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个奇怪的标语
抱胸而立的高异,本来下意识地想掏出笔记本记录,却突然想起自己只是个替身,笔记本还在幻梦空间内放着呢。
而那个【幻梦行者】标签带来的能力,显然只有本体能用。
没办法,也许实力再增强一些,或者更熟悉这个造出替身的能力后,会有一些改观吧。
但眼下,替身高异只好在用不太了标签和特征能力的状况下,继续冒险。
当然,也没有笔记本用了。
好消息是,类似【神秘学家】这种能力,虽然主动效果使用不了,但提升精神力和给予神秘学知识的效果还是存在的。
坏消息是,杨钻提供的这段奇怪标语,似乎不在神秘学范畴之内,而更偏向于民俗学
“和那个送信女孩唱的歌差不多,也是前半段还算正常,后半段变得奇怪啊”
推了推眼镜,计多道总结式地说道。
高异微微歪头,看向身侧的文小红,却头一次在这位少女的脸上,看见了迷茫的神情。
难道在之前的循环中没有这件事?
这就是说,玩家们的行动发生了改变
也许是这第六次循环里的不同分队,促使杨钻和徐呆子二人探索到了新的区域。
又或许是,随着循环的变多,这个【血月飨宴】副本也在发生变化?
真是恐怖的猜测
但无论如何,有更多信息也不会是坏事。
高异,起码替身高异的目标,正是通过探索小镇,找到通关副本的方法。
思考间,他也加入了分析:
“‘红月当头不见光’,应该就和我们刚刚的发现挂钩了,那些树木被阳光照射的时候会陷入不活跃状态,可一旦没了光,情况可能就会变糟了”
“那个送信女孩唱的童谣里,也有‘梦中囚’这样的话语,和‘睡到大天亮’应该也有关但还是不知道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计多道点了点头,顺着高异的话语接着分析道。
当然,眼下的信息还不足以做出最终判断。
现在能做的,只有积攒更多的线索,并等待那个可以进行推理的时间点。
也就在磨坊内两个男人,正在那低头思索之时,菲菲却又对着对讲机开口了:
“这些话,是不是用笔写在白纸上的?”
“没错,似乎是毛笔吧——抱歉我忘了提了。”杨钻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而那位菲菲,则叫住了还在互相交流分析的高异和计多道:
“行了你两个,别再念那些词了。”待磨坊内以及对讲机那头的人,都闭上了嘴后,她才再次开口,“我认识这些标语,或者说我见过类似的东西。”
在众人注视下,菲菲略微收起了她那有些端着的华丽腔调,开始了她的讲述:
“你们听说过‘收惊’吗?”
故事,从这个收获一众摇头的问题开始讲起。
菲菲的老家,是南方一个早已在城市化浪潮下消逝了的、不知名的村庄。
几十口人家的村子虽然小,但也算是五脏俱全,村长、铁匠、医生一个不少。
同样存在的奇人,还有一位会“收惊”的老头子。
所谓的“收惊”,简单来说就是抚慰孩子因受惊而产生的哭闹,还能顺带治疗发烧感冒之类的小病。
菲菲就着这个话题,开始了讲述:
“我的那个弟弟,就是个需要‘收惊’的孩子。”
“刚出生时还好,没这么闹腾,但从四五岁开始,真是日日哭夜夜哭,似乎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虽然家里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只归他,我和两个妹妹只能吃和用他剩下的
“如果是我有这种状况,估计只会挨一顿打吧,但我弟弟可是个‘光宗耀祖’的存在,自然要得到最好的照顾。”
说到这,菲菲不由地自嘲一笑,露出了此前从未露出过的复杂神情:
“某天晚上弟弟又大哭一场,还顺带发了场高烧后,我爹便提着一只鸡两壶酒,去拜访了那位会‘收惊’的老头。”
“第二天一早,那老头就来到了我家,在客厅说是要开坛做法——当然,我和妹妹这种‘污秽的女性’,自然是不被允许围观的。”
说到“污秽”时,她用双手做了个“打引号”的手势,略微停顿,随即接着讲述:
“结论是,我弟弟他被什么东西缠上了,需要解决,那老头在家中画了几个莫名其妙的法咒
“当晚我弟弟睡觉时,突然用方言在那喊了三声‘爷爷好’,据说是在梦中跟那老头打招呼第二天一早,他居然就退烧了。”
故事讲到这,显然是需要一个负责捧哏和搭腔的人,舒缓下节奏。
高异,便自然而然地充当了这个角色:
“总不能是那老头真的有魔力吧。”
“那当然不是,否则他怎么会在我们那种小地方待着。”菲菲笑了笑,“没过几天我就发现,我弟趁爹娘不在的时候,偷偷跑到那老头家里去,回来时满嘴的糖果味”
得,合着“收惊”的办法是收买受惊的小孩
“那个,无意冒犯。”计多道又推了推镜框,在一旁开口,“所以这故事和我们眼下的状况有什么关系?”
“我这不还没讲完吗,不要那么心急嘛~”
菲菲的语调则又回到了那种有些做作的状态,似乎调整了过来,朝计多道抛了个媚眼:
“那老头走前,还顺走了我家又一只鸡,然后写下了十几张纸张,让我爹贴在村子各处,说是能给弟弟祈福。
“而上面的内容,就是类似的话语。”
说着,菲菲又凑到了计多道身边,敲了敲被对方记在纸上的标语。
“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
“路过的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也就是说,这种标语,实际上是一种“收惊”的手段?
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