫长的仪式中终于轮到你一次,然后又是下一次更漫长的等待。”

“我对等待是无所谓啦,无非就是把自己蜷缩在水池里面,漫无边际地思来想去。”她表达了她的时间观念,然后又带着探询把脸凑过来,“不过你这么说,是有什么更好的意见吗?”

“不一定非得由他来为你做这一切。”端午说,“我也可以。”

她仔细观察了他一会儿,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在沉思中平静下来。“这么说也没错——是没错!有那么多道途摆在伯爵面前,他不一定非得选我这边的,但是你不行,你被绑在这儿,哪里也不能去。所以,你只能选我这边的,是这样吗?”

虽然根本不知道道途是什么,端午还是点头表达了肯定。

她眨了眨眼,把一只纤长的手搭在他咽喉上,尖锐的指甲从他脸上划过。端午觉得自己闻到了血腥味。

“虽然我可以无视你的意见吃掉你,完成伟大的牺牲。但是,道途的事情需要你自己亲口答应。”她说。

端午发现自己可能答应了很麻烦的事情。道途究竟是个什么?邪教徒追随疯狂邪神的道路吗?

“我......”

“那告诉我,你做好受折磨的准备了吗?真的想要变成神祇的影子吗?”她用童稚的话音提问,正因为这女孩的声音欢欣愉快,才显得事情更加残酷又怪诞。

“我不知道你所谓的折磨是怎么回事,”端午喉咙刺痛,“但一定比接受牺牲要好。”

“你的名字会被剥夺,然后你就再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她睁大眼睛,从上方俯视他,“我会用你能理解的方式把经文念给你听,但你真的做好接受这件事的准备了吗?”

“是的......”

端午答应她说。虽然舌头僵硬,声音暗哑,说出来这话像是在被迫做心理挣扎,放弃了了不得的东西,但老实说,端午对姓名这种由他者赋予的抽象符号完全无所谓。他用网名自称的频率比用姓名自称高多了。

再不做什么改变,他就要当场昏厥过去,再也没法提出任何意见了。

“我会切开你的身体,释放你的鲜血,让它经受洗礼后再送回你的身体。”她放轻声音,好像幽灵在耳边低语,“强烈的剧痛和快感会笼罩你的灵魂和躯壳。你会渴望撕裂伤口,渴望伤害他人,渴望用折磨来收获快感。你献上的越多,你得到的就越多。你的感官和血肉身躯可以无视物质世界的约束无止境地上升,直至你的鲜血终于流尽,精神彻底消亡......”

有那么一段时间,端午没法呼吸。如果他猜得没错,这所谓的道途,就是一种用极端的精神体验在现实中换取能力的恐怖仪式,期间免不了要伴随着发疯和精神迷狂,最终也会通向无法避免的自我了结。

为什么事情就不可以更简单更无害?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任何事都要笼罩着一层怪诞邪异的面纱?为什么......也许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有接受和不接受。

“你来吧,”他说,“总得做点什么。”

她低下脸,缓缓往前倾身。她的嘴角和额头都现出了裂缝,仿佛摔碎的白瓷面具,那些纤长的肢体先朝后弯曲,然后越伸越长,从各个方向往他笼罩过来。它们扣紧了他的后脑,把他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端午发现,这次她裂开的不止是她的脸,从她下颌到腹腔现出了一条裂缝,往两侧逐渐分开,朝他咬下,正像是一张布满獠牙的巨口。

这么看来,暗室里那四尊三人多高的雕像就是模仿她的种族铸就的。

第三章 战争特别税

......

当年先祖设计城堡会客厅的时候,目的就是要让阳光照进来,所以,这大厅永远都亮得刺眼。不管伯爵有多不想见光,晨曦还是会穿过彩窗,洒进拱顶下的大厅,为大理石柱和柱间悬挂的织毯镀上一层斑驳的色块。

虽然城堡比上诺依恩每条街道、每座宅邸都更温暖舒适,但塞恩未感舒适。他站在窗边,盯着下方一片肃杀之意的庭院,感到烦躁、焦虑、厌恶,就跟他每次见国王派来的税收官差不多。

“城堡地下的人祭筹备得怎样了?”塞恩问他请来当顾问的女巫柯瑞妮,“人祭之后,再下一个阶段需要的祭祀品都准备的怎样了?”

“你的财政问题还是没解决,伯爵大人。”柯瑞妮回答,她的语调总是慢条斯理,“在你图谋继承权的兄弟消失之前,你还是别想着卖掉会客厅的祖传织毯,准备下一个阶段的祭祀品了。不过,城堡地下的人祭会很顺利,我能确定。”

塞恩更加烦躁了:“经书上要求的祭祀品太过分了,不把祖产卖掉一部分,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