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melody so tender, it melts my sorrow
oh, let the words flow like a gentle stream
taking my worries away, in your sweet refrain
青年的嗓音纤细,莹润,吐字慵懒,他拥有成熟的演唱技巧,而因为升过调子,他没有唱的太响亮,自由的哼吟夹杂着气息的变换,像是晨雾飘过教堂,又空灵好似轻纱曼舞。
沈顷哲一时失神,惟有指尖抵紧了耳机,他感觉有一双柔软的手抚慰了他的耳膜,松弛了他的灵魂,歌者仿佛是知道他此刻深陷在情绪的泥淖里,要用这样治愈的情感诠释将他拉出来,再精妙的技巧在这份情感面前都不值一提。
沈顷哲轻轻呼出一口气,六十秒的语音让盛临意的唱腔戛然而止,耳机里静了,他的心绪也静了。
这独特的嗓音和歌声,整个圈子里也难有替代,只是临时的随便唱了一唱,仿佛留下了世间一抹绝美的颜色。
幸亏当初动了手术,一切完满。
原来人还是可以力所能及的留下些什么,改变些什么。
沈顷哲的唇角扬了扬,在微信上敲字。
“可以,值八千块。”
对方正在输入中。
片刻后。
呆子夜莺:“[图片]”
照片里,青年穿着宽松的t恤和居家的长裤,脖颈、手腕和脚踝几处在酒店灯光下格外透白,精细的像是白瓷,可随性的穿搭又让他浑身散发着柔软的气息。他站在酒店房间更衣的镜子前自拍,手里拿着手机,耳朵里塞着耳机,漂亮的脸上带了一点儿神气与狡黠,还有一丁点儿经久没有歌唱后的满足感。
呆子夜莺:“看,房间里就我一个,没有唱给其他人听哦。”
第27章
沈顷哲没有再回消息。
盛临意也没有再缠着他, 兀自洗漱就寝。
第二天,他早早的去到片场,沈顷哲不在, 副导演刘思康正在给几个演员们排走位,盛临意在角落里寻了个不碍事的位置落座,边围观边学习, 后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咦,你没走啊, 我还以为你杀青了就会连夜回A市呢。”是小森, 笑眯眯道。
“回去干嘛, 又没通告,还不如在这里多呆两天, 学点东西呢。”盛临意莞尔。
“喔。”小森说:“不是为了别的?”
“别的?”盛临意疑惑道。
“比如等什么人之类的。”小森眨眨眼。
“等......比如呢?”盛临意挑眉。
小森抿了会儿唇, 满脸揶揄的凑近他耳畔, “据可靠消息,沈导下午就会再赶回来哦。”
“真的?”盛临意的眼眸微亮。
“看, 我就知道。”小森点了点他, 笑嘻嘻:“放心啦,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百分百给你们打掩护。”
盛临意:“?”
盛临意:“????”
那边儿喊了小森的名字,小森应了声, 临走前留给盛临意一个“深藏功与名”的眼神, 一蹦一跳的就过去了,盛临意挠了挠头,头顶的问号更大了。虽然听不懂, 但他直觉小森说的不是什么坏话,便也没放在心上。
过午, 白一帆又来了。
盛临意坐在角落里,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白一帆去化妆师换了全套的装扮,看着竟像是要再拍几场的样子。
照理说宋春和的戏份有限,统共就那么几场,昨天盛临意杀青了,白一帆也应该杀青了才对,盛临意对此有些疑惑,遂给吕凌凌发消息。
很快,他就从吕凌凌那里得到了答案。
“给宋春和加戏了。”吕凌凌说。
“钞能力啊?”盛临意皱眉。
“不不不,据说是资方考虑到能不能冲一下国外电影节的问题,要在里面加传统戏曲元素,主要应该是昆曲之类的,所以沈导才同意的。”吕凌凌说。
“原来是这样。”盛临意恍然,他看见白一帆臭着一张脸从化妆间里出来,手里捧着一份曲谱模样的东西,浑身都散发着怨气,让周围的两三个助理都噤若寒蝉。
“加戏了他不应该很开心吗?”盛临意说:“他怎么苦大仇深的。”
“嗐,之前那些戏又没有台词又没有技术含量,上去站桩演就完事了,以他的古偶演技完全可以拿捏。”吕凌凌说:“但是唱昆曲哎,是要实打实唱的。”
盛临意眯眼,就见白一帆坐在那儿,觑着眼睛盯着曲谱看了半天,大舌头似的念:“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遍在幽闺自怜......这什么断句啊!是人说的话吗!不是,还要用唱的?这唱个鬼啊!”他说着说着烦躁的不行了,将手里的纸揉皱,往地上一扔,“搞笑简直,拍个破电影还要学这些东西!烦不烦!”
盛临意:“......”
盛临意:“白一帆是九漏鱼吗?”
吕凌凌:“这话怎么说?”
盛临意:“他连断句都不会断。”
“他会不会断句我不知道,但他之前演电视剧会把鸿鹄之志念成鸿告之志,把乳臭未干念成乳抽未干。”吕凌凌面无表情道。
“好的,是九漏鱼没错了。”盛临意扶额。
那厢,白一帆对上了刘思康,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耐烦的将曲谱扔到刘思康的膝盖上,“刘导,我唱不来。”
刘思康的额角剧烈的抽动了一下,手指将牛仔裤上的不料抠出一道一道褶,显然在竭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
“我们特意请了昆曲协会的胥老师现场教你......打个样儿就行,不用学十成十。”
“不行。”白一帆懒洋洋道:“我从小就五音不全,连歌都不会唱,怎么可能唱戏啊?学这个纯属浪费时间,我建议有这个功夫不如直接后期配音。”